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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清东陵轶事(9)

领取驼只:咸丰十一年九月初二日,距梓宫回京尚有21天,武备院奏请领取驼只。恭查成例,每遇皇上巡幸各处,所有武备院驮运大营、尖营、圆顶帐房,并乾清宫等处皮箱等项,均由武备院奏请兵部,领取直隶驼只应用。此次皇上恭奉大行皇帝梓宫进京,所用帐房数目巨大,驼只数目共270只,所需兵部、内务府备马95匹。

骑卤簿包括:御仗吾仗、立瓜、星、铖各六,五色金龙小旗、五色龙一各十,单龙赤团扇、双龙黄团扇各六,五色花伞各十,貂尾枪、弓矢、仪刀各十,大小铜角各八,金口角八,蒙古画角六,笙二,管二,云铎二,笛四,铜鼓四,扁鼓四,金钲四,点二鼓二,钹二,导象四,宝象5,仗马十。所有宝瓶及蒙马之饰皆详考制度如式修造。銮仪卫抬供案,上设银鼎一、烛台二、花瓶二。香几居中上设炉、瓶、匕著、盒。两侧几案设羊角灯各一,外侧几案设把莲花瓶。

工部造册、宝、宝、册箱、袱架,由礼部请绢册、绢宝放于黄亭,由銮仪卫抬黄亭,册在前,宝在后。

梓宫前有32人舁幡,每班外预备四人,均穿驾衣,帮助牵引幡绳。每班都院官四员、包衣官四员管辖。

梓宫大升舆,詹幄均用织金五彩龙黄缎,舆休以黄,用黄绒绳。舁尉128人,穿红绢团花逊衣,头带插黄翎毡帽。10宿60班,初班末班俱用校尉,其余各班用民夫,均穿驾衣,分班恭舁。办理搭彩头目8人,每班四人击响尺,均穿丧服。还有太监10名,侍卫20名,分班在梓宫两帝行走。每班派礼部、工部大臣、内务府、銮仪卫等8员骑马,在梓宫两边指示进退,换班行走。梓宫后随豹尾班侍卫,佩仪刀弓矢侍卫,扈从各官,按品随行。

九月二十三日,上诣烟波致爽殿东所皇太后前请安,西所皇太后前请安。卯刻上诣几筵前奠献,哭尽哀。恭奉大行皇帝梓宫升小辇,由山庄起驾,上跪送于殿檐下即步从出丽正门外,跪候梓宫升大辇,哭不停声。由间道驾至三岔口停跸,驻跸喀拉河屯行宫。

酉刻,上诣芦殿,敬视陈设,只候梓宫至,哭泣跪迎于幔城北门外,奉安毕,行夕奠礼。诣行宫问两太后安,仍驻跸喀拉河屯行宫。晚间遇雨。赏恭请大辇校尉、民夫银,赏恭送梓宫喇嘛银。

九月二十四日,上诣喀拉河屯行宫东所皇太后前请安、西所皇太后前请安。辰刻,上诣芦殿行朝奠礼,跪送梓宫启行,出幔城南门,步从里许,恭奉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启跸,由间道至王家营行宫停跸、杨树底下亭跸,先行至常山峪行宫驻跸。

九月二十五日,驻跸两间房行宫。

九月二十六日,驾至巴克什营行宫停跸、车道峪停跸,驻跸要亭行宫。

九月二十七日,驾至化家店驻跸、罗家桥行宫驻跸。谕内阁:“朕于本月二十三日恭奉皇考大行皇帝梓宫还京。”晚间在喀拉河屯遇雨,次日驻跸常山峪,敬念梓宫在途,道路泥泞,莫名悬击,当派乾清门侍卫布勒和德、索普多尔扎布,星驰探视。昨据该侍卫等驰回奏称,“梓宫于二十六日已安稳行过青石梁。朕心深慰。所有恭请梓宫之校尉、民夫,均属小心谨慎,著加恩赏给银一千两,由广储司给发”。是日驻跸密云县行宫。

