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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刘非与秦瑟面面相觑,只觉得眼前步步惊心,危险正悄悄逼近,如今所面临之险境,比之以往任何凶险不知要高出多少倍,只要一着不慎,便即陷入万劫之复之深渊。

秦瑟望着林中周遭变化,自言自语道:“看这林中并无打斗痕迹,能将我‘神刀八雄’兵不血刃一鼓擒下的,必是给人下了剧毒,否则世间无人能有如此高强本事。”

刘非皱眉道:“难道是那九尾狼迷魂散?可这儿却是空旷之地,迷魂散毒气在这儿压根儿起不了作用。到底是什么诡异的毒药呢?”秦瑟道:“难道是比九尾迷魂散更厉害的剧毒么?如此说来,这九尾狼堡可真是太诡异难测了。若不是咱们阴差阳错,到了前头去打探,恐怕也已遭毒手。”说到这里,心下打了个寒噤,急切之间道:“刘公子,想来敌人尚未掌握咱们的行踪,只怕他们去而复回,这地方不能久留,咱们快走。”

当下两人折而向南,走得五六百米,路过一个小湖泊,斜斜的月光下,却见湖面清冷寂静,并无轻烟浮起。刘非心中称奇,心想冬日天寒,湖水虽未结冰,但湖水必蒸腾烟笼,此湖却如此怪异,实是少见。

两人继续往前,翻过山岭,寻到一处四方开阔的權林。此处地势甚高,视野开阔,纵是敌人来袭,也尽可抵挡。

这一路来,两人同经风云变故,双方各携十数名随从,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只剩下他们俩人,身陷险途,只得遁迹于山野之间,却又如此的凄惶忐忑。好在两人一路上互通心曲,允以同赴生死,再大的艰难险阻,也甘受如饴。

秦瑟见刘非怔怔地看着自己,突然道:“刘公子,你说过我比你的小师妹美,却是美在哪儿?”刘非想不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感觉跟你在一起很快活,心里有什么话,也尽想说与你听。”秦瑟嫣然一笑,低下头去,柔声道:“我也是。”呆了一呆,又道:“刘公子,你放心,纵有天大的艰难,我也要陪着你将你的小师妹救将出来。”

刘非听到此言,心中感动,握住了她的手,道:“秦姑娘,你真好!我……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秦瑟笑道:“那你答应我,永远让我陪着你。”刘非心中一颤,道:“秦姑娘,只是有一事不可,其它的我都答应你。”秦瑟心中一怔,道:“什么事?”刘非望着秦瑟,郑重地道:“你如要劝我降了朝庭,去贪图那荣华富贵,那是万万不可。除了这件事,就算是陪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决不皱一下眉头。”

秦瑟向他凝视良久,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终是不愿……其实圣上圣明仁爱,体惜百姓,很得百姓拥戴。如今圣上治下,天下太平,民间殷富,万民景仰,天下归心,便是上古之尧舜禹汤,也不过如此。你如若不信,尽可亲自到中原走一趟。”刘非自然也知道唐皇李世民治下的功绩,但父亲之死,不管怎么说,与李世民干系极大,要自己服服帖帖地归顺,却是千难万难。只听他道:“秦姑娘,我不肯归顺于朝庭,自有我的苦衷,请你不要再劝了。”秦瑟听他口气决绝,不容商榷,说道:“我原先还抱有念想,只盼你回转心意,但如此听你再次亲口说了,才知道确已无法挽回……”听他语气,竟是十分的凄苦。

刘非心中一软,抵受不住她如此的伤心难受,差点冲口而出:“我听你的话便是。”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立即把住心神。一摸背囊,那酒囊却不知在什么地方弄丢了。

秦瑟忽地笑了,她说:“你等等,我拿样东西给你。”她从身后解下了什么物件,将手负在背后,狡黠地问:“刘公子,你猜我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刘非见她笑得神秘,摇了摇头道:“我猜不出来。”她嗔怪地说:“你呀,真没趣!”说完把东西从身后拿了出来,竟然是一袋酒囊。

刘非大喜,接过酒囊,打开袋口,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只觉入口清咧,醇美无比,赞道:“好酒!”秦瑟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这是宫廷美酒,寻常人家可喝不到。”刘非又喝了一大口,奇道:“秦姑娘,你身上怎会有酒?”秦瑟笑而不答。刘非喃喃道:“这可有什么神神秘秘的?”

