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惊愕之下,一只强有力的手掌高高举起,如佛陀指天一般,冬夜左手回腰,将小兰搂进了怀中,右手高高举起,手掌紧紧攥住了杀凌人的触手,面色沉沉。
那一只手,震惊了所有人。
猩红血液顺着指尖滴落下来,那只凶狠的触手就这样被冬夜一把抓住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行动的,也没人知道那只手里到底蕴含了多大的能量。
魔力肆掠,冬夜的面庞愈发冷漠。
“伤害她,不行!”
眼眸似秋,冬夜冷冷一瞥,犹如君王睥睨,恶魔降临。
“危险!”
六蛊其一顿觉寒意刺骨,猛然后退了数丈,与冬夜拉开了长长的距离!
“你……到底是谁?”触手刺进大地,稍显单薄的身躯被支撑起来,六蛊其一的脸色十分难看,自己的触手被挡住,着实令他无比惊讶,这个强大的恶魂是谁?
冬夜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放开了小兰,将举起的手掌收了回来,一整个动作像机械一般僵硬。
“噩梦之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物,我不管你是谁,妨碍噩梦之城做事,你会死得很难看!”收回触手,六蛊其一静立在不远处,冷冷地说道。他没有轻举妄动,眼前出现的这个男人似乎没那么简单。
恶魂之间的争斗是极为常见的事情,在六蛊其一心里,已经把冬夜和挑衅他的恶魂画上了等号。
他感觉很棘手,这个节点与恶魂争斗,远比与人类厮杀要来得糟糕。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站在我六蛊其一的面前,识相点就应该赶紧离开,恶魂大军很快就会抵达这里,到时不管你是恶魂还是人类,只要是敌人,都得死!”
在冬夜的身后,杀凌人威胁的语气从未间断,企图不动手便将冬夜逼走。他摸不透冬夜,也不知道冬夜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敌人,那将会是最糟糕的情况。
然而冬夜的举动却看不上有一丝的害怕,他缓缓地转了过身来,破碎的衣褴遮住了小兰凌乱的面容。
“恶魂,都得死!”他呢喃着,脑中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了这样冷漠的一句话,这句话很熟悉,像是深深刻在骨髓里,哪怕如今冬夜失去了记忆,这句话也依然是那么清晰。
好奇怪,从鸿运宾馆出来后,冬夜第一次有了那么一丝的自我意识。
他的力量仿佛在觉醒,内心深处正在不断地复苏。
“冬夜,你没事真好!”剑拔弩张之际,小兰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冬夜,为冬夜还幸存着感到由衷的喜悦。
“不过,染发是不好的,等过了这件事,以后要染回黑色的哦!”她的脸上出现久违的酒窝,在这样一个紧张的气氛里她显得很另类,又让人忍不住地想去怜爱。
冬夜的肩膀颤抖了一下,身后这个女子的声音很熟悉,仅仅是一句话便让他内心清净充实了许多,不再那么空洞,也不再那么迷茫。
仿佛这个人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能唤醒他,指引他的人。
可他脑中仍然没有任何记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线索……我要保护她!”冬夜呢喃着,心中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渐渐有了方向。
方才他下意识地行动,在小兰遭遇生死危机的时刻,冬夜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本能告诉他,他得救这个女人,就像当初他将雪莉从白夜御魔手下救出一样。
六蛊其一眉头紧蹙,眼前这个人没动,他也不敢动,不知道对手的底细,他没有把握。
能挡住他触手的家伙,绝对不是善茬。
“与我六蛊其一作对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我皆是伟大的生命,你身后那些蝼蚁不过是我们恶魂的玩物罢了,身为恶魂,你却救下了人类,这简直是在作践!”指着冬夜,杀凌人冷眼一扫,他在劝说冬夜,可以的话他不想动手,他只想杀人,可没心情与恶魂争斗。
而且他的身后有恶魂大军,还有查尔尼,他有足够的底气,说实在的,他的语言中夹杂着那么一丝不屑与蔑视。
不过蔑视归蔑视,他依然谨慎,对他而言,也许冬夜会是个难缠的对手,也会是个可怕的对手。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认为自己会输给冬夜,相反,杀凌人很自信,他认为他一定能赢。
因为他可是六蛊其一,西皇座下最强大的恶魂,就算在九星级恶魂当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他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有绝望级恶魂的实力,毕竟这样层次的恶魂那是那么容易就遇到的?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实力与考虑,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输的可能性在哪儿!
不过,也许他真的想太多了,冬夜恐怕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所有人都可以死,我身后这个人必须活着,其它人我一律不管!”
突然,冬夜冷冷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属实惊为天人,惊得所有人都惶惶而视。
杀凌人也小小地吃了一惊,一抹邪笑不加掩饰地浮现在脸上,“呵呵,果然是同类,很好,我可以放过那个女人,不过其它人,我若想杀他们,你若是出手阻拦,可别怪我不客气!”
触手扬起,宛若两根巨大的尖刺,杀凌人缓缓向前,眼前的男人和女人,放过也罢,他的主菜还是前方那百万人。
想到这里,他不加掩瑜,大笑着从冬夜的身旁走过。
一步又一步。
直到距离冬夜约莫七个身位之时,冷意突然冲上了脑门。
“喂,等等,还有一句话。”
这时,冬夜冷冷地开口了,他的眼角收缩,脸颊上的肌肉上扬,红发哪怕在暴雨中也依然飞扬如瀑。
“恶魂,都得死!”
咻!
刹那之间,肉眼根本看不明白之际,一道煞红的光芒突然闪过,如同流星划过,光线穿过冰冷的湖面一般。
只有一瞬间。
下一秒,两只触手飞向了天空,而后直直坠落在了大地上,随即,血洒长空!
啊!
六蛊其一面目剧烈狰狞,牙龈彪血,双手应激地捂住了腰间,倒在地上惨叫了起来。
他的触手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砍断了,毫无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