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雪纷飞的冬天,迎来了初春,万物还在苏醒阶段,没有落英缤纷,山中的枯竹淅淅沥沥的冒出了绿芽。
引香的红唇微微的在一片叶子上颤动,悠扬清远同笛子发出的声音一样,这声音包含了她心中的请求,神情非常疑惑。
“未经召命,擅自出现,是有何事要问”,一个黑色的背影出现。
“我想知道我的过去”,引香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的过去!哈哈、、、”,那人抖擞这身体笑道。
“何事对你的过去感兴趣了”,那人继续说道。
“我想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身世,我可还有亲人?”。
“作为一个杀手,你是一个幽灵,一个没有魂魄的厉鬼”,那人转过身,他的脑袋像一个黑洞,没有任何的形状,那黑洞之下似乎藏着无数的秘密。
“你也是一个杀手吗?”,引香看完那人的转身之后的样子后,没有丝毫的恐惧和震惊,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那个黑洞脑袋的人,停顿了一会儿,不知他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从那黑洞中传出:“我是一个死人,你所看到的只是一具空壳”。
“我想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过去,还有我杀死的那些人,他们真的该死吗”,引香一脸固执的问道。
一声冷笑从黑洞传出,“哈哈、、、、、,你不想做杀手,这个想法何时有的?在遇见那个人吗?”,那人同一个黑影一样飘走了,临走之时留下一句话:“等你杀死最后一人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你的身世”。
引香有些失望,不过脸上并没流露失望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转过身,提着那盏红灯离开了。
四方庄的老庄主异弦,异商齐的父亲,正在大厅心中欢喜的看着皇帝钦此的匾额,上面写着:皇家专供。异弦一副光宗耀祖,载入史册的模样。拧头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异商齐,眼睛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异商齐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三弟,你此番进宫为我们四方庄挣得如此颜面,大哥我着实佩服,从此我四方庄的票号,运输等生意,都不怕别人来找我们麻烦了”,异商齐的哥哥寒暄道。
“就是,就是,三弟脑子向来灵活,而且也是难得一做生意的材料”,他的二哥紧接着大哥的话茬。
二人神色看似喜悦,口中不断的赞美着他的三弟,其实心中早就恨不得将那牌匾踩在脚下,这些异商齐也是心知肚明的,他们一张张戏法多变的面孔,还有那些虚伪面孔之下的图谋不轨。
“你们这般夸我,父亲大人的脸上也没有一丝喜悦,我说的是对我,老是用这招捧杀计,有意思没,换个新花样”,异商齐似有些听的不耐烦了,便回怼道。
他的大哥和二哥见状,神情像谎言被拆穿一样,尴尬的闭上了嘴,恭敬的站在了父亲异弦的两侧。
一个茶杯碎在了地上,异弦直接将茶杯摔在了异商齐的眼前,愤怒的说道:“混账东西,自以为是,你以为拿回个皇帝御赐牌匾我就会表扬你吗?”,一旁的大哥和二哥心中暗暗自喜着,神情得意的绷着心中的奸笑。
异商齐冷冷的笑了笑说道:“父亲,你可千万别表扬我,我这种逆子,混账东西,做什么都是入不了你的眼的,再说了此番派我进宫,不就是让我做替死鬼,试探虚实,看看你们做的那些个非法勾当有没有被朝廷知晓”。
他起身拍了拍衣衫又说道:“父亲大人,好消息,没发现”,说完便离开了。
异弦气的捂住胸口,一旁的两个儿子赶紧上前扶住,样子装作很是关切的说道:“父亲,父亲,你没事吧,一定要当心您的身体”,眼神望着离开的异商齐嘴角狡诈的撅起。
四方山庄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镖局,负责运输一些货物,帮人跑跑腿,自从异弦接手之后,他一直想把四方山庄做成民间具有垄断势力的镖局和票号,靠着杀人越货中间商的买卖,赚取了第一桶金,有时还走私一些朝廷违禁货品,异商齐一直都很反对父亲这些做法,加上母亲不受待见,而且大哥二哥嫉妒他的才华,他在这个家中如履薄冰,尽管这样,他的母亲在他成亲不就便离开了他。
“商齐,你回来了”,异商齐的夫人贾氏问道。
他轻轻的点头,只是礼貌性的回应了一下,并未言语半字。贾氏也早已习惯了他的这种态度,二人自成亲以来,异商齐对她很是尊重,从未对她怒过,也从未笑过,可是贾氏心中最难过的便是此,她知道那是因为,异商齐不喜欢她,对她没有丝毫的夫妻情分,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客人,顶多算一个朋友一般的对她。
“都说这两家联姻,是结交两姓之好,我们还真是将两家的友情给延续了下来”,贾氏神情苦涩,幽怨的自哀自怨道。
“三弟,哦,三妹也在啊”,大哥异商霁幸灾乐祸的踏进了异商齐的客厅,继续说道:“三弟,父亲让您去跪在祠堂好好思过”,异商霁语气低重缓慢的说道,生怕他们夫妇二人听的不是很清楚。
贾氏关切心疼的看着异商齐,神色很是担心,他本想问其缘由的,却又止住了,她也不是第一见他本叫去罚跪,想来又是哪里惹恼了他的父亲。
“啧啧啧、、、,三弟你说说看,你胆子都快赶上虎豹的了,竟然将父亲最喜欢的夜明珠,那可是夜明珠,就这么白白送了出去,还搭了我们好几万两银子,拿去赈灾”,异商齐在前面走着,他的大哥在屁股后面故意叨叨挖苦着他。
“父亲说了,让你在祠堂跪足三日,三日不得吃饭喝水,那个你自求多福,大哥这次可真帮不了你”,异商霁像在看一出好戏一般,他何时帮过自己的三弟,只要不给他添油加材火就已经很不错了。
陆灵儿自从知道自己的父亲被降级后终日闷在房中,她怕出门会被王府的这些个侍女丫鬟们指指点点,她那高傲的模样哪里受得了这些。
草长莺飞二月天,万物复苏好时节,这时来一场蒙蒙细雨,是对整个春天最大的温柔了吧。
安平王一同往日,提着红灯笼打着油纸伞,散步在林荫小道,引香也像个无根的孩子,她只是提着一盏红灯笼,没有打伞,头上戴着墨绿色披风的大帽子,二人离得越来越近,安平王注视着引香,而引香冷漠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
此时无声胜有声,看似无情最有情,不知由何起,扎根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