九月二十八日,驾至梨园庄停跸、怀柔县行宫停跸,驻跸南石槽行宫。

九月二十九日,驾至蔺沟行宫停跸,霍家营停跸,驾进宫。

押解肃顺,皇帝及梓宫回銮,虽分两路,但自从热河出发后仅两天,皇帝与两宫皇太后就另取近路回京了。而由恭理丧仪大臣随芦殿护梓宫,还慢慢地行进在回京途中。

九月三十日,皇帝与两宫皇太后回到京城后,立即召开会议。此刻,梓宫正从密云县行宫出发,到达了怀柔县行宫。

京城会议上,先指责了载垣等人的过失,又揭露了载垣、端华、肃顺等罪过,直至解除他们的职务。最后派睿亲王仁寿、醇郡王奕,将肃顺拿问,押解回京。谕王公百官等:“上年海疆不靖,京师戒严,总由在事之王、大臣等筹划乖方所致。载垣等复不能尽心和议,徒以诱护英国使臣,以塞已责,以致失信于各国,淀园被扰。我皇考巡幸热河,实圣心万不得已之苦衷也。嗣经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王、大臣等,将各国应办事宜妥为经理,都城内外安谧如常。皇考屡召王、大臣议回銮之旨,而载垣、端华、肃顺朋比为奸,总以外国情形反覆,力排众谕。皇考宵肝焦劳,更兼口外严寒,以致圣体违和,竟于本年七月十七日龙驭上宾。朕抢地呼天,五内如焚。追思载垣等从前蒙蔽之罪,非朕一人痛恨,实天下臣民所痛恨也。朕御极之初,即欲重治其罪,惟思伊等系顾命之臣,故暂行宽免,以观后效。孰意八月十一日朕召见载垣等八人。因御史董元醇敬陈管见一折,内称请皇太后暂时权理朝政,俟数年后,朕能亲裁庶务,再行归政。又请于亲王中简派一二人令其辅弼。又请在大臣中简派一二人充朕师傅之任,以上三端深合朕意,虽我朝向无皇太后垂帘之仪,朕受皇考大行皇帝付托之重,惟以国计民生为念,岂能拘守常例,此所谓事贵从权。特面谕载垣等著照所请传旨。该王、大臣奏对时,哓哓置办,已无人臣之礼。拟旨时,又阳奉阴违,擅自改写,作为朕旨颁行,是诚何心?且载垣等以不敢专擅为词,此非专擅之实迹乎?总因朕冲龄,皇太后不能深悉国事,任伊等欺蒙,能尽欺天下乎?皆伊等辜负皇考深恩,朕若再事姑容,何以仰对在天之灵?又何以服天下公论?载垣、端华、肃顺著即解任。景寿、穆阴、匡源、杜翰、焦佑瀛著退出军机处。派恭亲王会同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特伊等应得之咎,分别轻重,按律秉公具奏。至皇太后应如何垂帘之仪,著一并会议具奏。”

谕:“醇郡王奕著即来京”。又谕:“前因载垣、端华、肃顺等三人,种种跋扈不臣,朕于热河行宫命醇郡王奕缮就谕旨将载垣等三人解任。兹于本日特旨召见恭亲王带同大学士桂良、周祖培,军机大臣户部左侍郎文祥,乃载垣等肆言不应召见外臣,擅行拦阻,其肆无忌惮,何所底止。前旨仅予解任,实不足以蔽辜。著恭亲王奕讠斤、桂良、周祖培、文祥即行传旨,将载垣、端华、肃顺革去爵职拿问,交宗人府会同大学士、九卿、翰詹、科道严行议罪”。又谕:“著派睿亲王仁寿、醇郡王奕将肃顺即行拿问,酌派妥员押解来京,交宗人府听候议罪”。

十月初一日,小皇帝诣绥履殿问母后皇太后安,诣平安室问圣母皇太后安。谕内阁:前因肃顺跋扈不臣,招权纳贿,种种悖谬,当经降旨将肃顺革职,派睿亲王仁寿、醇郡王奕将该革员拿交宗人府议罪,乃该革员于接奉谕旨之后,咆哮狂肆,目无君上,悖逆情形实堪发指。且该员恭送梓宫由热河回京,辄敢私带眷属行走,为法纪不容,所有肃顺家产,除热何私寓令春佑严密查抄外,其在京家产,著即派熙拉布前往查抄,毋令稍有稳匿。

