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的宋氏看到成王府众人的表情,顿觉心中堵了一口闷气,却又发作不得。匆匆地稳了稳心神,陪着笑对魏敏说到:“有劳世子妃费心了!南儿是安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与皇家大婚兹事体大,也关乎安国公府的声誉,定然不会出任何纰漏。嫁妆、教习姑姑都已经安排妥当,定会让南儿风光大嫁!”
言下之意就是两位不必住在安国公府,不必操心大婚的事。
魏敏是何等聪慧之人,怎么会听不出宋氏的言外之意?不等宋氏说完,直接说道:“洛老夫人,南儿是成王府孙子辈唯一的女儿,能够看着她出阁是父王与母妃的心愿。若是洛老夫人觉得母妃与本妃住在安国公府有所不便的话,也可将南儿接回成王府出阁。”
宋氏听到魏敏要将洛南接回成王府成婚,顿时眉头皱起。魏敏方才说要住到安国公府显然只是个说辞,真正目的是要接洛南回成王府。而且魏敏根本就不是在和宋氏商量,而是直接告知宋氏要把洛南接走。
宋氏虽说出生小门小户,毕竟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公府老夫人。听到魏敏话里话外已经将自己的称谓改了,一口一个父王,一口一个母妃,无论是故意把成王爷搬出来还是已经动怒,这都是安国公府不好应付的。
安国公府虽说也是国公的爵位,也只是个二品国公。这和魏敏的娘家魏国公府这样的一品国公比起来明显弱势太多,更何况还有大宁朝唯一的异姓王府。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旁的不说,单说这屋里的几个诰命,自己位份也是最低的。
虽说宋氏心中极为不悦,却也无法。只得继续陪着笑脸说到:“亲家莫要动怒。南儿是安国公府的大小姐,再者,南儿父母康健,哪有在外祖家出阁的道理?这不是让旁人看笑话吗?世子妃要接南儿回成王府,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成王妃听到宋氏说到洛南父母康健,眼中便有怒火隐现。魏敏看到成王妃动怒,冷哼一声,冷声道:“宋氏,本妃念在你是南儿的祖母,给你三分薄面,尊你一声洛老夫人。洛老夫人怕是年岁大了,有些糊涂了吧?成王府与贵府可不是什么亲家。贵府早在多年前娶了新妇,成王府与贵府也早已不是姻亲关系,这亲戚还是不要乱攀的好。再有,本妃的小姑依云郡主已去世多年,这父母康健四个字用不得!”
一直站在成王妃身边的洛南此时是看出来了,外祖母和大舅母今日是铁了心要带自己回成王府。洛南本是想着请外祖母来帮忙将那四份嫁妆的要回来便是,却没想到外祖母会如此在意。想来是外祖母以为洛南在安国公府受了欺负,才要执意把自己带回成王府。这让洛南感动不已。
洛南见魏敏动了真怒,正欲劝和,却感受到小手被人握了握。洛南低头一看却看到成王妃轻轻地摇了摇头,洛南见状自是晓得了外祖母和大舅母有自己的方法处理此事,既然如此,那自己还是不开口为好,静观其变。
“大嫂嫂快消消气!母亲只是不愿南儿离家,舍不得南儿,可没有旁的意思。”
魏敏话音刚落,松鹤居门外便传来了一阵笑盈盈的女声。不一会儿,就见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的张蕊儿领着洛西进到屋里。
刚一进屋,张蕊儿就礼数周全的给成王妃、魏敏等人见了礼。请完安转头对洛西吩咐道:“西儿,快给你外祖母和大舅母请安。”
洛西也是乖觉,黄莺般的声音给成王妃和魏敏请安:“西儿给外祖母、大舅母请安。许久未见二位长辈,不知道外祖母和大舅母身体可好?西儿很是挂念呢!”
洛南有些戏谑的看着张蕊儿母女,心中暗自好笑。这对母女现在这个架势怕是想攀上成王府的高枝,将来嫁入三皇子府更加有底气。只是她们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些,成王府之人对安国公府的人都是厌恶至极。
虽说当初原身回成王府小住也会带着洛西,洛西在成王府时也表现得极好,但无论怎么样也得不到成王府众人的欢心,不仅得不到欢心,还遭受了不少冷待,洛西在成王府就如同一个透明人一般。以至于到后来洛西便不再跟着洛南回成王府小住。
思及此,洛南嘴角噙着微不可察笑,等着看好戏。
“张氏,方才本妃已经说过,成王府与安国公府无甚关系,这亲戚莫要乱认。母妃只生了依云郡主一个女儿,世子也不曾有其他妹妹。你这声大嫂本妃受不起。本妃只有南儿一个外甥女,大舅母三个字只有南儿唤得,至于外祖母三个字更加不是谁都能唤的了。”魏敏在听到张蕊儿的话后丝毫没有给她留面子。
张蕊儿和洛西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脸色好不漂亮。成王府众人听后无不掩嘴轻笑,宋氏见状脸色更是涨成了猪肝色!洛西在安国公府从来都是被宠着的,何时受过这等闲气,私下把这笔账记到了洛南头上。
张蕊儿被魏敏一阵抢白很是尴尬,心中也是觉得无比憋屈。不过终究是做了多年的当家主母,混迹在各种贵族之间的聚会,面对这样的事情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笑着对魏敏说到:“世子妃教训的是。是我孟浪了。还望世子妃海涵!”说完朝魏敏福了福身。
对于张蕊儿的伏低做小,魏敏并不领情。只是看了魏敏一眼,并不搭理她,而坐在主位上的成王妃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同样坐在主位上的宋氏看到张蕊儿如此伏低做小还不被人待见,心中更加郁闷。虽说平日里自己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张蕊儿,但在外人面前还是护短的。可偏偏今日这个短护不得,也护不起。不过宋氏想到刚刚张蕊儿想要巴结成王妃等人的那副嘴脸,又觉得张蕊儿是自取其辱,丢了安国公府的颜面。正想着,宋氏只觉胸中气血翻涌,憋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