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干了一件很愚蠢的事,竟然囚禁虐待他的疯子哥哥,而且还被端王爷知道了。
王太医现在担心的是,李延业该如何为他自己的大错推卸责任?倘若找不到合理的借口,被端王再下令暴打一顿,只怕李延业会把他的怒气迁移到自己身上。
李延业还在继续自责:“儿子不敢面对,也尽量逃避不过问,所以找到他虽然已经有两年了,儿子一直没有回禀父王您,儿子也不并是要存心欺瞒您。儿子担心您受不了打击,才一直将这事隐瞒着。前天晚上,您把儿子叫来,儿子见您气色比以前好多了,心里很欣慰,再加上您又追问此事,儿子这才把那串红珊瑚手链呈给父王您。儿子的本意是,只要他的疯癫状况没有太大的好转,您又不过问这事了,儿子将会一直瞒下去……”
李延业说着说着,竟然放声大哭起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就象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少年,哭得肝肠寸断。要不是两个奴仆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李延业几欲栽倒在地毯上。
王太医见状,赶紧趁热打铁,又替小王爷求情,请王爷看在小王爷年少的情况,从而原谅他一时考虑问题不周、办事不妥当等,恳请王爷息怒,又说自己去给陶延嗣诊断治疗时,都是听候李总管的差遣,云云。
李延业又转头看了王太医一眼,希望他能趁机说出他去为陶延嗣诊断病情的次数,好让自己心里有一个谱。王太医看见小王爷满含泪水的眼神后,猜出了他的心意,但自己害怕得罪王爷,如果现在又重申一遍,说自己前后只有两次去见过陶延嗣,那就是公然在王爷的眼皮低下为小王爷通风报信。此时此刻,宁愿当着面得罪李延业也绝不能得罪他的父亲端王爷。
王太医替小王爷求情的话音刚一停下,隔着屏风的李裕在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说道:“王太医,孤让你坐在凳子上,你什么时候跪到二公子的身旁了?你一把年纪了,还是坐回到凳子上去吧!孤一会儿自有让你尽情开口说话的时候。”
李裕说话时,故意把‘二公子’三个字拉得长长的。
王太医猛然惊醒过来,糟糕,我怎么能在王爷的面前直呼二公子为小王爷呢?在沁水山庄里,大家都叫他小王爷,可是在这王府里,王爷身边的人竟然都叫他二公子,可见‘小王爷’三个字在这端王府里是不能乱说的?
王太医心惊胆颤,低头说了一声“遵命!”然后从地毯上爬起,战战兢兢地返回凳子前坐下,心里惶恐不安,又庆幸刚才没有多嘴,并未当着李延业的面说出为陶李嗣诊断的次数。
李延业还忍着疼痛跪在地毯上,父王刚才鼻孔里那“哼”的一声,不是冲着王太医的,而是冲着自己来的。延业心很清楚,父王并未完全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少不了还有皮肉之苦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