十月初三日,大行皇帝灵驾至京。辰刻,小皇帝诣德胜门外停跸,跪迎恸哭尽哀,王公百官均跪迎举哀。小皇帝诣梓宫前奠酒,步从里许,由间道先回宫。午刻,小皇帝诣东华门内停跸跪迎,恭引梓宫至景运门外,自大舆升小舆。梓宫入乾清宫时,小皇帝随入,立于殿檐东。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率宫眷等跪迎于乾清宫内,奉安大行皇帝梓宫于乾清宫。小皇帝哭着行奠祭礼,王以下文武官员俱举哀行礼。未刻,小皇帝诣几筵前行晡奠礼,以懋勤殿为倚卢,自是日至十二日,每日诣几筵前供奠三次。

梓宫回銮队列浩浩荡荡人员繁多,队伍排列的顺序,卤簿的设置,棺罩的色彩纹饰,人们的穿着打扮,人员数目的配备,要从几方面资料才能查清楚。

皇帝梓宫、棺套、几筵、册、宝及引幡、大舆帏幄、舁尉人数,服饰和器物色彩情况如下:

列圣梓宫以楠木为之,漆四十九次,浑以金。宝床以杉木为之,休以黄,黄妆龙缎套,上设织九龙黄缎褥、妆龙缎褥、闪缎褥各一,内衬织金五色梵字陀罗尼缎五,各色织金龙彩缎八,共十三层,梓宫套用织龙黄缎。发引日束以红片金缎二,幄帐用黄缎绣九龙,沥水用天青缎行龙,顶詹用天青缎绣九龙。几筵设花梨木宝榻,黄妆龙缎套。上设黄缎绣龙褥,宝榻前设花梨木供案,白绫案衣。上设银香鼎、烛台、花瓶,前设花梨木香几一,黄龙缎衣,设银博山炉、香盒、匕著瓶。左右设花梨几二,设银烛檠羊角灯。又左右设把莲、花瓶几二,制如前设簪金把莲瓶各一。次设册、宝几各一,备陈册、宝。凡馔案、承案、牲几,皆髹以黄,用黄妆龙缎。引幡用织九龙片金缎,大升舆幄帷咸用织金五彩龙黄缎,舆休以黄,用黄绒绳。舁尉一百二十八(城内用八十人),舁幡用三十二人,咸服红绢团花逊衣,戴插黄翎毡帽。

奉移礼,是皇帝、皇后及妃嫔的棺椁从宫内抬运到暂安处,或从暂安处送至陵寝暂安处时,所举行的礼仪称为奉移礼。在京城内举行皇帝梓宫奉移礼时,嗣皇帝则步行送大行皇帝梓宫至暂安处附近。如:圣祖仁皇帝梓宫奉移,世宗宪皇帝步送至景山东门。乾隆元年奉移世宗宪皇帝梓宫,高宗纯皇帝则步送至安定门。至于皇后梓宫及皇贵妃金棺的奉移则与皇帝梓宫奉移礼大体相同,仅以乾隆年间孝贤皇后梓宫奉移,慧贤、哲悯皇贵妃金棺奉移礼仪为例,可以了解到奉移礼中,沿途停宿时间,支搭芦殿,至陵寝停灵之处所用金银锞锭数,五色纸钱数,五色染纸张数,饭桌多少张,烧酒多少瓶,羊多少只。陈设仪仗,焚化蒙古帐房,焚化纸张,焚化佛花等情况。奉移时所用一百二十八人大架及参加祭祀人员的安排,沿途扬撒纸钱、黄布城的搭设,所用精壮役夫的演习和使用以及各部门备差的分工都记载得较为详尽。

