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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漠城歌

第二天的清晨,雪化了几分,那太阳从草原的西边出来,在湛蓝的高中中悬挂着,高高地温暖这土地。

“小姐?小姐?”扎着两个长辫的丫鬟轻轻地在还未睡醒的花魁塌前轻轻地叫着,想要让这睡熟了的美人从梦中醒来。

花魁当然也是听到了丫鬟的轻声叫喊,便是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慢慢爬起。

她做完了这些,便是感到了极度的空虚,似乎是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望向自己的手心——是啊,缺了点什么,是什么呢?是——

花非月!

该死的男人!

还未穿好衣服的花魁突然疯了起来,赤脚便是带着气踹开了房门,一口气跑遍了整个青楼,一路上都在高叫着:“花非月,你这个死男人!你不要走,快给我出来!不要躲着我了!我知道你没走!”

然而着疯狂的呼喊却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空荡荡还未开张的青楼,只有窗子缝隙处射入的点点微阳。

他还是走了啊,还是放不下啊。

他突然痴了。

“真是个傻瓜,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不带上我呢……”花魁念叨着,狠狠地朝柱子打上了一拳,然后那打上去的拳头就是流出了鲜血……

“小姐,小姐!你太疯了!”花魁的贴身丫鬟看见这一幕也是尖叫着跑来,赶紧拿手帕先让其止住了鲜血。

而然花魁的脸上的神情是空洞的,似乎手上没有任何实质的痛苦,受伤的不是自己的拳头。

“我疯了。”她收回了所有神情,只留下了还未流干的泪,轻轻道,“走吧。”

她无视丫鬟为她的包扎,一把扯开了布,然后迈开步子慢慢走着,一个人神经兮兮地回到了楼上。

丫鬟愣在原地,她知道那个男人的离去小姐的禁忌,也不敢提起,便没有多说什么,追随着花魁慢慢回到房间。

那漂亮的丫鬟在回房的路上却是突然回头——青楼本来是要在这个点开张的,但是,今日似乎是晚了点啊……

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不好啦!不好啦!蒙古人来啦!”不出一会,在不寐楼的外边,竟然有人尖叫着,在大街小巷传递着信息。

铁骑在大街上奔驰,似乎是接收到了命令,在迅速地集合,一瞬间,戍边的军人都是整戈待战。

集合的号角传遍了整个漠古城,这座大岚王朝的边城和大漠上的王者们,难道又要开战了?

每一次的战斗,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场,虽然很有可能只是可汗派人来谈判今年马市的,但是这阵势,确实是吓人。

大街上是整齐的马蹄声,但却有些繁杂……就好像群龙无首一般。

四处城门已经关闭,百姓们也开始慌乱地收拾摆在外边的摊子,大大小小的店铺都是关门,街道上人走茶凉,紧张在一瞬间迅速传递到了漠古城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漠古城的积雪还未化完,脑子不清醒的花魁还想喝酒。

“小枫,我要喝酒,别抢……”回到房间里的花魁多余的事情没有做,就是抱起了酒壶,先是端起酒壶喝了半杯,转眼又是要连壶一起喝掉,那跟随她的丫鬟看不惯便是抢过了酒壶。

花魁满面通红,有气无力地伸出手去抢,但奈何被称为“小枫”的丫鬟刻意回避,花魁抓了半天连毛都没有碰到。

“小姐,您就消停点吧,那个家伙天天就出去,让您等了又等,这种家伙有什么好的?值得您为他喝这么多酒吗?”丫鬟小枫一脸严肃地说了一段,也不管花魁有没有在听,便是把手里的酒壶举得高高的,让花魁没办法触碰到。

“小丫鬟……你懂什么?”花魁的脸庞有些迷迷糊糊的,就像是看不清星辰的混乱的黑暗的夜,“有些东西,是注定了就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呵呵……”丫鬟捋了捋头发,把酒放到了花魁面前,她也有些生气了,“小姐天天就胡说八道,那个人也值得您用时间去等待?没钱没权的可怜江湖人,有什么用嘛。”

