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的刘道长躺在一片莽莽无际的田野里,他赶了将近一里路!差点就翻过一座山!足足走了近半个时辰!中途才休息两次!一次休息保证不超过一刻钟!就为了,为了救那个倒霉蛋子!——可是他现在,发现自己来不及了!
“啊!不是我不救你啊,只是,只是救你的代价,为师真的是付不起啊!”仰天长啸,悲壮异常,他想哭的真实点,就是眼泪不往下掉……
一旁的小鹤偏头看着面前这人,满眼鄙夷。
刘道长看着破鸟的样子,一把拍向他脑袋,“瞅什么瞅,瞅什么瞅。”
可怜的鸟儿,扑腾着翅膀,羽毛乱飞,一甩头撇开他,直接一招金鸡独立怒视这人!
刘道长不甘示弱,“造反造反,我炖了你!”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恐怖如斯的强大法器——小树枝!
二者缠斗间,天地变色,尘土惊飞,鹤毛飞的漫天都是!
小鹤难敌,于是趁其不备,一晃身,一爪子就拽起刘道长头上观帽,身形变大,飞向九霄!
“卧槽,你给老子回来!你拽老子桃花去哪!”刘道长在地下紧追,跑两步见它没了影,又倒了下去。
“啊!太善良了,又给人做了嫁衣了!”两行清泪顺着刘道长面颊缓缓流下……
……
赵诗妤周围的战场变得黯淡,周围的危险全都不在顾及,就愣愣的盯着面前这烂人。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被人轻轻晃了一下,微微抬头,一张精致却粘了不少尘埃的脸庞映入眼帘。
子裳看着面前这姑娘,摇摇头,没有去劝,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呢,但是谁愿意死的是自己的身边人呢?——要是蔚不言死了,估计她也没法控制情绪。
她同了另一位蔚夫人南下,正巧碰见赶来的援军,安置好姐妹,急忙驾了快马引路,堪堪赶上……只是,如今守此地的烨军,基本已经全军覆没了……只剩几个有些武艺的将领和不到千余人依旧残存。
只是,见了此时尸体半凉的桐林,心里也是十分不舒服,一代英才就此陨落,着实令人难以接受,此战近乎是他以一己之力改变的,普天下有几个人能做的用这三万新军守住二十万铁骑的进攻?更何况,这是她的师兄啊!
看着痴痴傻傻搂着桐林的姑娘,轻抚桐林身旁的银枪,心中暗道:“安息吧……”
也没多劝,找了几人看守,就去找同样伤的不轻的蔚不言了。
……
此时的卢火乐还躺在尸堆里,他的马被人砍了,整个人摔晕在地上,醒来时周围尽是尸臭味——这也令他逃过一劫。
此时的吴昊泽正与接手防线的将领交涉战况,来者满脸不屑,看着面前这个身无官职,乳臭未干的小子叙述着战斗过程,听的他直犯笑——就这三万杂兵,守住胡军二十万?还杀了丘林天驹?这在放他奶奶的狗屁,他估量这里也就是有胡人一部分先锋部队罢了!被这小子吹到的那么神!
吴小子认真的说着,想来这几天的情况,眼泪就忍不住刷刷的掉,那些都是他的兄弟们啊,况且都没比他大几岁……每天活在血海尸堆里,再坚韧的心也都会崩溃,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诶诶,别说了,哭哪家子,我让你唱戏呢?”陈素锦摆摆手,“你也别在这和我卖惨,给你点响钱,赶紧回家去,这里我们接手了!”
说着从怀中摸出几吊钱扔在了地上,他着实不想碰这浑身是血的小子,像是怕粘了晦气。
吴昊泽愣了,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苦苦等待,拿千万人命守住的隘口,最后就换来掉在地上沾了满是土的几文钱?他沉默了……
“愣什么呢,拿了钱赶紧滚回家去啊,还要在这里妨碍我们保家卫国啊!”陈素锦看面前这小子痴痴傻傻,心中兴起几分不耐,手指着他那稚嫩的脸喊着!
“我滚你娘娘个腿!”一个半个身子都被白布裹着的黑影不知何时出现,电光火石间,一重拳就轮在了陈苏锦脸上!
“嘭!”
“呃啊!”
