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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别离相思

第二天一大早,妘凡无尘刚起床,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无尘打开门看见是孟大娘捧着一套新衣站在门外。

无尘作揖,“孟施主安好!”

“小师父安好!”孟大娘回礼,然后接着说道,“凡儿起来了吗,我给他做了一件衣服,想拿给他。”

“已经起来了,就在里面,”无尘颔首,接着说道,“我去洗漱,你们慢慢聊。”

孟大娘走到妘凡身边,说道,“凡儿,你已经还俗,还穿着僧衣不合适,我给他做了一身新衣服,你且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妘凡起身致谢,然后说道,“娘,我下山时,师父给了我俗家衣物,只是我习惯了穿僧衣,还不想脱下。”

孟大娘拉着妘凡坐下,慈祥的说道,“凡儿,你从小在寺里修行,娘理解你不愿脱下僧衣。但是你已经还俗,不必穿僧衣守五戒了。”

“可是我一心向佛,只有为了渡劫才还俗的,”妘凡辩解道。

孟大娘看见妘凡肩上的旧衣有点褶皱,于是松开妘凡的手站起来,一边帮妘凡压着褶皱,一边说道,“你在长山寺十八年,也受佛荫庇护了十八年,但是从你还俗那天起你佛缘就断了,如果还穿着僧衣,就是假和尚了,我儿怎么会是假和尚呢。在说了,只要心中有佛,穿不穿僧衣又有什么呢,佛家有云执念过深就变成欲念了。”

妘凡点点头,“谢谢娘的教诲,”然后抬头看着孟大娘。

孟大娘看着眼前这男子汉,想起十八年前在她怀里哇哇大哭的婴儿,心里一阵酸楚,于是一把将妘凡的头抱在怀里,过了良久才说道,“知子莫若母,娘懂你所想,但是我们要向前看。”

妘凡被抱在母亲怀里,幸福得全世界都不存在了,感觉特别安全,特别温暖,轻轻的唤了一声“娘~”

抱了一会儿,妘凡从怀里起来,孟大娘抹了抹眼角,说道,“凡儿,来娘帮你穿上。”

妘凡说,“娘,我自己穿就可以了。”

孟大娘摇摇头,“十多年来,我从未为你穿衣,就让为娘为你穿一次吧!”

妘凡点点头谢道,“谢谢娘!”

孟大娘嘴角上扬,高兴的为妘凡穿上连夜赶制的衣服,“这衣服刚好合适,凡儿穿上真好看,”孟大娘一边穿,一边高兴的说着,在系腰带时孟大娘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儿子,鼻子突然酸楚,眼角流下眼泪,“我儿真是仪表堂堂,我还没怎么看看就长成男子汉了,做为你的娘,今时今日才为你更衣,为娘真是惭愧啊,真是对不住你啊!”

妘凡擦掉孟大娘眼角的泪,“娘你别难过,以前我没有好好侍奉你,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离开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的好儿子,你再也别离开我了,再也别离开我,”说完,孟大娘扑在妘凡的怀里,流涕起来。

妘凡将孟大娘抱在怀里,看见她头上的白丝,心里更是酸楚,“娘,你也要答应我,以后再也别漏夜为我赶制衣服了,我会很心痛的。”

孟大娘摸过眼角的泪说道,“娘答应你,你不用担心我,娘没事,昨日你回来我高兴,夜里睡不着,就给你缝了一件衣服。这件衣服有着娘对你满满的爱,你穿上它可以抵挡任何劫难。”

妘凡抱着孟大娘的肩说道,“娘,谢谢你!”

无尘从屋里出来,天刚刚露出鱼蛋白,他站在院子角落里看着远方静心养神。一袭白色僧袍,相貌十分秀丽的他,乍看上去柔软而高雅。眉目分明,瞳孔是纯粹的漆黑,黑得好似是宇宙无尽的深渊,多看一会儿,便有一种快要被吸进去的错觉。鼻梁挺直,没有鹰勾鼻的肃劲只有柔润。肌肤不是纯粹的雪白,而是温润细腻宛如玉石,可是又比玉石温暖柔软,身穿白衣,非但没有半点儿突兀,还更使得他的容貌升华仿佛白色是为他生,为他存在。风儿拂过,衣襟吹起,天哪,九天玄外的仙人也不过如此吧!

“小和尚你在那里干什么?”身后一袭红衣女子问道。

无尘转身见是素女缓缓走来,回答道,“阿弥陀佛,施主安好,我在此宁神静气。”

素女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手一挥,变出石桌石凳,上面还有一壶茶,坐下倒了两杯茶,自顾自的端着其中一杯茶喝着。无尘呆呆的看着素女,好像在想什么,没有任何动作。

素女一边喝茶一边说道,“你在那里发什么呆?过来喝杯茶。”

“哦!”无尘闻声坐在石凳上。

素女调戏道,“你呆呆的样子真好看。”

无尘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然后说道,“我可不可以说一句唐突的话”

素女轻笑道,“你一个和尚有什么唐突的话,你有什么就说吧。”

无尘于是说道,“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哈哈哈哈!”素女咯咯笑道,“我们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就这个关系啊。”

无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总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吸引着我。”

“哈哈哈哈!”素女笑道,“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中意的可是你师兄啊。”

“不是的,你误会了!”无尘自知失言,羞得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什么。

素女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不过你眉清目秀,跟着我做个小童子也不错。”

“素女~哦~不对~施主,请自重,”无尘语无伦次了。

“好了,不拿你逗趣了,说正事吧”素女一本正经的说道。

无尘问,“什么正事?”