花魁捧起酒壶像几十年没有喝过酒一样,竟然是一下就把整壶通通都灌下了。

满脸通红的她又想喝酒又想讲话,拿起酒壶的时候喝把酒洒地到处都是,看来真又是醉地一塌糊涂。

“不准……你这么……说……小花……我的花很可爱的……”花魁闭上了眼睛,心智迷离,醉酒后完全是一副小女孩的神情。

她双手突然合并,疯癫的动作连带着嘴里还满是痴话:“等我睡着了,就能见到他啦……”

说罢,吹了下凉风就是躺下了。

“真是个酒鬼……”丫鬟叹了口气,把花魁扶会床上,然后仔细地打扫了一下房间,才慢慢退了出去,还顺便将门带上只留一小点缝隙。

她还有要事需办,就先不陪小姐买醉说梦话了。

正当他准备去找那个人的时候,却没有想到那个人已经到了身边。

“现在能让我见见花魁了吗?”小枫转身带门离开的时候,那托付自己的人已经找上了门来,他站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模样。

“小姐睡着呢。”小枫很是随意地回答着那位托付自己想要见一面花魁的人。

但是那一霎,她反应过来,眼神突然一变!

这个人,竟然不等自己请示小姐就轻易来了,丝毫没有尊重小姐的意思……说他真的仰慕小姐,从这点看来,自己当然是不信的……这种不可信的人,绝对不能轻易让他到小姐身边去!

那走廊上的年轻身影动了一下,准备进入房间,但是一下就被丫鬟小枫截住。

“那个该死的姓花的还在里面,还是小心点吧。”她虽然没有任何武功,但是却是人够机灵的,这一下虚张声势,利用花非月的名字,硬是震到了那个人,黑色的人影一下就不敢轻易动了。

“想不到那个烦人的贱人还没走。”那个黑影刚才其实已经把手按在了剑柄上,随时都可能拔出来,但他听见丫鬟劝告的话语,又是退后了几步,用流利的汉语喷了花非月一句。

他的面容暴露在走廊的阳光下,是个高大的年轻人,不会超过二十岁,一副打扮倒是西域胡商样子,不过人家西域来的护身都用的是弯刀,而他拿的是青铜剑,如果深究,绝对和蒙古人脱不了干系。

“那个不要脸的天天缠着小姐,我这个做丫鬟的可是没有半点办法啊……还请公子先到楼下等候,让我这个下人为公子先探探路,小姐会知道谁对她好的。”小枫为他提议道。

她这番问答倒是冰雪聪明,既可以拖延时间让小姐有反应的机会,也可以利用对方以为自己是天真的来拉拢关系,还有,能够检验这家伙是不是真的爱小姐,而不是单纯的恶心欲望之类。

“那……好……就劳烦枫儿姑娘了。”年轻人扶了扶衣袖,看起来仍然是对天下第一剑的花非月有些忌惮,便是携剑转身向楼下走去。

除了他们,全青楼的人都缩在房里不敢出来,所以年轻人下楼的时候,倒也是清净。

丫鬟看着他下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算听过几本宫斗评书,但是这心机还是算的自己快喘不过气来,自己要是真在皇宫里,恐怕活不过三回吧。

不过她叹气后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现在蒙古人来了,这年轻人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来追求小姐啊,不去守城想在城破时和佳人做苦命鸳鸯吗?

难道是疯子不成?

得了吧,就他呢,说到疯子谁还能比花非月更疯啊……那个几年千和他人拔剑决战劈开沙漠的狂人……

漠古城南五十里,两匹快马正在道路上狂奔,他们此行南下过洛阳换水路直去目的地——山东琅琊派。

但在这赶路的缝隙中,骑着大宛马的两位风华绝代的俊美男子却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不对。”身着白衣的剑客察觉到了危险逼近的气息,便是一握缰绳立刻停住马匹,挥手示意旁边的师弟防御危险。

白染墨迅速抽出细剑并停马,将利刃横于胸前,眼神凌厉如鹰。

该不会又是魔教三教其一的刺客吧?

