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宿迁返程的途中,接到二弟电话,告诉我二姑去世了。瞬间头脑一片空白——二姑走了,卧床六年半的二姑于农历2018年11月初十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半晌无语,泪水涟涟。
二姑和我们同村,距离我们家仅二三百米,因表姐和三表弟与我差不多年龄,所以我的童年有近一半的时间是在二姑家度过的——二姑一直陪伴着我的成长,直到她现在去世,她身上的那份于我的母爱一天都没有过缺失。今天享年84岁的姑母离我而去,从今再也找不回这份母爱!
从闻听噩耗,到今日正丧。来总是在半夜前后惊醒直到天亮,二姑的音容笑貌始终萦绕在心,往事一幕接着一幕。童年的时候,农村的家庭生活都很困难,尤其是家里孩子多的,温饱的问题都几乎无法解决。那时候每年的冬天家家都要出劳力去河工扒河,出工的劳力都要长期吃住在工地,早晚能吃到我们平时难以见到的白面馒头,出河工的二姑父总要把俭省下来的馒头带回家。那时候只要放学到家看到饭桌上有几个馒头,就知道姑父从河工回来了。奶奶会把馒头攒起来,隔几天拿出一个,把它切成薄薄的片,放在火上烤成热腾腾金黄的馒头片,我们会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品尝。二姑一次次送来的馒头让我们觉得童年很幸福,冬天很温暖。现在想起那时了她老人家也许自己一口也没有吃过。就是这样困难的境况姑父和二姑省吃俭用,还把大表哥和二表哥培养念完高中。
二姑虽是农村妇女,一生干净,自强勤俭,不受别人恩惠。小时候我经常在她家吃饭,秋冬季节,二姑会用烧饭用的余火把瓦盆里的水温热,让我们表兄妹几个一个接一个的洗好手再吃饭,小方桌,盐豆,咸菜,农家饭,我们有说有笑地吃着,她看着我们,她的心暖暖的,多么温情的画面,从此只能是永远的的回忆。
六年半前,二姑因脑梗后遗症卧。姑父也身体不好生活无法自理,只能表哥和表姐轮番照顾。每年的中秋和春节我去看望她,病榻上姑母见到我说着说着就会失声痛哭,我知道她是激动,我也自责离的这么近却很少来看她,我也知道一直卧床是多么的痛哭,作为侄儿我很想为她分担这种痛苦,但我无能为力。去年的暑假天气十分炎热,在老娘家我和母亲说我去看看二姑,天这么热,不知道她能不能撑过去。今年暑假事情太多想去看望二姑就没能成行,中秋再去陪她说了一会话,一盒牛奶仅喝了几口又开始哭泣。这是我见到二姑的最后一面——虽然瘦的皮包骨头,但头脑还不糊涂,还念叨我的两个孩子,二姑就这样,我们还是她永远的牵挂。
二姑离我们而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人知道她是几时几分离。去世的头一天下午母亲还去看她还和她说话,她还让母亲给挠背,没有任何征兆,就这样默默地、安享地走了,也许她不想让子女们知道她的病痛,不愿再给儿女增添麻烦。前天火化前一直紧闭嘴唇的二姑突然把嘴张开。我相信二姑肯定还有许多话要说。虽然病魔对她无情地折磨,她仍然留恋这个世界,留恋这份亲情。
苍天生悲落泪为雨,日月失辉怜我拳心。二姑,安息!愿天国里您人家再也没有病痛!让我们对您只有怀念,没有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