素女说,“刚刚九尾狐告诉我说轩辕坟被猎人围攻,抓获了很多狐狸,也死伤无数,这些狐狸虽未开灵,但也是她的亲眷,她求我去救他们,我答应了。”

“需要我怎么做,”无尘问道。

素女说道,“我本打算自己去的,但是最近魔界跑出一个吸髓魔,在这附近吸食人髓,所以我要留下来。因此我打算让妖锅带着九尾狐去,你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位出家人,所以九尾狐想请你一同前往,为死去的狐狸超度。”

无尘点点头,“普渡众生,超度亡灵,是出家人分内之事,小僧义不容辞。”

素女欣慰的点点头,“不亏名寺僧人,真乃侠肝义胆。”

此时妖锅从屋里出来,说道,“我已经给孟大娘说了,一切都打点妥当,可以出发了!”

孟大娘和妘凡从屋里出来,妘凡走到无尘面前说道,“你去我不放心,我也要一起去。”

无尘微笑摇头说道,“你刚与孟施主团聚,就留在这里尽一下孝道,并且你有劫在身,离不开孟施主。”

妘凡看了看孟大娘一脸期盼,然后又看看无尘,妘凡不舍的点点头没有在说话。

孟大娘对无尘说,“小师父,你刚来就要你去这么远的地方,真是对不住。”

“万物皆怜,为亡者超度是小僧应该做的,”无尘客气回答到,然后看了看妘凡,继续对孟大娘说道,“师兄劫数未过,还需施主多多费心,帮我保护好师兄。”

孟大娘点点头,“小师父放心,我老婆子豁出性命都会保凡儿平安。”

妘凡把手里的包袱递给无尘,顺势抱住无尘说道,“我们从小到大从未分开过,这是第一次分离,我舍不得你。”

无尘也抱着妘凡,“是啊,我们第一次分别,我也舍不得你。我不在时,你要保护好自己。”

妘凡亦说道,“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无尘小师父的,我们最多月余时间就会回来,”在一旁的妖锅等得不耐烦了,接着说道,“走了,九尾狐。”

“等一下,”素女叫住他们,然后说道,“我给九尾狐一百年功力,助她修成人形,免得在被猎人抓去。”

素女施法,给仙儿功力,九尾狐周身金光闪闪,随即幻化成相貌平平的年轻女子,虽说相貌平平,但眼角媚态十足。

“谢谢素女姐姐,”仙儿跪拜谢恩。

素女扶起仙儿说道,“由于我要对付魔界中人,不亦过多消耗功力,给你一百年功力方便赶路,你且潜心修行,他日定会成为媚态万千的妖界翘楚。”

仙儿再次叩谢道,“谢谢素女姐姐,仙儿明白,当谨遵教诲,并潜心修行。”

站在孟大娘身边的喜媚说道,“我潜心修行,本想比仙儿早一步,没想到又被仙儿领先了。”

素女说道,“你潜心修行,它日也能如愿。”

喜媚走上前拉着仙儿的手说道,“一路上注意安全。”

仙儿说道,“我会的,你也要注意安全。”

无尘、妖锅、仙儿拜别各位,朝轩辕坟前进。

夕阳火红,晚霞染红了整个西天,山坡上一男子俊美绝伦,那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他**上身,孔武有力地挥舞棍棒,带着呼啸劲风,沙尘飞扬,震得树叶瑟瑟作响,突然凭空一顽石飞来,棍棒随之迎上,顿时气浪席卷,掀起块块碎石。紧接着接二连三的顽石飞来,均被击成粉末。

“啪啪啪!”一阵拍手声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倩丽人影慢慢出现在山坡上,原来是素女,“不错,不错,才几日功夫,进步不少,但你还是失败了。”

妘凡轻笑道,“全击落了,哪里失败。”

素女轻笑道,“你看看你手臂。”

妘凡看见手臂上划破了一个口,疑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素女拾起一片树叶,“正是这片树叶所伤。”

妘凡笑道,“原来是你使诈!”

素女说道,“所谓兵不厌诈,你注意力全集中在顽石上,却忽略了树叶,如果在打斗中不注意细节就只有命丧他手。”

妘凡点点头,“看来我还需勤加苦练才行。”

“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慢慢来,”素女看太阳已经下山了,于是说道,“走吧,天色不早了,明天在练。”

“好的,”妘凡拾起地上的衣服和素女一起往回走,“我师弟出发去轩辕坟已有十日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想必一切安好,”素女从侧看向妘凡,那眼神挂满了担忧,还掺杂着离别的伤感,“你放心吧,妖锅办事一向妥帖,我给了他几百年的功力,小妖小怪都伤不了他们。”

妘凡点点头,缓缓说道,“可是我还是担心。”

素女轻笑道,“你这不是担心,你是想他了。”

妘凡点点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未分开过,真后悔我当时没跟他一起去。”

素女苦笑道,“一起去又能怎样,不分开一段时间怎能知道离不开对方,你是不是已经爱上了无尘?”

妘凡没说话,到底有没有爱上无尘,他没否认,也没承认,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

素女接着说道,“万物有灵,互相产生羁绊,这也在正常不过的事,我能理解,你也别逃避。”

妘凡说,“我不知道,每次他说他喜欢我,我都特别开心,特别幸福,但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他说喜欢我是因为他接触的人有限,对我有依赖,等他接触了更多人可能就没有这么依赖我了。就像这次一样,说走就走了,如果是过去,肯定不会丢下我的。”

素女无赖笑道,“你就是爱上他了,你不但爱上他,你还吃醋了。”

妘凡说,“你是说我吃他和妖锅的醋?”

素女点点头,“是的。”

“确实是有点嫉妒,”妘凡摇摇头叹道,然后继续说道,“但他是出家人,虽然他看上去不谙世事,但他佛根深重,他不会破五戒的,即使我喜欢他,也只能是单相思。”

素女说道,“是不是单相思,时间久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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