道路上马嘶声回荡,那潜伏的危险确实是有,但并没有选择继续潜伏,而是选择了自己出现,如此光明磊落的对手,想必不是什么肮脏的杀手,这么霸道的形式作风,整个江湖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想不到啊,我们又见面了,花非月。”道路前面的树后,一个背着大刀的粗鄙汉子慢悠悠从里边走出。

“江湖第一刀何必?”白染墨看见他身后那一把巨大的霸刀,便是认出了其主人。

武林刀圣何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小子记性不错。”那汉子赤裸着上身,毫不吝啬地夸奖了白染墨一句,然而已经三十而立的他赞赏地看着白染墨的时候其眼神并未对其这个后辈有任何看不起与蔑视。

白染墨领略着那样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是身后冒出了冷汗,这个家伙,见到自己不动如山,不慌不忙还夸奖——实力绝对比他高上一个层次不止!

江湖中从四年前开始就盛传一首诗:

天山琅琊仇难断,一剑一刀斩俗尘。

若至恩平酒客归,看尽人间百颜色。

这首诗的详细意思可以解释为,天山琅琊两派仇还没有算清,江湖第一剑和第一刀脱离江湖,武林第一人醉酒客归来的时候,这些人便是连渣都不是。

其中第一句后半段“斩俗尘”三字,也暗含了两大“天下第一客”的兵器,花非月的斩情剑,何必的俗尘刀。

自花非月少年成名之日起,两人之间便是切磋不断,至今也未分出个胜负来,虽然是年龄相差十多岁,但是因为武道无界限,所以两人互相之间极其平等。

在花非月离开师门的四年间,两人曾交手无数次。

可是今日……

“让开,我不想和你打。”花非月骑着大宛马,平静地注视着眼前拦路的人,他并未出剑开始就以暴力解决问题,只是将剑尖指向何必,言语郑重,“我要去魔教的地盘,我要回琅琊,我要救我的师弟师妹……让开!”

“想不到不参与江湖纷争的你,也堕落了啊……”

但是对方听到他的话,竟然是扛着大刀,漫不经心地说道。

见对方并未回答自己的问题,花非月一下就能够认定对方是来找茬或者拖延时间的,便是握住缰绳策马准备强行离开。

不过马儿刚刚起步,便是被迎面砍来的大刀吓得惊慌失措!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你们岂能说走便是走?”何必举起霸刀,便是狠狠地朝花非月的马匹斩下!

花非月在那一瞬间挥剑硬挡,一阵金铁交击之声,然后他猛拉缰绳,好容易才稳住马匹。

一声马啸破空之际,白染墨在一旁不是摆设,在花非月身侧也不是看戏的,立刻就是跃下马背,手中轻盈细剑直取何必!

“小伙子的速度还不够快啊,还是得练啊……”何必眼角余光瞥见了拔剑来袭的白染墨,并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而是快速移动围着花非月的马绕了个圈,不与白染墨对招,直接和花非月开打!

“何必,你何必呢?”花非月看着对手的动作,摇了摇头,一个步子翻出马背腾在空中,便是在空中翻身之时连续出剑,速度惊为天人,短短几瞬,便是与何必连碰三十招。

刀刀见光不见影,那打斗的刀剑上都异常散发着发热量。

“我呢……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何必轻声回应着,言语上漫不经心的他手中格挡与攻击却是在同一时刻发动,在严谨的同时又使出了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招式,接连而来汹涌地飞向花非月。

花非月在空中与他互相见招拆招不下五十下,又是顺着风移了半尺才终于落到地面,原本不疲惫的他手意外地有些酸痛。

“你作为我的对手,这次,你急了?”何必察觉到了细节,便是笑了笑,他似乎知道原因,霸刀直指花非月之时,他慢慢讲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哈哈哈……红尘俗事你依然放不下啊,不像我一样,只是在追求武道的极致。”

“是吗?”花非月冷笑一声,那手臂上的异常的酸痛便是瞬间消失,他缓缓抬起剑,剑锋上剑气颤动,“如果你真的抛下了红尘,那么又何必拿钱替人消灾?”

