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如果,没有一成不变的生活轨迹,在生活中,哪怕是走错了那么一小步,就可能要偏离预想的人生轨道。
钱晓晓每每想起都要后悔,人生没有如果,却偏偏编织无数个如果来放大那次的后悔,直至作茧自缚。
情人节不快乐,从最初的情意绵绵的通话,最长的记录应该是一个多小时,手机都发烫了,温度从指尖到心田,暖暖的,丝毫不惧怕手机是否会因为过热而爆炸。
打了那一通电话,第二天就要马上再买一张充值卡,总是保持着二十四小时开机,怕过错了一通电话,一条信息。
尔后逐渐缩短,四十多分钟,三十多分钟,二十多分钟,十多分钟,你在哪里,你到了没有,下班没有,回来没有,简短得连一秒都用不完,以前是看着通话时间一直跳啊跳啊,过了六十再六十,不知不觉就变成情话绵绵,最后看到五十九了,还要多说几句才舍得摁掉。
从最初的相依相偎你侬我侬,到最后连拖手就省了,取暖不如自己把手插在裤兜衣兜里来得自在。
现在例行公事般,吃完饭,逛一下街,然后直奔主题了,唯有如此才符合情人二字。
开了门,迎接自己的,不是张嘉才的拥抱或是微笑,而是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可是被钱晓晓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到了,都定了格。
“晓晓,这是我男朋友,于伟,于伟,这是我哥的女朋友,晓晓。”张嘉怡这样介绍屋内唯一的陌生男子。
没有穿那件衣服了,那件张嘉才送给钱晓晓作生日礼物的衣服,怎么处理了?
钱晓晓不记得自己以怎样的心情挤出了一丝笑意,多米温馨的画面,都让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给破坏了。
张妈妈厨房里忙活着收拾碗筷,张爸爸和自己未来女婿喝酒,谈天说地,张嘉才也在一边陪着。
张嘉兴和周静怡应该也来过,喝完的杯子还没放好呢,七个,刚好七个。
张爸爸是个不大爱说话的人,这样说也不大对,他不大爱和女人说话,在男人面前,滔滔不绝来着,所以对于钱晓晓的到来没有任何的表示,一点都不影响他现在的兴致。
越过他们,钱晓晓看到了一部三十二寸的液晶彩电,开着,看着重播的联欢晚会,没人在看,不过是因为过年,没有人安静过年,所以开着。
彩电该是不便宜吧,不是说穷吗,穷着,穷着,彩电变了出来,数字电视费用也交了上去。
可是为什么,钱晓晓觉得这一切都与己无关了。
“你好。”钱晓晓有些有气无力地应了声,也许是坐车坐得太累了,东西还没放下,走进厨房和钱妈妈打了声招呼,回房间了。
在钱晓晓转身的时候,钱妈妈突然说,“大过年的,来聚聚人气,年三十在乡下吃了团圆饭,所以今天就过来这了。”
钱晓晓连嗯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经过饭堂的时候,看了张嘉才一眼,总是深藏不露,也许在心里得意着,如他所愿,拗不过他的权威,逃不出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