魔王正在宫殿中处理章务,摆放在一旁的香雾缭绕着。
这清香是素日里魔王一贯点着的,可在一向不喜此类香料的魔后看来,显然有点不适。
熏的昏昏沉沉的魔后打了个怔,竟将手中的砚墨汁不小心滴在刚处理好的章上,她手忙脚乱地收拾。
魔王将一切尽收眼底,头也不转地出声道:“王后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为何如此心神不定?”
魔后微微一顿,还是说了出来:“臣妾确有一事瞒着陛下,可不知该不该道明。”
魔王顿了顿手中的笔,头也不抬的说:“王后你与我已同载多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得到魔王应允后,王后便缓缓说道:“前些日子臣妾带着易丝去那去宿山寻求庇护,臣妾观察到那庙外摆放的灵首石像竟然消失了。”
“你是说,那兔子亲自出去见人了?”魔王手中一停,他抬起头来,眼神里也带上了询问的意味。
“恐怕是这样。”魔后回道。
魔王按了按太阳穴,无奈说道:“该来的终究会来的!王后啊,你将这清香灭了吧,你上不是让次灵菲儿做了个新的来吗?以后就点那个。”
“是。”魔后答应到,说着便将香盒拿着,带出了宫殿。
过了一会儿,她捧着另一盒香回来,走到原先的炉子边,燃起。
闻到自己喜欢的香料,魔后也很快清醒了起来,她坐到魔王旁边,依旧不紧不慢地研墨。
……
溪边,怀有心事的易丝正在踱步着,这魔界可有太多奇怪的事了。
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就只有自己一位魔女?为什么父王和母后对自己的态度那般不同?为什么魔界从前的老大是一只兔子?为什么上辈子的事会影响到这辈子?为什么?……
“啊,想到脑子都快炸了!”我们的易丝抓耳挠腮的,很显然她的脑子不擅长思考,思考的太多,想不通的事就随之递增。
“堂堂魔女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惆怅?”一道声音从高空突然飘起,一位穿着华丽的男子在易丝身后款款落了下来。
这男子脸上戴着面具,不过遮不住的气宇轩昂,一身黑篮色的长袍,腰间别着个同样深色的小囊,看上去很显雅致。
易丝诧异地看过去,却不想对上了一对深邃的黑眸,她愣了下,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也许触见了她的怀疑目光,男人尴尬的咳了一声,别扭地将头转了转,没有直视她,才放心似的悠悠解释道:“我,呃,只是刚好路过,就看见你一个人在这儿,想着公主殿下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没有什么麻烦事,只是胡思乱想罢了。”易丝摆摆手,顺着他的话说道。
“胡思乱想吗?那想必也是件头疼事吧,不知在下能否有幸能倾听一二?”男人继续追问,仿佛对她口中的“麻烦事”很在意似的。
这让易丝对这个陌生人更警惕了,想也不想地拒绝,“不,不必了,没什么要紧的。”拜托,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要她怎么放心,又怎么好意思吐露心事?
“这样啊,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男人似乎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似的,说完俯身朝易丝做了个绅士礼,转身瞬间消失了。
易丝愣在原地,木讷地反应过来什么,“啊咧?这个男人会法术?”
哟哟哟,看来她似乎遇到一个大佬。
不对不对,这没准是个坏人呢!
这个人是谁啊?冷不丁地冒了出来,又冷不丁地消失。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魔界的人,嗯,她就是直觉认为。
哦,她晓得了,这玩意儿极大可能是卧底,就是那种武功高强的窃取别国机密的间谍,天天天!她遇到了卧底!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又开始抓耳挠腮了。
她差点被一个卧底套话了?
慢着慢着,他看上去似乎又有点尊贵,真的能甘心做一个屈辱的卧底吗?而且而且,这男人面具下似乎还是个帅哥哥,帅哥哥是不可能搞这种操作的。
“……”她说服不了自己了。
可万一真的是坏人怎么办?一国之主逼急了也能做出忍辱负重的事,你又不知道变态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还是和父王说一下吧。
不过父王应该是早有察觉的吧,那自己还是不要多事了吧。
可是,可是……
她想来想去,除了意识到自己的脑子又智障了些许,什么结论也没得出。
正当易丝纠结时,王后出声打断了她。
“易丝,你来一下。”
“是,母后。”易丝甩开脑子里的思考,默默跟了上去。
溪边的亭中。
易丝将最后一颗棋子落下,宣告者游戏的结束,这才出声打破了宁静:“母后找儿臣有何事?”
“知道吗?易丝,你父王心中住的是另一个女人。”魔后很是痛苦的说道。
“这……”易丝平日里只知道母后对她极为苛刻,却不曾想竟有如此道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
之后,魔后给易丝讲述了许多往日的事,其中大部分的是关于魔后小时候是如何如何认识的魔王,以及如何如何坠入爱河。
哦,当然了,当时的魔王还只是个普通魔民。
易丝越是听,越是为母后感到心酸,加上仔细想想母后也确实没有做过伤害到魔界的事,慢慢地也就放下了对母后的成见。
……
魔后刚踏入宫殿,就看见魔王正对着一幅画念念有词,手中的笔也在飘飘行绘着,魔后退到了一边,等候这个男人的怒火。
“怎么,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吗?”魔王收起手中的画幅,冷声问道。
“没有,不敢。”
“不敢?还有什么是你古赤欣不敢的?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你之间的情谊早就断了!我,赫拉·傲·凌天,永远都只爱她一个女人!即使她死了千年万年,听得懂?”说罢,魔王摔门而去。
徒留魔后一人在原地不动。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逆鳞就是他得白月光,就是那个即使死了也忘不掉的心头肉。
看看,他刚才又对她发火了呢。
只有当每次愤怒到极点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称呼她,这比起棍棒相加,还要来得痛疼。
“可她终究还是你的女儿。”魔后冷笑了一声,眼底划过一丝惩意。
月光下,女人把酒,迎着微风,翩翩起舞来,舞毕,酒尽。
……
深海中,昏暗至极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尽情欣赏着一切。
在他突然播转到一处画面,看到画面中的某个女人的脸时,面若冰霜的脸终于浮起了一抹血色来:“呵,你的弱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