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下子变得全然黑暗。冉雪睁眼,就看见言曜的眼,墨色的,在这样的黑暗中像是有魔力一般,灼灼着炽热的火焰。她在一瞬间有些恍惚,怎么会呢,怎么会在那人的眼里这么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身影。
言曜的手轻柔地绕过冉雪的后背,撑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则熟练地绕开,“咔嚓”一声,是安全带解开的声音。然后,冉雪就觉得那人的身子整个地欺上来,熟悉的、充满威慑感的气息迎面扑来,带着霸道的魅惑。
她往后退了退,整个后背就贴在车窗上,狭小的空间一瞬间有些逼仄的暧昧。言曜不满冉雪的后退,轻轻吻过了冉雪的耳廓,低低的话语和热风一起吹在她耳边……
“不要躲,冉雪,你……其实很明白。”
言曜靠在冉雪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声线压得低,把魅惑揉碎了再吐出来。
冉雪忍不住浑身颤栗,她逼着自己去面对那个男人的温柔和火热,仰起头,生涩地在黑暗中寻找着位置,有些笨拙地吻着言曜。车厢内的空间极逼仄的,两人的气息搅和在一起,撕扯着胶着着,拖曳出撩人的温度,这温度透着布料缠绵在一起,勾得冉雪连尾椎骨都在发抖。
“言、言曜……”冉雪的轻唤里带着含羞带怯的欲拒还迎,最后她闭了眼,抬手勾住言曜的后背。
言曜微笑着,吻上冉雪的眼,轻声问道:“是曜、还是……要?”
“学长!”冉雪羞恼了,咬了唇叫了一声。她力用得狠了些,咬出了些血味儿来。她怎么就忘了呢?得寸进尺是言曜这人的特征啊!
言曜舔去了冉雪唇上的血,然后俯下身,熟练地咬开冉雪的衬衫纽扣,真热。言曜想,这丫头还真是有些惊人的魔力的。他最喜欢亲吻冉雪的眼睛,以及锁骨,这样细细的啃噬感,就像要把这个姑娘整个地、整个地囫囵吞噬殆尽。
整个的,拥有她。
车内空间太狭窄,言曜这么一逼,冉雪就再无处可逃,整个脊背全贴在车窗玻璃上。这时候,眼睛也适应了黑暗,模模糊糊地看得见言曜的轮廓。那男人靠的如此近,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将她笼得严严实实。
“别怕。”言曜脸贴着冉雪的耳廓,亲亲昵昵地对她说。
“冉雪,你好甜……”
封闭的空间里拽出了浓浓的甜腻,他们什么都不在乎,只知道,他爱着她,她也爱他。不会再错过,想要的,就抓在手里,不放开。
是一场弥天弥地的放纵。
从这样疯狂的掀腾中清醒过来,言曜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冉雪微微苦笑了一下。那丫头倦得合了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他伸过手去,将她凌乱的衣襟理了理,却也掩饰不了那放肆的痕迹。
真是,竟然这么没定力啊。
言曜叹了口气,勉强理好自己的衣物,俯过身替冉雪系好了安全带,重新发动了车子,绕了一圈往他北京城区的公寓去。一边开车一边想着怎么跟顾泠澜解释……真行,他搞出这出,顾泠澜昨儿的全部胡扯打混全都被砸碎了,这回去后,不被他扒了才怪!
到公寓楼下时,冉雪已经在睡得人事不知。言曜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搅她,解了安全带把她轻轻抱起。不过是三楼,言曜却走得很慢。他感受着怀里的重量和温度,最后忍不住扬着唇角笑笑。
是这样的,一直走下去。甚至想像着日后,谁先从谁的头上拔下第一根白发。
执手度流年。
第二天早上,冉雪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言曜的手机铃声。她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旁则躺着言曜。睁眼的一瞬间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顿了一下,立刻就烧了脸。昨夜在车厢里的那场激情……历历在目。
言曜这时候也睁了眼,目光恰好和冉雪对上,然后他笑了。撑起身子坐起来,又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冉雪的唇,就像每一对新婚的夫妻一样缱绻缠绵。冉雪愣了愣,羞赧地垂下眼,却主动地回应着那个吻。
一个长吻毕,言曜暖了眉眼看冉雪,那丫头整个地把自己埋在被褥里,羞的。言曜这才拿起了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皱了皱眉。上面闪烁着的是“娘子”。顾泠澜。言曜心里顿时一咯噔,这才想起昨儿……自己似乎出格了。
太出格了。
“阿曜!你现在在哪里?”才接起电话,那边的顾泠澜劈头就问,那话中带着些焦急。
言曜听了这话,心里也起了毛,真糟,这事儿,要不是顾泠澜自己也没能控住场面,怎么可能会打电话到了他这里!
言曜这边还没说话呢,那边就响起了敲门声。这时候听起来有种急促的焦虑感,言曜心底不由得一沉,可还是得掀了被子下床,稍微理了理衣服去开门。顾泠澜也在电话那端也听到了敲门声,那人似乎骂了一句什么,就挂了电话。
开了门果然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在门外。言曜天不怕地不怕,这么多年,就没一天像这样后悔自己的出格事儿。站门口的,是他妈。言夫人站在门口,抱着个胳膊看他,那眼神看得言曜心里头都哆嗦。
“妈。”这一声心虚得很。
言夫人抬腿就迈进门,环视了一圈,“嗯”了一声,道:“怎么,把那姑娘叫出来吧,到这一步了还藏着掖着,像什么话?”
言夫人这时候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在,言曜真没话说,又不能跟他娘翻脸……这事儿还没定呢,要这时候撕破脸了,今后那只兔子更不受待见了。言曜现在就觉得头疼,特头疼,他恨不得抽自个儿一巴掌,昨晚要是自己把持着点,今儿怎么会闹到这一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