秦瑟看他喝得畅快,心下也自欢喜。她忽地笑道:“刘公子,咱们去狼堡救人,看来不用杀将进去,就在堡外这么一晃荡,不一会儿便会给人发觉。一路上这么打打杀杀过去,虽是痛快,但只怕人家不给咱们打杀的机会,中了人家的迷毒,那就不痛快了。”

刘非哈哈大笑,说道:“你不用拐弯抹角地说事,就算敌人不下毒,这么一路打将过去,敌人越来越多,咱们俩终究免不了送命,更不用说救人了。”秦瑟道:“要说凶险,那是肯定有的,只是咱们这么白白就送掉性命,也太可惜了。”刘非道:“依你说有什么法子,咱们不让敌人发现,又能潜入狼堡救人。”

秦瑟微微一笑,道:“要他们认不出,那就再容易不过了。”刘非道:“你说咱们要易容改装,偷偷混进狼堡?”秦瑟道:“正是。”刘非大喜,道:“太好了!我正为这事儿发愁呢,秦姑娘,你说我扮作什么人好?”

秦瑟上下打量着他,突然心念一动,笑道:“你就扮作一个老大爷,我扮老婆婆,咱们老夫老妻,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刘非连连搓手,道:“妙极,妙极!咱们扮一对老夫妻,谁也不会注意到咱们俩……”突然看到秦瑟神态忸怩,低头不敢看他,心中一阵激荡,知她心意,不禁地痴了。

酒囊喝去了一半,他便停下不喝。秦瑟当即动手,从背囊中取出面粉、胶水、浆糊之类的物件,细细替他整弄起来。不一会儿,刘非脸上橘皮毕现,满面风霜之色,秦瑟又替他将胡子及两鬓染白了,登时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

秦瑟自过一旁去易容改装。过了半个时旬,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婆婆柱着拐杖,颤巍巍地朝他走来。

刘非心中惊异,不知从哪儿冒出这个老婆婆。忽地那老婆婆“扑哧”一笑,道:“刘公子,你不认识我了?”不是秦瑟却是谁?两人相视而笑,相互依偎到一块。

次日一大早,两人又折回堡侧山岭之上,藏身權草丛中,静观堡中动静。

这时风渐渐起了,袭来一阵阵的寒意。过不多时,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把天地装扮成一个雪白的世界。刘非与秦瑟相依着缩在草丛间,不停地搓着手掌,以防冷冻。

正迷盹间,突然堡门又吱呀呀地开启,一队兵丁押着大水车出得堡门来,驾着水车的照例是那对老夫老妻。水车出得堡门来,缓缓地往西而去。刘非心下疑惑,轻声对秦瑟道:“南边几百米明明就有一个湖泊,为什么他们却舍近求远,往西去取水?”秦瑟也感觉奇怪,道:“我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回事,咱们跟在后头去瞧瞧。说不定咱们要混到堡中,正要着落在这水车队里。”刘非笑道:“我也是此意,秦姑娘,咱们所思的可谓不谋而合。”

当下两人折而向西,远远在跟随在水车队伍之后。水车出了大道,折向北走,进入一个山谷。那山谷却极是险峻,两侧崖壁高耸,直插云天,道路崎岖难行,那水车走的极慢,走了一个多时旬,却还不见水车有停下来的意思。两人跟在车队之后,心中更是惊异,那狼堡附近就有近水,为何眼巴巴派出一队人马辛辛苦苦地奔劳至此取水,难道这边之水有甚么神奇功效?

正迷惑不解着,大水车到了一处窄窄的山谷,停了下来。那老头子和老婆子下了马车,解开双马绳缰套具,将水车往前推,推过了一道狭窄的崖壁。那队兵士下得马来,并不上前帮忙,而是四处散开歇息。

秦瑟心念一动,与刘非附耳道:“咱们绕道过去。”当下两人从侧面崖壁攀援上去,这处崖壁虽陡,但尚有蹬足之处,崖边长有藤蔓權丛,尽可攀登。翻过了崖壁,又从另一侧顺着崖边可下脚之处轻溜而下,不一会儿,便到了峡谷之下。却斗然见这处峡谷豁然开朗,地势平缓开阔,别有洞天,峡谷前方水汽弥漫,周围十多米树绿草青,雪花自天上飘下,到了这儿却即于融化于半空中,化成滴滴雨水飘落下来。刘非和秦瑟提气疾行,几个起落,赶到两老公婆身畔,闪入權丛间。。