“你说呢,我看起来会喜欢钱吗?”衣衫略微有些破烂的何必自然地垂下了那只拿着霸刀的手臂,另一只则是伸进了衣袋中,将几万两黄金的支票随随便便地掏出来,慢慢而轻松地撕为两半。

那两眼对于金钱的蔑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那就单纯是为了和我决斗?”花非月也不急了,他明白了,自己一离开,何必就如同先知一样出现在这里……其中没有联系?鬼才会相信吧。

“赢了我,我就告诉你……”何必摇晃着脑袋,微笑地说着,就是把那霸刀插在地面上,一身内力震得这树林都是晃动。

“可是我今天不想和你打!”花非月凝视着对手,挥手示意白染墨不要掺和,当然,后者也干扰不了,马上就是安静地退到了一旁。

“可是,我想和你打啊!”何必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便是迅捷如疾风般操起了霸刀,朝花非月斩去!

早就料到他会说这么一番话,花非月一身白衣潇洒一闪,便是舞起长剑,以更加强大的速度去迎接他的攻势!

两个人内力全出,以内力化形为实质的“气”,互相过招,动摇着这天地间的物质。

剑气刀气纵横交错,两人满面皆是汗珠。

“结束了吧。”花非月一袭白衣双手握剑,慢慢地说着,显然刚才那一番打斗已经消耗了他的大多精力,不过这也对——他们两个就从来没有分出过上下。

“当然……没有!”何必一把抹掉额头的汗珠,喝道……他要是再年轻十岁,绝对能够打得赢花非月,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何必的身体已经过了人生的巅峰期了。

举起霸刀,凌厉的刀气在一瞬间自他的周身绽放开来,狂风爆开,将旁边的四季常青的树叶吹起满天。

“冷王破军!”花非月也是在这个时刻将所有注意力凝聚,眼睛一闭一睁,猛然就是挥剑——剑气听从他号令结成剑意,竟然在一瞬间释放处巨大的能量与何必的刀气对碰。

那满天飘散的绿叶,是他剑意的极致展现——无神无形,却克制一切!

“噗!”何必吐出一口鲜血,他的霸刀也随着那一声在一瞬间飞了出去,插在一颗大树上,然后不过一会那颗树便是轰然倒塌。

“你满意了吗?”花非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嘴里的话语同时呼出。

精力消耗过大的他不得已以剑为拐杖,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满意了,想不到你的精神力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都堪比北穹教的妖术了。”何必把自己身体里的淤血都吐了个干净才慢慢直起了身子,回答了花非月的话。

“那么现在,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花非月收剑入鞘,然后一下就是翻身上马——不应该浪费时间,该折返了。

“我也就不多说了,长话短讲吧——你该去救人了。”何必拍了拍身上的尘灰,他明白对方的焦急,便是一抬手,那被击飞飞出去的霸刀又是回到了自己的手上,“蒙古人,北穹教,甚至远在江南的拜月教和西域的明教都参与其中,这是一场盛会,先从你的女人开始,再是中原武林,然后南方武盟……天下的风云乱世,要揭开帷幕了。”

“是吗……”花非月听完的那一刻,言语瞬间冷了,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绽开——那是复仇的火焰,彼岸的花朵。

从十岁那年的父母双亡,再到今日的琅琊派灭门……好啊,好啊……原来,原来……都是这样啊!

权力的权杖,又要落到谁的手上?

争夺虚荣,葬送他人性命?

“啊!!!!!”花非月捂着自己的胸口,朝着天空发出一道长啸,湛蓝的天空……无限的遐想,无限的梦魇。

让我去粉碎这一切吧!

