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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往事

泽雅走到外面的林地上来却没有找到被留在外面等候的克劳蒂娅和朱诺。

“人呢?”她叫了两声不见有动静,于是断定克牢蒂娅又怂恿着朱诺乱串到不只什么地方去了。她摸索着坐到一把树椅上,准备在这儿等她们回来。

“喂!”

泽雅刚坐下,奥黛丽公主趾高气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即使看不见,泽雅也能感受到精灵公主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自己的气势。她站起来,暗叹异族女子就算是公主也没什么涵养,哪像叶伦莎公主那么高贵典雅有皇室风范。继而又想到自己现在也算是半个公主了,于是她又坐了回去,摆出一副淡漠骄矜的表情问:“干什么?”

奥黛丽公主咽了口气,提起裙角在她旁边坐下问道:“那个,你是跟着大祭司来的吗?你们什么关系?”

泽雅即使再笨,听了这句话,再回想刚才的种种,也能明白这公主的心思了。只是她平白被人冒犯,对奥黛丽实在没有好感。于是调整了一下坐姿,故做暧昧地说道:“当然是很亲密的关系。”

“很亲密,那是多亲密?”奥黛丽公主忐忑地问

“反正就是特别亲密,你看我万里迢迢地都跟着他离家出走了。”

“不可能!”奥黛丽像被抢了糖果的孩子一样叫道:“你什么都看不到,大祭司才不和瞎子在一块儿。”

这句话正触了泽雅小姐的禁忌,她好不示弱地怒回道:“你不是也一年到头一副病恹恹地死样子吗?”

“我哪有?”公主立即反驳。

“别装了啊你!你们的大祭司都告诉我了”虽然自己也觉得奥黛丽这副泼辣刁蛮的样子和传闻中体弱多病长年需要医官随侍左右的形象不太相符。但吵架这种事讲的是气势,真实与否又不太重要。让她意外的是奥黛丽公主气焰立时消了一大截,徒然气愤地瞪着她。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儿,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重新提高语调说:“你跟我来”说完就不由分说扯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泽雅虽然有所警戒,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随她前行。一路上左转右拐地换了不少场所。最后停下的地方让她感觉是一个不容擅闯的禁地,因为奥黛丽公主设法躲过了三重守卫。

“这是什么地方?”泽雅问。说话间她听到有水击石板的声音。从说话的回音也可以感觉出此地的宽阔。

“不用管,你听着,既然我们两都互相不服对方,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一决胜负。看看谁更有资格留在大祭司身边。”

“什么办法/”泽雅好奇地问

“听到水声了吗?”奥黛丽拉她往前走两步,这次泽雅听清了,面前有一道瀑布,流水不停地冲击着地面的水池,此刻水花已经溅到她脸上。

“水帘后面就放着我们精灵族的圣物塞留斯之剑”

“哦,那怎么样?”

“塞留斯之剑只服从真正的强者,虽然我有皇族之血,但也不一定能拔出它。我们俩谁能将这把剑拔出,另一个人就认输。”公主跃跃欲试地说。

“那不行,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设计我。”

泽雅不屑地说

“你胡说什么?”公主声音提高了八度,脸也因为生气而涨得发红。“你怕了是不是,已经两百年没有人能够拔出这把剑,连我父王都没有办法靠近它,你少在这儿亵渎我们的圣物。”

“呃,你也不用这么急,我随便说说的,那比就比把,你先上,啊。”泽雅怕把她气得倒地不起,口气软下来,说道。

等了半响公主气消下来,仍有些掘地说道:“谁要你让,我们抽签决定。”

她说完拣来两根树枝,将上端平齐了握在手里,递到泽雅面前说道:“抽一枝,抽到长的先去。”

泽雅随便抽了一根,就听到奥黛利公主抑制不住得意之情宣布道:“你抽了短的,你比比,恩,我先去。”

“好,你去吧,去吧”泽雅挥挥手,摸索着找了个石阶坐下。听着精灵公主涉水而过的声音。她坐了半响没听到水帘后面有动静,于是试探性地对着奥黛丽走远的方向喊道:“公主你怎么样了,成功了没?不要勉强啊。”没听到回应。

又过了一会儿。她正等得不耐烦准备进去看看,突然听到一声惨呼。“嘭”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直落在她脚下。泽雅吓了一跳,忙退开一步,然后奥黛丽公主痛苦的呻吟就生动地响起。”哟,真是你,怎么给扔出来了,没事吧。”泽雅扶起她,惊讶地问。公主却不领她的情,一甩手把泽雅推开自己爬了起来。

“怎么没事,骨头都错位了,哎哟~~~,好了,你去吧,别比我下场还惨就好了。”

“啊,这个,我看就算了吧,就一把剑嘛,拔不出来就算了。”泽雅本着自爱自保的精神推脱着,但现场的气氛告诉她留在这里可能会更惨。

“好,我去。”她苦笑一声。转身朝水瀑走去。水帘并不太厚,冲击力也不算大,但水池出奇地寒冷。她涉过几十米长的水池走到岸边时忍不住打哆嗦。走出水池以后,流水的声音变得遥不可闻,而几乎是在踏上岸边的那一刻,她本能地感受到了那把剑的气息。奥黛丽说得不错,那是一把真正的王者之剑。她的血液都随着那种摄人心魄的剑气开始沸腾。