只见老婆婆提了个木桶在冒着水蒸汽的潭边取水,老头子接过水桶,将水倒入大水车中。如此来回取水,一个多时旬之后,水车装满,两个老人坐下来歇息,竟不显得如何疲乏。

坐歇之中那老婆子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老头子,咱们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活上多少年。算来算去,咱们来到狼堡该有五六个年头了罢。”老头子道:“嗯,整整六个年头了。本来还指望来这狼堡,能寻到机缘见到那天杀的仇人哈米拉,好报咱们儿子的大仇。可来的这几天,别说探得他住哪儿,饮食起居如何,就连仇人的影子也见不到半点。”

那老婆子道:“唉,那些守卫看管的也太紧了。咱们在狼堡做下人的,每天只能这么被差来差去,又有什么机会向仇人行刺了?”老头子沉吟了半晌,突道:“我有个计较,不知道行也不行。”老婆子喜道:“什么计较?说来听听。”老头子道:“咱们这车水拉回去,到了水房之中,想个法子把守卫支开,却把这水倒了,来个掉包之计,让大家喝不上调配之水,毒晕他们。然后咱们再行下手,刺杀仇人……”

只听一声断喝:“大胆奴才!竟敢密谋弑主,该当何罪!”两个老人闻言大惊失色。他们正商议如何行刺之事,斗然间听到有人声色俱厉地向他们喝问,眼见事情败露,自然胆战心惊。待看到是两个孱弱的老公婆,而非那些凶神恶煞的守卫的兵士,这才略为放心。那老婆子遇事较为静定,喝问道:“什么人?”刘非冷冷道:“你管我们什么人……”

他话未说完,老头子和老婆子已同时出手,分从左右抢步攻上,直取刘非和秦瑟。刘非身形微侧,反手却拿老头子手腕,跟着左肘一弯,击向其右肋。老头子手上有些功夫,却不甚高强,他闪身避过刘非肘击,但右手却被刘非牢牢扣住,使劲挣开,却无法挣脱,气喘吁吁地束手就擒。

秦瑟这边略有些费劲,她直到第七八回合,才将那老婆子制住。

那老头子和老婆子面如土色,瘫倒地上。两人年纪已老,本来也没指望多活几年,但来到堡中,处心积虑的就是要替儿子报仇,但此时事情败露,却也难甘其心。只听刘非道:“你二位且在这儿歇一歇,前面谷外,有不少英雄好汉正候着,我且前去恭请,送他们一个大大的功劳。”

那老婆子忙道:“两位老英雄,我们并无得罪你们之处,若得手下留情,放我们一马,日后必有补报……”

秦瑟笑吟吟地道:“这个倒是可以考虑。”那老婆子见她口风有些松动,急道:“真的可以放过我们?”刘非道:“是不是能放过你们,得看你们自己了。”老婆子喜道:“两位要我们做什么,只要我们做得到,定当全力以赴,以报两位恩德。”

刘非道:“我们想借两位的衣服及水车一用。”那老头子和老婆子没想到对方开出的条件竟如此易办,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瑟尾随车队之时,听到押车兵士叫唤过那两公婆,知道他两人名字,于是柔声道:“阿福公,阿福婆,你们且放宽心,咱们是一条道上的人,也想混入堡中。”老头子和老婆子心中惊异,相互对望了一眼,老婆子问道:“那天杀的哈米拉跟二位也有深仇大恨?”刘非点了点头。那老头子一直在旁默不哼声,这时却道:“二位英雄本事如此高强,要刺杀那哈米拉,那是易如反掌。但有驱策,尽管吩咐。”

秦瑟见他俩误会他们要刺杀哈米拉,却也未置可否。问起水房配水之事,那老婆子道:“二位有所不知,此地有两处水源,一是狼堡之畔的撒曼湖水,另一处却在这儿。那撒曼湖水虽丰,却含有剧毒,不能单独饮用。而此处之水乃温泉水,水中含有琉璜,亦不能单独饮用。可是将两种水混合调配之后,不但可以饮用,而且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堡中数千人之饮水,全着落在我二人身上。只是那水房守卫保护森严之极,为堡中要害,寻常人难以靠近。就算是我二人,也是在守卫严密监视之下调配清水,一旦完工,便即离开。”

刘非与秦瑟对望一眼,心道:“原来如此。”心中谜团解开,原来那神刀八雄原来是喝了那撒曼湖之水,以致中毒被擒,幸亏两人没来得及吃上八雄所做之饭便即前去打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下两人又细细盘问了堡中诸项情形,又与阿福公、阿福婆对换了衣物,吩咐他俩先行避开,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狼堡。

秦瑟接着施展易容乔装之术,阿福公与刘非扮相本来就极为相似,只须将前额略为削平,鼻梁垫高,一个活脱脱的阿福公便成了。轮到自己时,秦瑟闪过一旁去,不知道怎么鼓捣,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林中走出个阿福婆,姿势神态无不惟妙惟肖,直把二位老人惊得目瞪口呆。

