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妇女们没事就会搬着板凳坐在过道里一边纳鞋底一边聊天,张家长李家短的只要是有人起个话头,这帮农村妇女们就能说上一天,甚至转天还能继续聊这个话题。
“山果娘,还是你算的好,前两年不查的时候就抓紧又生了个女娃子,现在孩子都上了户口,俩小子一个闺女,你和大民以后可享福吧”
“看你说嘞,芹的姐姐你们不是俩闺女一个小子,都挺好啊”山果娘笑着回答,
“听说了没有,南头老会儿媳妇被引产了,”雪峰娘也说道
“嗯,听说了,老会和他儿子也叫派出所给抓起来了”
“是?因为啥来?”芹的姐姐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山果娘问道
“听说是拿着锹把和菜刀打那些计生办嘞来,拦着不让逮人”
“可不,说是因为造反杀人”
“哎呦,老香婶子,别瞎说了,那叫故意阻挠执法”有点文化的雪峰娘打断说道
“哦?哈哈哈哈”一群妇女听着又都笑了起来。
晚上快要睡下的时候,山果娘忽然听到院外的敲门声,声音急促但是很轻。山果的弟弟和妹妹已经睡着了,本来也快要睡着的山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娘,是不是爹回来了”
因为山果的父亲在县城包的活越来越多,回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而且每次回来大都是晚上,还带着一身的酒气。虽然醉着,但仍能从上衣衣服下给山果变出好玩的来。山果现在要的玩具越来越少了,上了五年级的他识字越来越多,现在喜欢上了看书。父亲经常带回来新书给他,童话了百科了什么都有。这个点正是父亲现在经常回家的时间段。所以山果听到敲门声就以为是父亲回来了。
“嘘,听声音不像,你抓紧睡吧,别吵醒弟弟和妹妹,我去看看”
“哦”山果失望的又躺下。
山果娘披了件上衣,踏拉上拖鞋就走了出去。
“谁啊”山果娘贴在院门上小声问道
“大嫂是我,快点开门”
“小叶?快进来”
山果听到母亲锁上大门,随着两个人迈着急促的脚步进到屋里。山果才看清楚那个人是三婶子,而且肚子已经很大了。
“三婶?”
“嗯,山果还没睡啊,”三婶喘着粗气说道。
“抓紧睡吧”山果娘一边呵斥山果,一边给三婶到了一碗水。三婶接过水一仰头咕咚咕咚的就喝完了,随后用胳膊擦了一下嘴,
“真嘞快渴死了,嫂你再给俺倒碗水”
“嗯嗯”山果娘又倒了碗水放到炕沿上。
“小叶你是不是在同头你娘那来,咋又回来了,不知道咱这还紧嘞”
“嫂你不知道,俺家山威还小嘞,一直在咱娘那不知道好不好,三民也没给我说过,我想孩子了就想的晚上从俺娘那悄悄回来看看,结果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计生办嘞俩人在俺家门口圪蹴的嘞,瞎嘞我抓紧扭头往你们家来。那俩人喊我我也没敢停。“三婶一边端起水喝着一边说道。
“可不,你不知道,计生办的天天去你家就是找你类,逮住就把孩子给你打了。你在你家好好待着呗,非要回来,山威在咱娘那也没事,你回来咋嘞。”
“肯定想孩子,要不是想要个闺女谁愿意跟自己孩子分开,俺山威才那点,还吃着奶嘞就。。呜。。”三婶说着话就捂着嘴哭了起来。
“别哭了,一会再让外边人听到,我等会去叫给三民,让他晚上把你送回你娘家。好好在那待着,再有一个多月就解放了,那个时候想咋的都行”山果娘一边拍着三婶的背一边安慰她。
不一会,山果娘就带着三叔来了,
“没人看见吧,嫂”
“没有吧,我反正没看见”
“嗯嗯”
三叔三婶在炕沿和椅子上坐着,谁也没说话,等着夜再深点就把三婶送回娘家去。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把坐着的山果娘和三叔吓得站了起来,山果娘摆摆手示意别吭声。
走到堂屋门口冲着院门问到“谁啊”
“大民媳妇,我是二科他爹,乡里来几个人找你了解点情况,你给开开门来,”
“这会儿了俺都睡了,大民也没在家,二科的爹你们有啥事明天再说吧”山果娘一边冲着院门说着一边掀起堂屋门帘示意三婶藏起来。
“不是啊,计生办的说看见你们家老三媳妇回来了,是不是在你们家啊,你让她出来吧,有一个孩子就行了,国家这会不让多要孩子啊”
“二科的爹,你哪个眼看见俺老三媳妇来,你可不能冤枉人哦,俺跟的孩子都脱衣服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山果娘边说着,边扯着不知道躲哪的三婶走到院里西边废猪圈角落,用夏天盖粮食的黑塑料布盖住蹲在地上的三婶身上。
“嗨,刚才我还见你领着你们家老三回来的,怎么,大民没在家就找你家老三嘞,哈哈”
“*你奶奶嘞,再瞎说拧烂你娘的嘴,”
“不用了大民媳妇,你开开门叫俺都看看,没人俺都就走了”
“瞎说你奶奶的*,真哪一天告诉俺便荣嫂子,叫她撕烂你嘞臭嘴”
山果娘边骂骂咧咧的边开门“看吧看吧,哪里你奶奶*的有人?”
二科的爹身后跟着几个人快速的走进院子,二科的爹掀开堂屋门帘抬脚就进去了,几个人也是在院子里四下看着。二科的爹看见站着的三叔没吭说话,直接走到炕边用手电冲着炕洞里照。找了一会什么也没看见,抬头就问三叔
“三民啊,这么晚了你在你大嫂家干啥嘞,不怕别人说闲话”扭过头又带着坏笑对着山果娘说:
“你不是说没人吗,这你家老三在这干啥嘞,不是说都脱衣服了,你们脱衣服干啥嘞”
“有别嘞事没有,没有了赶紧滚,*你奶奶的嘴里没有句好话。俺山果难受类,我还得看两个小的,叫他叔叔是带他去医院类,咋来,不能?出去,都出去”山果娘对着二科的爹嚷嚷着,边说边伸着胳膊往外撵人。
“好好好,我信我信,俺都这就走”二科的爹说着就出了屋子带着几个人走出院门,刚出院门回头就说:“三民啊,没事叫你媳妇回吧,有一个了就算了,你那个就是生了也不好上户口,你说你们找这个事咋嘞”
“俺什么时候找事来,要不要孩子用你们管”说完山果娘就狠狠的关上大门和三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