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安掀开轿帘,本想把那两个包袱放进里面,却看见莹莹和小云紧紧挤在一起,只得作罢。看了一眼抬轿子的四个小厮,站在后面的是吴奂家的,蒲季家的尤四和沈七站在轿子前面,于是将两个包袱分别斜挂在二人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包袱里面不过几件衣裳,很轻的!”
尤四和沈七虽然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童安跟在轿子的一侧回到前院。走到厅堂门口,童安命令将轿子停下。郑昌听见说话声,从厅堂里面迎了出来,笑道:“饭菜刚刚摆好了,因为是晚上,厨房不过煎炒了几样小菜,一两盘猪肉,一盆汤,还请将就些!”说着,将童安等五人领进点着三只大蜡烛的亮晃晃的厅堂,众人围着一张摆满了饭菜的大方桌坐下,独独把上首位空着。
不多时,蒲信乐呵呵地跑了进来,童安连忙站起身,请蒲信在上首位坐下。郑昌站在一旁帮着蒲信、童安加饭、添汤,又不时地拿眼看着停在厅堂门口的那顶轿子,轿子虽然微微晃动,却并不见两位姑娘从轿子里面出来。
蒲信等人赶了半天的路,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端碗夹筷,狼吞虎咽。不多时,满满一桌饭菜只剩下狼藉杯盘。
“大家既然都吃饱了喝足了,也有力气了,走路的时候就快点!”蒲信站起身来,用手抹了抹有些油腻的嘴角,径直朝停在厅堂门口的轿子走去。童安等人放下手中碗筷,也跟着走出厅堂。郑昌则跑出去打开窦宅的大门。
蒲信撩开轿子帘子,借着厅堂里映射出来的亮光,打量了莹莹和小云一眼,发现二人嘴中的帕子有松动的迹象,担心她二人刚才会背靠背地互相替对方解绳索,忙将莹莹和小云拉出轿子,仔细检查了一遍,绳索果然有些松动。蒲信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和童安一起,将绳索重新绑定并打了一个死结。
蒲信确信万无一失后,这才放下心来,将二人推进轿子坐下,得意地说道:“你二人还是死了心吧,我当差以来,还没有谁能在我手掌心逃脱跑了的!赵小姐,看你花容月貌的,没想到下手这么狠,居然将吴公子打得昏迷不醒。回去后,是好是歹,就看你的造化了。你若老实点,在吴公子面前认罪求饶,顶多吃点皮肉之苦,这事儿也许就过去了。你若再对吴公子无礼,只怕有吃不完的苦头。”
莹莹杏眼怒睁,嘴里发出呜呜声,一副不屈的样子。蒲信暗自吃了一惊,思道:“这个女子倒是有几分骨气,实属难得!”突然生了一丝怜悯之心,于是又说道:“赵小姐,我们这么远地从王家村跑来抓你,不是我蒲某人存心要和你过不去,实在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我也不想你回去受苦。只有奉劝你一句,回去后,见了吴公子,服软认错。吴公子怜惜你的容貌,也许不会拿你怎么样!”说话时,语气和缓了许多。
赵莹莹将头扭开,蒲信也不再说什么,放下轿帘子,转身朝大打开的宅子大门走去。童安命令四个小厮抬起轿子跟上,自己快步跑到蒲信身旁,一起走出大门。郑昌恭敬有礼地站在门旁,目睹轿子抬出大门,蒲信等人消失在茫茫黑夜中,这才关上宅子大门,急急忙忙去向窦氏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