一切准备停当,两人推着大水车往外走。那头目早等得不耐烦,用突厥话喝斥道:“怎地装一车水却这等慢吞吞的?要是误了大事,要你们好看!”刘非忙连连作揖,弯着腰陪笑道:“都是小的不对,小的不对,耽误了长官们,小的向长官们赔罪……”他在边境长大,与突厥人打交道甚多,这突厥话讲得流利之极。那头目哼了一声,不耐烦道:“别罗里罗嗦的,快快装车起程。”刘非和秦瑟两人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战战兢兢地将双马套上,驾着大水车直往狼堡方向返回。

这时天上飘雪下得更密了,马车压着一道两三寸深的雪痕往前缓缓而去。雪花迷朦,十丈之内不能相视。水车在冰天雪地中,缓缓进了堡门,在堡中先是折向西走,再转了两个大弯,才到一座大水房前。只见堡中守卫森严,每一处弯角,皆有兵士巡逻盘查,好在刘非、秦瑟两人装扮极像,又有押车兵士,一路过来,倒也无甚麻烦。

进了水房,往右便是一座大水池,水池之中早注满清水,水池之下,生着炭火,是以池中之水并不结冰,轻飘着薄薄的热气。刘非和秦瑟解开双马套绳,将水车推至水池前,将车中尚留余温的温泉水尽数倒入池中。

清水调配完毕,便即有三名堡丁走过来,将他俩带出房门。水房左侧便是一座大伙房顶,紧挨着厨房的是几间矮小的厢房,是下人杂役住的地方。刘非和秦瑟从阿福两公婆口中早将狼堡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两人进了厨房,直往右侧的小伙房,一群下人杂役在嘈哄哄地吃着午饭。刘非和秦瑟在拣个僻静的屋角坐下,匆匆用过午饭后,正待往外走,即见一个矮胖子在四个堡丁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刘非知道这矮胖子叫毕节比,是狼堡的总管。众人见得他进来,便即肅然无声,恭立两侧,听候他发话。那毕节比将手一摆,道:“明晚堡中要大摆庆功喜宴,大伙儿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好好拾缀酒席,让咱们伙房也露露脸,说不定堡主一高兴,又要打赏。妈的,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统统给老子拉去喂狼。”说到后面,却是色茬内厉。

众人听了,无不凛然,均大声应道:“谨遵总管训示,忠心办事,决不有违!”毕节比哈哈大笑,神情甚是得意。笑毕,他一一点派人手,点到名字的,均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领命出门。

待到点派阿福公、阿福婆名字,刘非、秦瑟二人齐声答应。毕节比上下打量着二人,眼神有些古怪。刘非心中直打鼓,暗暗握紧拳头,蓄势待发,只待他揭破两人假身份,便即抢上将其擒住。秦瑟却是满脸堆笑,曲意奉迎。却听那毕节比道:“你俩到堡中该有五六个年头了罢?”秦瑟躬身道:“有六个年头了。”毕节比道:“看你俩这些年辛劳苦干,从未有何怨言,如今年事渐高,体力有所不支,装拉水的粗重活让别人去干,你俩改到伙房打些下手罢。”秦瑟和刘非躬身谢过,恭恭敬敬地退出。

他俩走到伙房中,向伙房的主管说道:“总管大人命小的两人到伙房打下手。”那主管名叫巴客颜格,是毕节比的叔父,在堡中职级甚低,但仗义着与毕节比关系殊非,平日里骄横拔扈,人人惧他。这伙房有二三十名下人,他统率众人,倒也威风凛凛,遇有新来之人,更是他大逞威风的时候。他一听俩人之言,心下甚喜,问道:“你俩犯了什么错事被差到伙房来?”秦瑟道:“没犯错,总管体恤我俩人羸老体弱,不堪粗活重负,差来伙房干些轻活。”

巴客颜格冷冷道:“什么羸老体弱?我瞧你俩脸上红红白白的,体格健壮得很哪,定是你们偷懒藏乖。嘿嘿,你们不要赖,讹得了总管大人,要想讹我,可没那么容易。”秦瑟陪着笑脸道:“我们没讹你……”巴客颜格大骂道:“还说没讹我?瞧你俩油嘴滑舌的,定不是什么好人。”刘非气得浑身发抖,握紧了拳头,便要扑将上去,却给秦瑟从侧边扯了一下他的衣衫。巴客颜格见状恶狠狠地道:“被我揭穿心事了?不心虚发什么抖?你们每天给我挑五十担水,只消少得一担,我拿铁棍子打断你们两腿。”

