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和小云手脚被捆,嘴里塞着黑布套,坐在车厢里动弹不得,对面又有严密注视的郝嬷嬷。随着马车颠簸前行,莹莹见小云眼角流出泪水,自己也不禁灰心意冷起来。车厢里帘幕低垂,郝嬷嬷偶尔揭开车帘子透透气,只要看见路上有别的行人,就赶紧将帘子垂下,车厢里依然十分闷滞。
莹莹和小云只觉得头晕脑胀,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只听见马车外人声嘈杂,估计是经过某个集镇或者来到某座城池,又听见蔡国用在前面说道:“天晚了,今天就不继续赶路了,这里的县令我很熟,咱们就住到他的衙门里去!”
“这伙人果然有些来历,竟然和这里的县令是朋友,哪为何要行绑架之事?看来绝不是买卖人口赚钱,他们口中称呼的老爷又是谁?想来派头一定比这里的县令还要大?”莹莹想到这里,为之一振,不仅没有先前那般害怕,反而又打起了精神,“既然如此,我也不用担心他们把我和小云贩卖到窑子里去。只要不落入那种地方,总会有逃跑机会的!”莹莹又转头看了看挨着自己坐着的小云,见她闭着眼,耷拉着脑袋,眼角处流淌的泪水已经快要干了,便轻轻用身子碰了碰她。小云睁开眼睛,见小姐望着自己,好像要说什么,可一看见小姐嘴里塞着黑布套,心里更加难受,眼泪水又哗哗地直往下流。
郝嬷嬷见二人醒了过来,鼻孔里“哼”的一声,冷笑道:“一会儿下马车时,你们两个老实点,别以为老娘不敢动手打你们。你们要是敢动半点歪心,看老娘在夜里怎么收拾你们?你们知趣识相的话,就乖乖听话,别给老娘惹麻烦!”
正说话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过了片刻,又听见蔡国用好像在对某人说着什么,声音很小,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兄弟,你这匹棕马是从哪里买来的?”
“不是买来的,是我老爷家里的母马产下的!你若不相信,前面就是县令的府第,他是我老爷的下属,你可以进去问一问。”车后传来韩喜回答的声音。
问话的人正是柳思进。莹莹听见这个特别亲切而熟悉的声音,内心激动不已,想喊却喊不出声来。坐在一旁的小云转头望着莹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郝嬷嬷顺手给了小云一巴掌,轻声骂道:“老娘还没有收拾你呢,你嚷什么嚷?”
马车前头这时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蔡先生,吴大人现在正在会客,不能亲自出门来迎接。他吩咐了,请你们还是住在西边那一套专为贵客准备的小院里。吴大人还说,你们车马劳累,请先坐下喝喝茶、休息一会儿。等客人走了,他马上就过去相陪。马车就从那边角门进去,请跟我过来!”
“我和你家老爷是老熟人了,他只管先忙他的!”车前传来蔡国用的声音。马车随即缓缓启动,走走停停,转了几个弯,只听见有人说:“就停在这里!”还是那个陌生人的声音。
马车“嘎吱”一声又停了下来。莹莹估计马车已经进入陌生人声称的西小院内,车外传来蔡国用和凌虎窃窃私语的声音,又见郝嬷嬷揭开帘子一角,朝外面探望。
天色已经昏黄一片了。莹莹想起柳思进刚才和自己擦车而过的经历,但闻其声,却不能见上一面,自己没法喊叫,也没法让柳思进知道自己和小云就被困在马车上,也许他现在已经骑马离开了。想到这里,莹莹心如刀绞,强忍着不让眼泪水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