花非月仰望着遥不可及的天空,将嗓子喊得有些哑了,便是调转马头,开始招呼白染墨。

但是就在花非月白染墨要走的那个瞬间,交手过的江湖第一刀何必脸上突然出现一抹阴影,然后叫住了他们。

“花非月,你有了剑意,已经不需要剑了吧……那么你还带着那把琅琊派大弟子的的斩情剑?为的应该是你们琅琊派开山祖师的究极秘籍——‘情爱诀’吧。”何必将刀背在背后,微笑地说着,他先前都把花非月当同辈看待,现在却是一副做起了长辈,“看你这样,那么我就我给你一个忠告,事物,都有正反两面。”

“那就,谢前辈了。”花非月强颜欢笑,他不是应和,单纯是脸上的恨意却是掩饰不住,虽然不是恨何必的,但是后者看着也是心惊肉跳。

拥有了剑意的花非月,应该可以和那个所谓江湖第一人战上一场了吧。

呵呵哈哈哈,这场乱世,谁赢谁输尤未可知!

何必看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大笑着拿出自己珍藏的藏着的酒壶开始自己独自饮了起来。

二人策马转向,向着漠古城的方向,迅速地折返回去,然而,等待着他们,是兵临城下!

一个时辰前,漠古城。

“低贱的中原人,都给你爷爷滚下来!”从前匈奴时期侵略中原的十万狼骑到了蒙古时期演变为了二十万的可汗亲卫,他们每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现在在漠古城的城下喊话,那城上的军士竟然是无一人敢应答。

“喂,听到没有,把城门打开,开城不屠,死守屠城!”那喊话的人骑着移动快捷的矮种马,在城墙前的草地上奔来奔去,扬起黄沙,但是那守城的士兵们还是一如从前,无一人敢应答。

“靠,不理老子?”那人握着长矛,见一通骂阵下来竟然无人应答,也是不解,就算中原人都当自己是文化人,不理会粗鄙之语——但见野蛮人这么骂,也不能全当耳边风啊?

“索达,回来吧,看来东使的计划成功了,让世子伪装通商却对太守的刺杀成功了——现在城里边群龙无首,那些中原人自然不敢出来呢。”军队里,却是有人朝那人叫喊。

听了头领这番话,那刚才还在骂的人也是架马回到了军队里,他来到头领的面前,好奇地问道:“拖炽,你说现在世子现在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见他出来?”

“世子将来可是要代替可汗,成为我众强者的统帅,怎么是你能够质疑的?”被他成为“拖炽”的头领,看着这个竟然敢质疑世子的人,摇了摇头。

“可是,已经是四个时辰了,世子究竟在捣鼓什么啊,难不成他爱美的心看上哪个美人了?”索达挠了挠脑袋,提起自己心爱的长矛,他骄傲地看着中原人高大的城墙,百思不得其解,“依着世子的性子,应该会是有什么漂亮女人吧……可是我也没有听说过这边关苦塞有什么美人啊,虽然说黄金还是挺多的,但来自西域中原的美人都被扣在敦煌了?哪里还轮得到通商还需要我可汗同意的漠古?”

“世子不可能有什么别样的逗留的理由……”拖炽扶着脑袋,回忆着在脑海里慢慢编织出一个人的模样,然后瞬间拍手,恍然大悟般叫道,“对了,索达,你听说过大漠倩影吗?”

“那个白衣的中原剑客和一个美人的故事?”索达虽然是蛮族人,但也对这浪漫的事情略有耳闻,他把手放上脑袋,不可思议地说道,“我都不相信,那个紫衣的女人竟然在沙漠中等待了一天,还有那个剑客,以及和他对战的刀客,据说连大漠都给他们劈了条缝出来……”

“太夸张了……”拖炽道,他看着索达,“那都太夸张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没有露脸但是等待了很久的女子很年轻,很美……现在应该不超过二十岁……”

“所以咯?世子这是在找死啊……”索达想起那广为人传颂的一剑就冒出一声冷汗,“那个白衣剑客,可不是世子学的那一点可以抗衡的……”

“是吧……”拖炽吞咽了一口唾沫,这个世子,爱美不是坏事,但你居然想弄那个大漠倩影……真的就是在找死啊!

