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来到,对于大愚山脚下的孩子们来说,在每个季节里都有相应的去处和好玩的东西。现在的时节,酸枣枝上的枣花已经被身下的果实丛树枝上顶了下来。
是的,够枣的季节到了。
山果和晓磊两个在屋顶下象棋,这是他们刚学会的东西,新鲜入迷。
“还在下啊”这时袁立土从梯子上露出了头。
山果家的房子和晓磊家是住一条过道里的斜对门,而立土家在另一条过道,他家的房子正好和晓磊家背靠着背连着。所以立土爬上他家的屋顶就可以走到晓磊家里。
“嗯,你要不要学啊”晓磊没抬头随口答道
“哎,咱不学,俺爹说来,老不看三国少不下象棋,你们这是不对的”
“滚蛋滚蛋,不学就滚蛋,要不就在这安静看会,别说些没用的来弄乱俺俩的思路”山果看着快被将死的棋没好气的回道。
袁立土嘴里还是絮絮叨叨的,蹲在旁边看着他俩在棋牌上啪啪啪的走着棋子。
“我一猜你们就在这”这时雪峰也从晓磊家的梯子上爬了上来。
“快点来,这俩家伙没了了,除了下象棋啥也不玩了”立土招呼着。
“立土你到底想的咋嘞,俺下个象棋你一直在旁边嘚啵嘚的,是不是想让我们告你啊”晓磊也没好气的说着立土
“告我啥?我又没犯错事”立土不以为然的说着,
“没犯错事?山果和雪峰不知道我可知道,你晚上看你家房后的女人洗澡,被人家看到后就挨家挨户找人,你心急从俺家房上下来说是找我玩嘞你忘了。”晓磊看着立土说着,立土听到后马上脸红了抓紧回答道:“没有的事,我晚上在房顶凉快,谁知道她在院子里擦身子,再说我啥也没看到,她看见屋顶有个黑影就大喊大叫,我当时还不知道是我的缘故。从你家下去就是去找你玩,没别的意思”
“哦?还有这事,立土呀,你原来是个小流氓啊”
“嗯,还真看不出来。立土你怎能干这事”山果和雪峰带着坏笑看着立土。
“一个老娘们蛋子,我看她什么呀,没穿衣裳的女的有什么好看的”立土的脸更红了。当时山果他们年龄不大,只知道流氓是贬义词,偷看别人洗澡就是流氓行为,但是他们并不懂的这种行为的性质以及没穿衣服的女人有什么好看。
几个人围着立土取笑着,“再这样不给你们耍了啊”立土脸上带着愠色怒声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山果他们笑着说
“嗯对了,现在酸枣都能吃了,你们去不去够枣”雪峰回过神跟他们说,
“好吧,不下了,走,够枣”山果说到。
大愚山脚下生长了许许多多的酸枣树,大的有三四米高,小的就是一人来高。不过树枝上除了酸枣就是角刺,爬树是不敢爬的,人们只会在一些枣枝丛边上够些。
山果他们几个到了大愚山下的时候,路边上已经有几个老妇女也在够枣,应该是上山烧完香下来的,因为她们身边的篮子里还有贡品。
这些妇女够枣子非常有经验。她们先是拉过一根酸枣枝,另外只手小心的把枝上的酸枣快速摘下,摘得差不多没了就退后身子松开拉着树枝的手,树枝会自动弹回去。
“走,咱去西边吧,那没人”雪峰说道
西边的酸枣丛更密,但是边上枣枝的酸枣被人够得差不多了,他们只能往更深处拉扯更高的树枝,酸枣丛是很危险的和刺激的,如果看不清脚下摔个跤就会滚进枣枝窝,枣枝上的角刺会教你怎么做人。
“大家小心啊”山果说着就小心的去拉扯深处的酸枣枝,这时的枣子有青有红,还有半红半青的,除了青色的特别酸涩以外,其他的都是酸甜适中。山果够上几个赶忙放进嘴里,啧啧,又酸又甜,生津止渴。
“雪峰,我给扯住这根大的枣枝你抓紧够哦”晓磊说着双手抓住一根粗壮的枣枝,用力拉弯直到雪峰的身高能够到,
“好家伙嘞,真多啊”雪峰一边够一边说。
立土看到后也走了过来在树枝上摘着,“又大又多,还真红”
刚才够枣的老妇女中有两个看见了也快步走过从这根枣枝上摘着,
“嗯嗯,你们干什么,这是我们扯下的枝子”晓磊说道
“看这个孩子说的,树又不是你家的”一个老妇女一边说一边手在树枝上快速的摘着枣子。
“想够自己拉树枝去,起来我们这”晓磊生气的说道,这两个老妇女根本没把晓磊的话当成一回事,嘴里还说着“我就愿意,我就愿意,又不是你家的”
看着两个老妇女的样子,被挤到一边的雪峰委屈的看着晓磊,晓磊冲着雪峰和立土使了使眼色,立土他们马上心领神会,往后退去。
“一二三”晓磊刚喊完就松开了拉着枣枝的手,没人拉着的粗壮枣枝快速的弹回去,
“哎呦,你个*你奶奶的”“小兔羔子,你松手也不说一声*你娘的”
回弹的枣枝狠狠的抽打在两个老妇女的身上和脸上,身上的深青色衣服有好几处还被挂破了,脸上和手上有被角刺拉的血道子,也有刮下的角刺扎在手上和脸上。
“快跑”晓磊一句话,立土和正在够枣的山果抓紧跟着就跑,雪峰跑了没两步就蹲下捡掉下的酸枣。
“别捡了,快跑”山果回过头喊着,“嗯,雪峰一边答应一边还捡着。
跑了村边,山果他们才停下来,因为他们知道老妇女是不敢追进他们村子打人的,
“雪峰呢?”立土看着喘着粗气的山果和晓磊,他们俩也是大眼瞪小眼,是啊,雪峰呢
“坏了,这个家伙肯定是光记得捡枣被那几个老娘们蛋子给逮住了”山果说道
“走,回去找”晓磊说着起身回去。
他们没走多远,就看见雪峰哭着走了回来,他的上衣成了布条,一边哭一边用胳膊擦眼泪,脸上的泥土混合了眼泪和汗水,均匀的涂抹在雪峰的脸上,像个唱戏的大花脸一样。看到这一幕山果他们不禁笑了出来。
“啊啊,,,她们好几个老娘们打我,衣裳都叫她们给扯烂了,把我的枣都给掏走了,抹了我一脸的泥才叫我走,我走了她们还在身后用土坷垃砸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听着雪峰的哭诉,他们笑的更厉害了。“你们不劝我还笑我,立土你个大流氓也笑我,我不给你们耍了,啊啊啊啊”
“好了好了,”山果忍住笑,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酸枣塞进雪峰手里,
“别哭了,回去就说够枣来没操心掉进枣枝窝了,这样你娘就不问你衣服和泥土的事了”
“嗯嗯,”雪峰接过酸枣拿起一个大的就放进嘴里,一边哼哧着一边答应。
后来雪峰跟他娘真的说是因为不小心掉进枣枝窝才弄得脸上的泥土和布条般的上衣。不知道后来具体怎样,但是那天晚上在过道里老远都能听到雪峰惨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