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阮程礼已经吃好早餐等着了。
“今天怎么这么迟?”阮程礼看着杂志,听见声响抬头问。
“嗯,昨晚看书有点晚了。”阮疏音还浑浑噩噩的,脚下都是虚的。
阮程礼抬头看她,“熬夜了?”
阮疏音点头,“睡得晚了点,没事。”
阮疏音拉开凳子坐下吃早餐。
阮程礼放下杂志走向厨房,不久手里端了杯蜂蜜水出来。
“喝点蜂蜜水。”
“谢谢哥哥。”
吃了早餐,阮程礼送她去学校。
车上,阮程礼想了想,还是说。“音音啊。”
“嗯?”阮疏音回头看他。
“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阮疏音乖巧的看着他。
顿了几秒,阮程礼说,“过两天我和你嫂子得回一趟庆市,你,如果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也可以。”
他边说边抬头看看她,见她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不由松了口气。
“我们就是回去祭拜一下父母,很快就回来。”
阮疏音沉默的看向前面,过了一会儿,“哥哥,我跟你回去,我也好久没有祭拜过大伯父大伯母了。”
阮程礼看着她,确认她没太大情绪波动才说,“嗯,好,如果你不想回去,也不用逼自己。”
阮疏音笑着说,“哥哥,我真没事。”
阮程礼点点头,如果她真能走出来这是最好的,他就在她身边,保护她,让她无忧无虑的。如果不能,他也不会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嗯,没事的,有我在。”阮程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阮疏音鼻子一酸,她不是那种特别感性的人,但在这世上,只有阮程礼一直护着她,把她拉出黑暗。
校道上人很多,她却像走在荒寂的路上,孤独的向前走,没有目的、没有终点的向前走。
以前的一幕幕涌入脑海。
男人失控的掐着她的脖子,通红的双眼像极了恶魔,嘴里喊着要和她一起死的话,那些话重复一遍又一遍,似乎她活着就是一个错误,他要擦除这个错误。
阮疏音毫无知觉的握紧双手,试图通过痛感提醒她,她还活着,还活着。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阮疏音侧头,景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她旁边。
他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但丝毫不影响他那股痞气又带着野性的劲儿。
他看见她苍白的小脸,皱着眉头说,“想什么?叫你也不应。”
阮疏音轻轻摇了摇头。
她扎着丸子头,个子算是比较高的,但也只到他的肩膀,人仰视着他。
“不舒服?”说的同时他伸出了手,贴在她额头上。
他触摸到温热又正常的温度时一怔,他怎么会伸出去帮她探体温?是她病了还是他病了?
即使这样,他还是故作镇定的收手,“温度还算正常。”
阮疏音也是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呆了,人愣愣的,几秒时间才反应过来,“我没事。”
俩人一路无言的往博学楼走。
其实他本没有跟她打招呼的意图,只是看见她越来越握紧的手,一副要把指甲扎进肉里的架势,他忍不住打断一下她。
一早上阮疏音都不在状态,目光呆滞看着桌子,期间乔粤来问她几次,她都说没事,可她这样子,怎么像没事的人。
突然她的桌上被扔来一颗糖,一颗菠萝味的软糖。
阮疏音侧目看景容。
景容看着手机,手指打着字。
“你的糖?”
景容没抬眼。“陈旭祺的,给你了。”
“我不吃糖。”阮疏音递回去给他。
景容抬眼看她,“那你觉得我一大老爷们吃?”
阮疏音被看的有点懵逼,他眼里似乎有你不吃我灌你的意味。
“谢谢你。”然后她撕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好甜。
似乎心情也变得甜了,嘴角微微上扬。
景容看了一会儿,就收回眼,继续玩手机。
下午上完体育课的时候下雨了,大暴雨,好多人没带伞,都被淋了。
阮疏音到教室的时候,裙子的下摆都湿了一大片,黑色的裙子不太明显。
阮疏音拿抽纸擦干裙子就埋头写作业,她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她偏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半边肩膀湿了的景容。
阮疏音出一包抽纸巾递给他,“你衣服淋湿了,擦擦吧。”
景容抬眼看了看她,没接过来,他的眼底一片青黑,整个人倦倦的。
景容动作缓慢的抽了几张纸巾,声音有点哑“谢谢。”
阮疏音回,“不用,赶紧擦擦吧,会感冒的。”
俩人又开始各做各的,阮疏音写作业,他玩手机,他似乎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玩手机,也没见他怎么学习,可一有难题她一问,他也总是会帮她解出来。
真他妈神了。
历史老师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她在上面讲课,已经瞟了几眼这边,最后忍不住,“景容同学请马上把手机放好。”
高一19班的老师都对这个优等班级里的另类格外不满了,上课玩手机,目中无人,19班的风气迟早会被他带坏。
不少老师已经跟邱文反映过,偏偏邱文一副没事儿的样子,还表示,这位新同学虽然上课玩手机,但是他确实没有影响上课秩序,而且每次作业都有保质保量的完成。
景容抬眼看了那个老师一眼,那老师抿了抿唇,这学生长得太勾人了。
景容加快手里的动作,很快就收了手机。
“我不希望我的课堂上有人玩手机这么恶劣的事情再发生。”历史老师说完就没再理他,继续上她的课。
窗外依旧下着暴雨,电闪雷鸣的。
景容放好了手机,就趴在桌子上睡觉,阮疏音有点强迫症,她看到他湿了的右边半个肩膀,她用笔轻轻戳了他的手肘一下,他缓慢的侧头,还是趴着桌子,目光询问她什么事儿。
阮疏音看了看老师,见历史老师正在弄电脑,她微微趴下,小声说,“你穿着湿衣服睡觉不难受吗?”
“……”
说完她又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讲台的方向,确定老师没注意这边,才看向他,“给你纸巾?”
景容看着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什么?我听不清。”
阮疏音再次小心的抬眼看历史老师,继而又凑近他一点,景容又闻到了那股属于她的味道。
“我问你要不要纸巾擦衣服。”
“阮疏音你们干什么呢?说什么悄悄话。”历史老师站在讲台上厉色看着这边的俩人,老师脸色非常不好。
阮疏音一听声音立马坐好。“老师,景容同学有问题需要帮他解答。”
“哦,你们在讨论问题?什么问题,说来大家一起帮景容同学解答。”历史老师显然不相信阮疏音说的话。
“景容同学问我觉得秦始皇是不是一个好皇帝。”阮疏音随意扯个昨天写试卷时想到的。
说完之后,感觉周围都安静了。
“是吗?”
阮疏音看着景容,挤眉弄眼的,目光含着请求。
景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叫一声哥哥,哥哥就救你。”
我[靠]!
阮疏音站起来,拔高音量,“老师,景容同学认为这个问题很蠢,不好意思说出来让大家讨论。”
景容看着她果然炸毛了,他低笑了下。
“那你们就好意思上课窃窃私语了?”历史老师生气的鼻子一吹。
景容意味不明,“是啊,老师,你怎么看这个蠢问题?”
最后三个字咬字特别重。
“阮疏音,你说说你的想法。”
阮疏音说,“我觉得他是一个好皇帝,不管后人怎么评价他,都改变不了他统一了六国,中国也确实因为他进步了,他的伟绩何止是他的统治制度更是影响着我们今天。”
“阮同学说的都是我赞同的,必要时,采取一些手段,才是明智之举。”景容起身。
这时下课铃响了。
历史老师边说边收拾东西,“历史就是让人议论的,不过你们的这个问题可以留到课间,别影响其他人上课。”
“知道了老师。”阮疏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