“是一把好剑,但是这么危险,我怎么拿到它?“理智上虽然有所顾忌,但她的双脚却不由自主地往前迈去,有一种冲顶欲出的力量在呼应着她的身体。她甚至不知自己是怎样触摸到这把剑的。”想要拥有它吗?“

潜意识地有人在问她。

“是”她毫不迟疑地回答。

“为什么?”这个心底的声音再度响起,让泽雅感到不安,却又不能抗拒地去回答。

“为什么,因为我想要力量?”她的双手握紧了剑柄。“因为我想要无与伦比的伟大力量。”

“你拥有力量之源,为什么不靠自己的觉悟去开启它?“

泽雅听见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者声音似曾相识。带着无限的悲悯与伤感之意,那个回荡在圣殿广场上空的叹息,唤起了她心底梦魇般的记忆。”你终于肯出现了。“泽雅看着眼前几近透明的飘忽身影,它的容颜,让泽雅想起只能朝拜的雪川圣湖。她额间的蓝色莲花闪烁着雪一样的光芒。”你是谁?“泽雅梦呓般得低声问。”我就是你,这片大地上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灵的魂。”人影笑了笑,“要征服塞留斯之剑,就要向它展示你的力量和决心,让我来帮助你。”

泽雅既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示接受。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像被催眠了一样看着向自己靠近的人影。

“蒙坦塔丽”

穿透时空的声音,瞬间包围了四周。正欲靠近泽雅的人影顿了一下,抬起头来。在她的前方,水帘无声分开来,前方是一片虚无的黑暗之境,空间微微动荡着。

“伟大的夜神王尤利西斯”她困惑地看着前方。“您的目光穿越重重空间关注着这里?”

“我的目光不曾忽略任何一寸有生灵的土地。”遥远时空的声音缓缓说道。

飘忽的人影怔了一下,像是在思考。”那么,您是故意无视万年前的灾难,让我丢逝了万年的时光。“

那张美丽的脸庞眉间蕴积起怒气。“既然您的福址已远离我的世界,那么为何现在又出现?”

“放弃那个身体,你该以另一种方式重生。”遥远黑暗之境的声音说道。

“不,这个身体对我来说已足够好。我们的灵魂会完美地融合。”蒙坦塔丽的目光试图穿透重重的阻碍看一看那时空之涯外的万神之王。她没有做到,只能感受到一丝细微的波动。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既而浮现淡淡笑容。

“尤利西斯,不需要你来管这里的事了,这个身体,我会给予她无限的自由,既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放在你那里的东西迟早会被取回来的。”

一团灿烂的月芒包围了她们。蒙坦塔丽以额抵额,念动咒语。一丝闪着光芒的丝状物从她额上的莲花间流泻进泽雅的头颅。最终她的身影融合进泽雅的身体中。月芒消失了,泽雅的意识渐渐恢复。

“要开启力量之源,首先必须要找到自己的心,觉悟到自己为什么要拥有力量。”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知道这些,思绪却高速地穿寻在记忆间,整个脑部的感觉淹没了全身。

“为了什么,你难道真的忘了?”另一个她在问自己

“想想那深深的地底,想想那个不见天日的永劫之邦,那个长满织岚花的地方。””织岚!”泽雅浑身像被一阵电流穿过,在记忆的最深处,有一扇门被仓皇推开,通向那片开满了红色艳烈之花的地方。那个人站在空寂无涯的时空中,像阳光般温暖的金发随冥界的风飞扬着。

“为什么你的灵魂依然徘徊不去,在本该湮灭的时候”

那一阵清冷的风仿佛吹到自己身上。她抬起头,看到灰暗的铅色天空。

“那一刻。我本该安宁地死去。可是我看见天空,由突然想看一看那些铅色云层之后久违了的阳光。我跟他说想要跟他一起看看尘世的阳光。他毫不犹豫地抱我飞向天空去,越飞越高,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美丽的翅膀,呵!“她仰起头,深呼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那时候我才真正感受到乌瑟尔说的灵魂的痛楚,他的每一寸肌肤都被这无望的土地禁锢着,那些比手指还粗的锁链穿透了他的四肢和翅膀,牢牢地牵制着不让他再飞高一步。但是他像不知道疼痛地挣扎着,想要穿过云层,怎么会不痛呢,他是拥有独立意识的天使啊。那些伤口裂开,金色的血液流出来,我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那一刻,我决定不要就这样消散。因为在那深深的地底”

她的双手紧握,巨剑被一寸寸地拔出,金色光芒四溢。

“有一个人在等待着”

她将塞留斯之剑高高举起,用尽全力劈下。

“跟我一起,沐浴阳光!”

虚无之境上空的云层裂开一条缝隙来。路西法坐在城堡前的石阶上,看着那渐渐扩大的缝隙间,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金色的光柱间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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