刘非一生之中哪曾受过如此辱骂,心中甚是恼怒,自忖:“现下让你逞威风,待得这厢一完事,便要你好看。”打定主意后,心下反而安定,当下与秦瑟恭恭敬敬应道:“是。”走到廊下提了水捅扁担,便去水房挑水。

这挑水是个粗重活,他俩到水房中,把已调配好的清水,从水池之中一瓢一瓢地舀出,再倒入桶中,挑到伙房。俩人虽说心中不快,但毫不马虎,于风雪之中将水担于肩上,滴水不漏地挑了五十担。水房之中守卫甚是森严,要想掉包换湖中之水,却是丝毫寻不到机会。好在要筹备明日的晚宴,整个伙房的下人流水价地忙起来,穿梭不止,也没人注意到他俩。

待得五十担水堪堪挑完,已是傍晚时分。两人腰酸背痛,刚坐下歇息,巴客颜格闯将过来,将大水桶桶盖揭开,看水桶已注满清水,哼地一声,没头没脑地骂道:“两个老不死的,看看大伙儿都忙得不可开交,你们却躲在这儿偷懒!”秦瑟陪着笑脸道:“我们已经挑满了五十担水……”巴客颜格不等她把话说完,又骂道:“谁说一挑了五十担水就完事了?马上给老子挑饭送牢房去!”刘非和秦瑟一听要去牢记,甚是高兴,也不抗辩,到了伙房挑了牢饭,正要出门,却又忽地省起,自己不知道牢房在何处。

待得问起巴客颜格,巴客颜格又是劈头劈脸的一通臭骂:“老不死的,牢房在哪儿还用得老子来指点!是不是哪天老子砍了你们喂狼,这才长记性?”秦瑟装作战战兢兢的模样,躬身道:“是……是……”巴客颜格又骂了一通,才指着远处山崖下的一个洞口,道:“就前方左转弯,再右转,直走百来米,左转就是了。好好睁眼珠看看那牢房怎生模样,你们不老实,就是那个下场!”俩人恭恭敬敬答道:“是!”挑起牢饭,直奔牢房而去。

果然一路子上盘查甚严,到了洞口,只见那山洞好生阴森可怖,洞口之上山崖直插云天,陡峭异常,无法攀援。洞门口站着十多名突厥武士,手执弯刀,相貌凶狠,两侧铁栅栏内一群野狼嗷嗷嗥叫,凄厉至极,见到人来纷纷扑腾而上,只是隔着一层铁栅,无法破栅而出。尤是如此,还是让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刘非心下寻思:“别说堡门守卫森严,单是这牢洞就是一道极难逾越的关口,倘若强行救人出来,这许多野狼一涌而上,倒是难以对付,这可如何是好?”却听秦瑟低声道:“刘公子,看来咱们只能智取,不能强攻。”刘非观察了洞口四遭形势,压低了嗓子道:“看来这儿不单野狼成群,洞内还暗藏有机关暗道,咱们可得小心了。”

两人正在探头探脑、细声商量之际,忽听到洞门口一名武士大声喝道:“兀那两个老贼人,鬼鬼祟祟的做奸细么?”呼喝声中,五六个武士牵着野狼奔至跟前。

刘非和秦瑟心中一惊,但随即镇定下来。秦瑟陪着笑脸,连连躬身作揖,道:“各位长官,小的奉伙房主管大人巴客颜格之命,前来送饭。”当头那武士哼了一声,斜着眼道:“巴客颜格什么东西?送个饭也常换人。”秦瑟忙又作揖道:“小的两人,原先在水房拉水,如今换过伙房来做事。”那武士俯下身去揭开桶盖,验看桶内装的全是牢饭,这才让开道路,放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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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星汉大陆上,生活着神族,人族和魔族。神族虚无缥缈,不见踪影。人族在大地上休养生息,魔族终生生存于深深的地下,不见阳光。千万年来,魔族无时无刻不想着占领广袤的大地,重返阳光之土。于是,三大种族总是处于恒久地冲突之中。三百年前,最后一任魔王卡奇云德被打败后,若星汉获得短暂的和平。三百年后,人族少年康德,立志成为最伟大的圣骑士,可怕的命运却启示他:他将成为新任的魔王,重掀三百年前的战火……为与宿命抗衡,康德与女魔法师云迪,吟游诗人罗恩等人结伴而行,寻找解脱之法。然而,一切都向命运既定的方向发展,魔王的封印终于被解开。康德的灵魂不得不忍受魔王强大意志的折磨和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