蔚不言这一拳没有丝毫留手,土匪出身的他对这什么官丝毫不惧,更何况面前这官,更像一个土匪!
陈素锦飞出老远,半张脸被打塌了进去,一只眼睛翻了上去,双目紧闭,昏死了过去!
跟陈素锦来的将士一看将军被人打了,哪能不管,一群人就围向了吴小子和这黑面大汉!
“玛德,赶跑了一群狼羔子,等来了一群熊瞎子!老子今天给你们治治眼睛!”
蔚不言是真的怒了,他不是好脾气的人,更何况自己兄弟受了如此委屈!
周围原本守隘口的烨军,看见黑脸将军和吴小将军与援军打起来了,一个个眼睛通红,即使不明情况,但还是起身赶了过来。
原本准备动身的援军感受到四周的杀气心中一凛——他们的气势哪能与刚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将士相比,个个胆战心惊!
“你们怎能大胆!连,连陈将军都敢打!”
“哼,陈将军算个屁,就算是天王老子敢这样对我兄弟,我都要打!”若是别人也许也就怕了,但他是谁,他是蔚不言啊!他是土匪啊!
气氛紧张间,一阵骚动从远处传出,吴昊泽和蔚不言都是一愣,不知发生了什么。
就见援军阵中,从外围走进一人。
“怎么回事?”
冷峻的面庞铺满寒霜,面容十分清秀却煞气凌然——这令人难以想象,就像一个刚杀了猪的屠夫扮成歌女,很不和谐。
语气中显然对军中内讧十分不满,蔚不言面露不屑,刚要开口,就被吴小子拽下,显然怕他乱说话,引得不必要麻烦。
“元帅,等一下!”远处,子裳迅速跑到了跟前,朝这元帅一抱拳,站到了蔚不言身侧,轻声说道:“元帅,这是我夫君,性子有些急,出了事咱们慢慢说!”
她显然是深喑官场套路,赶忙稳住局势,蔚不言看自家夫人来了,也没多说。
这元帅显然是知道这带路的女子,又听了周围将士说了情况,心中明白几分,放缓了语气说道:“诸位将军辛苦了,此事还请各位给个说法。”
蔚不言冷哼一声,这时,从尸海里爬出来卢火乐恰恰赶到,对元帅一抱拳,听吴小子快速说了此事,眉头一皱!
微吸口气,转头淡定对面前这不怒自威的元帅说道:“我是这里的参谋,此事是这样的……”
卢火乐将陈素锦行径添油加醋讲出,又将众将士几日经历娓娓道来——这根本不需要修饰,在军人眼中,这些经历就像是陈酿的酒,想疯狂的宣泄感情。
周围闻言者无不动容,经历了一切的将士们泣不成声,那元帅也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心中也有些压抑,说道:
“传我帅令,罢免陈苏锦军中一切职位,即刻执行。”
周围肃然无声,即使是陈苏锦旧部也没有一个替他说话的……这是一批,真正的,值得被人尊敬的军队!敢于侮辱他们的人即使遭了多重的处罚都活该!
营内突然安静了一阵,援军的元帅率先开口,说道:“我叫方墨尘,能否,让我认识一下你们的将军?”
他很少提及自己本名,尽管这触及了一些忌讳,但是他觉得用代称是对这支铁血之师的不敬。
听他提及军队将领,所有人心中一空,他们遭受一切的委屈与不幸,这少这一战结束他们还活着,可是桐林呢……
“桐大哥,桐大哥他也……”吴小子抹着眼泪,拼命地忍着,但是也没能把话说完。
方墨尘心中一动,满是遗憾,他好想认识一下这个奇迹般的人物,斩了丘林天驹,又守了这座江山如此之久!
“无论这场战争之后的走向如何,发生了什么,我在这里发誓,此战首功留给你们!留给你们的那位……”还没说完,话语一声嘶吼打断。
“聂荒!想办法救救他……”
方墨尘闻言一颤……这军中应该没有人认识他,不可能知道他就是聂荒,就算有也不可能敢直呼其名!
帐前,赵诗妤一手勾着桐林脖子,另一手搂着他的腿弯,艰难的将他抱了进来……
聂荒看着面前这位姑娘有些熟悉,正思考着是在哪里见过,就见一块金牌飞到了他脸上!
“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