身为领队,他也不禁为世子所担心。

烽烟四起的漠古城,不寐楼静如镜。

一身胡商打扮的年轻人注视着楼上那只能看见一角的门,紧张地握着青铜剑,双眼有些疯狂地颤动。

他似乎从小就有一种病,一种近乎洁癖的病症,他不喜欢任何带有“脏”与丑陋的东西,这是在蒙古中为众人所排斥的。

大漠上的汉子,怎么能够和中原的女人一样软弱喜欢光鲜亮丽?

难不成你是女人不成吗?

他在成为世子之前,被所有人排斥在外——同时,他也排斥着所有人。

不是美丽的事物,他根本不会正眼去看一眼,遇上丑陋的,他甚至会亲手去将其解决。

他在十五那年因为看着射箭场最偏僻边缘的一个东西丑陋恶心,居然就是拿起雕弓搭箭射去!

那一箭居然误伤了去外面鬼混溜回来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自此,他成为世子。

当时谁都没有想到可汗最小的孩子居然无缘无故被天上来的箭砸伤了脑袋,成为了一个傻子,过了几天就死了,当时没有人认为,是他干的,因为他,连剑都抬不起来。

其实当时可汗身边的大多数人都反对他继任当世子,但是祖宗的规矩摆在那里,可汗年龄最小的孩子就是世子,未来草原的主人,永远不会变更。

那件事情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议论他,因为世子是不需要质疑的,没有能力,怎么能够保住这个位子?

他的母亲是可汗的大阏氏,家族地位显赫,只是可惜生的两个儿子中,那个聪慧的是可汗的大儿子,他这个洁癖的怪异孩子遭到嫌弃。

因为他生下来时太怪异了,所以可汗才去再生了个儿子,来阻止他去继承可汗的位子……这阴差阳错的,真是命中注定。

反正,因为家族的护佑,他自那便是开始放浪了,喜欢的东西通通都要弄到手里,不喜欢的通通都是踹开。

他玩够了庸脂俗粉,便是开始寻找当地牧羊人最近的一个传说,大漠倩影。

有两名武功巅峰的男子在沙漠中较量,有一袭紫衣,如同幻影般,在沙漠中站了一日……

那场战斗惊天动地,虽然很有可能只是放牧人瞎编的,但是那道裂缝是真的存在,能够站在两名绝世高手前的女子,怎么又会是庸脂俗粉?

所以,他不远千里,来到了漠古,在借口杀人的时候,寻找那年的紫衣女子——或是可称为少女的人。

……

如今,她就在楼上,竟然是一名青楼女子,不过听闻从不卖身,连艺也只会唱歌弹琵琶——倒是和传说中站在那两人身边的人完全不一样呢。

只是,那美貌,应该不会让让任何人失望吧。

他假装懒散地坐在一楼的椅子,听着青楼外的风声,却也是不经意习惯间厌恶地禅去沾染的灰尘。

还是要等,等那个该死的江湖人离开,他才能欣赏到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美貌。

说是慕名而来拜访顺带追求,应该也在情理之中吧……

那楼上只能够看得到一角的房间内,突然穿来了一个清晰的声音。

“唉,大侠下次还是先打个招呼再来吧。”

那是丫鬟小枫的声音。

看来花非月已经走了啊。

他摁住剑柄的手在蠢蠢欲动着,他想要真的亲自前去确认,毕竟这等高手,要是自己的气息隐藏得不好,那岔子一出问题就大了。

“什么,您还要来?不了吧……什么,等几个时辰?”

他咽下一口唾沫……如果那家伙真的就该死了。

听完了这些,他终于在栏杆上看见了和他串通好的丫鬟的出现,后者朝着他招手:“公子可以上来了,小姐已经醒了!”

“呼。”他长舒一口气,那个姓花的家伙,还真是压在自己心头的一根长针,天下第一剑,名头震死人!

将等候了许久的身体挪动,他呼吸着紧张的空气,嘴角露出久违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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