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棠遥,他用力一击将汐禾的手甩了开去,汐禾的眸光紧紧盯着棠遥,此刻看他的眼神从失望转变成了不可置信,汐禾不知道棠遥是怎么想的,究竟为何要护着姒菏。
“阿汐,对不起……”棠遥大概是觉得自己下手有些重,心下不忍。
就这样汐禾盯了他良久,一双眼中满是红色,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久久没有落下,她在隐忍,虽然对棠遥失望,心中却还是信他,所以她会掉眼泪,或许是有期许,也或许是在思考他们未来会形同陌路。
春风微拂,忘川河边的文心兰开了满地,白色细碎的小花从嫩绿的叶子中吐出,像是汐禾与棠遥刚互相吐露心意。花开花败,缘来缘散,好似说的就是他们二人。
这春日的微风拂过了汐禾的脸,吹落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泪,也吹进了棠遥的心里。他想伸手伸手去替她拭去眼泪,走近她的身边,却被她抬手阻挡。
汐禾吸了吸鼻子,“你走吧,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我不会记恨你。”她的话里没有多少情绪,也不看他,就只是将视线转移开去。
“我……”棠遥欲语,只是一直开不了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说了以后汐禾会不会原谅他,不原谅也没关系,等此事结束了他会去弥补,会努力将她哄好。
缓过气来的姒菏听了她们的对话大概是不愿意放过她,执意讽刺她一番,“你还以为这件事只是我们两个的吗,你清醒一点吧,棠遥逃不掉的!”
“姒菏,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父母之间的恩怨你非要拉着我一起承受?是,没错,我确实该承受,但我每次在想要放下的时候你都来招惹我,你就这么想死吗?”
汐禾听着她的话十分聒噪,她原本想着可以放下,父母的恩怨没必要拉上他们下一代。姒菏总是让她如意,非要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挑战她的底线。
姒菏被她疾言厉色的说了两句显然的有些懵,“我?”原来只道她是个懦弱的性子,明明一无是处自己却什么都要被拿来与她相比,“什么意思?”
汐禾很无奈,决定今天同她说个清楚,“你明明已经是天之骄女了,父亲,我让给你了,夫君,我娘亲让了,为什么你们母女就是不肯放过我们?我如今四千五百多岁了,你娘亲已经整整四千五百多年没让我过过好日子了!满意了吗?”
她今天的一天可过的五味杂陈,明明是个流血流汗的日子,却被她过成了个流泪的日子。三舅舅在前头拼死拼活,她却在此处同一愚蠢妇人讲一些无用的东西。
挥挥衣袖转身准备加入琰华神君的队伍,姒菏还是不愿意放过她,拉了她的衣袖不让她走,“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滚开!”今日的汐禾是敏感又易怒的,她一把甩开了姒菏的手,头也不回的握着衍华剑离开。
凌恒见状忙跟了上去。
琰华神君周身火红的仙力包裹着,手握着配剑与魔尊正在缠斗,丝毫没有汐禾可插手的地方,她亦是焦急,站在一旁观望,转眼却看见了牧宸。
他被司尊击中一掌,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体直直的往下坠去,汐禾大喊一声,“牧宸!”纵身一跃前去接他,牧宸坠落的速度很快,汐禾加快速度去接他。
“牧宸,牧宸你醒醒,你快醒醒!”汐禾很担心,她担心牧宸出事,她一直在呼唤牧宸的名字,牧宸好像听不见,汐禾的担忧愈加加深,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和牧宸出生入死很多次,这是他第一次吐血昏迷。
他向来坚强,从不吭一声疼,无论多危险的境地他都会冲过来保护汐禾,汐禾知道他一直把自己当妹妹看待,处处都让着她,还心甘情愿认她做大哥,原本汐禾的神君位置是他们二人的争夺战,是牧宸退出了,最后汐禾抗下天雷做了神君。
“牧宸,你别死啊,牧宸?”汐禾将他带回了天族的忘川河畔,扶着他来到了营地门口一颗大树旁,驮着他坐下。
汐禾轻轻摇着牧宸,“牧宸,你醒醒啊。”汐禾带着哭腔,周围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就连人都没有一个经过的,她很绝望,一边摇着牧宸,一边大喊,“有没有人啊,谁来帮帮我?求求你们了!”
依旧没有人理她,远处在打仗,营地里最多只有忙碌的医官,此刻怕是照顾别人都来不及,那有空理会汐禾?
“咳咳,咳咳咳……”牧宸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意识恢复了一些,艰难地开口道,“别摇了,真给你摇死了。”
“牧宸,牧宸,你醒啦,你没死,太好了。”见着还有意识的牧宸汐禾高兴了一下,脑子也清楚了一下,翻手结印,留下一个天罡罩给牧宸,有了天罡罩是无人可接近牧宸的,这让她可以去营地里寻了璟妧。
她跑的飞快,一开始到处寻不到她,到处都是尸体横陈,病的病,伤的伤,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摸摸索索终于在一略微空荡的房间里寻到了她。
“团团,你快过来!”汐禾拉着正在给天兵上药的璟妧就走,并且吩咐了另一个小医官给那位天兵治病。
两人走近,牧宸瘫坐在树上,已然是没了意识,胸口还泛着黑雾,汐好与璟妧的表情一下子变凝重了,她撤下天罡罩,团团走近牧宸身边,扒开他胸口的衣物,见着泛着黑雾的胸口神色凝重的对汐禾说道:“是咒枷,妖族的咒术!”
“棠遥?不对,棠遥根本不在那,是司尊,他怎么会妖界的咒枷?难不成?他其实是妖族的?”汐禾想不明白,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耳边传过方才姒菏的话,她激动的抓住的团团的手臂,“司尊,司尊或许真的是妖族的,怪不得姒菏说已经不是我和她两族之间这么简单了。”
“好好好,你先放开我,我先救牧宸!”团团大约是被她捏疼了,也可能是希望她冷静一些。
璟妧查看一番后发现咒枷封印的是毒液,应该是腾蛇蛇毒了。
“司尊,司尊,是司尊干的,我去杀了他!”汐禾的言语中带着十分的杀意,她心中是不可能会饶恕他的,毕竟杀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