乾隆十三年三月十一日,孝贤皇后随乾隆东巡,死于德州舟次。乾隆亲视殡殓扶榇回京,奉安于长春宫,又移景山观德殿,复迁至静安庄。直至乾隆十七年十月十三日才奉移至直隶遵化州清东陵。以下即孝贤皇后梓宫奉移的情况。(哲悯皇贵妃金棺一同移送)此奉移由静安庄至陵寝,沿途分为五宿。每宿交与工部搭造芦殿,第六日至陵寝奉安地宫之前,孝贤纯皇后梓宫安奉飨殿正中暂安。慧贤皇贵妃、哲悯皇贵妃金棺在飨殿东西两旁间,于孝贤纯皇后梓宫稍后暂安。奉移孝贤纯皇后梓宫前期系双日,于十一日行奉移礼致祭。此祭孝贤纯皇后前,用金银锞五万锭,五色纸五万张,五色染纸五万张。饭桌三十一张,烧黄酒十五瓶,羊九只。读文致祭仪仗全设,众照常齐集。慧贤皇贵妃、哲悯皇贵妃前,用金银锞各一万八千五百锭,纸钱各一万八千五百张。饭桌各十五张,烧黄酒各七瓶,羊各七只致祭。慧贤皇贵妃仪仗东旁,哲悯皇贵妃仪仗西旁,俱于孝贤纯皇后仪仗之次陈设。慧贤皇贵妃、哲悯皇贵妃金棺,沿途随孝贤纯皇后梓宫同行。俟祭毕,将慧贤皇贵妃、哲悯皇贵妃翟轿、仪仗、鞍辔并骆驼所驮蒙古帐房等项同纸焚化,将佛花亦俱行移出焚化。车带往陵寝,候奉安礼致祭时将车褥、帏同棺罩焚化。车照常任其朽烂。

奉移之日,孝贤纯皇后一百二十八人所舁大架,备于静安庄大门外正中。慧贤皇贵妃、哲悯皇贵妃九十六人大架,安于大门外东西两旁稍后。孝贤纯皇后仪仗全设,执驾校尉俱令骑马。其安放香册、香宝桌张,宝床、香案、银五供等项并慧贤皇贵妃、哲悯皇贵妃之床,俱于奉移日五更时请出,预先送至芦殿预备。其八字墙及两旁所设帏幔及把莲,并慧贤皇贵妃、哲悯皇贵妃香案、银五供、帐幔,俱预先送至陵寝飨殿。预备三十二人所舁小架。.至时,孝贤纯皇后梓宫、慧贤皇贵妃、哲悯皇贵妃金棺升小架,由静安庄门出升大架,选好搭彩穿驾衣舁请其搭彩等,令原派出办理孝贤纯皇后事宜大臣、内务府、工部、内銮仪卫堂官带进。

奉移时祭酒三爵,孝贤纯皇后前焚化纸钱五千张,慧贤皇贵妃、哲悯皇贵妃前,各焚化纸钱三千张。派王、公等姻戚人员在二门外齐集,和硕亲王以下,入八分公以上,并往送之。

大学士、内大臣、侍卫在大门两旁齐集,未入八分公等民公、侯、伯头品以下,四品以上闲散宗室并无执事之包衣官员等,在大门外西配房前排班齐集。其不往送之民公、侯、伯以下,有顶戴官员以上闲觉罗并包衣、拜唐阿护军等在二班宽敞处排班齐集,跪举哀候过。

内里行走福晋、公主、郡主等在内齐集。外王、福晋以下,一、二品大臣命妇并姻戚女眷,俱在二门内右旁齐集。包衣佐领管理下官员、拜唐阿、护军、领催之妻,在大臣、官员命妇后齐集,各于齐集处举哀。

奉移祭酒时,众皆随行礼。俟孝贤纯皇后梓宫出时,齐集之福晋、公主、郡主等及大臣、官员命妇等俱跪举哀候过。

俟孝贤纯皇后梓宫升大架起行,往送者由别路先往,其不往送者各散。包衣官员、拜唐阿之妻内,派出六十人在孝贤纯皇后梓宫、慧贤皇贵妃、哲悯皇贵妃金棺后骑马随行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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