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兮安坐在书房,看着公文,只见朝云气呼呼的进来,不用细想便知她碰了一鼻子灰,轻笑道“铩羽而归啦!”
朝云坐在茶几前,给自己斟茶,猛地灌进嘴里,一饮而尽,而后将杯子重重得放在了桌子上,道“还真是欺人太甚了。”
这人自从见到燕王之后,气就没顺过,她不懂这两人是有什么怨恨呀!何必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呢?
忽然听得门外的慕容怀琬,对青龙,道“本王与你家主有要事相商,你去通报一声吧!”
这孤男寡女的入夜时分,处在一处,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可不好,青龙想也不想,果断拒绝道“此时已经入夜,多有不便,不如您明日再来?”
这杨府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甩他脸面,他可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道“叫你通报就去通报,哪有那么多废话,你还能替你主子做决定了不成?”
朝云指着门外,道“主子,您听听,好大的口气呀!他以为他是谁呀!人人都必得将他供起来吗?”
他身份尊贵,自是高人一等的,肯定见不得下人忤逆他的,杨兮安觉得这实属正常,对门外的人,喊道“青龙,让燕王进来吧!”而后绕过书桌,出去迎接他。
朝云紧跟杨兮安的身后,只见他脸上布满冰霜,似千年不化的寒冰,他冷得无法言语,寒气逼人,冻得她打了一个冷颤。
他指着朝云,冷冷道“你出去!”
这人凭什么对她发号施令呀!朝云反唇相讥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对于这无法无关的奴婢,他可是不想跟她废话了,对身后的清风道“将闲杂人等带出去,若无本王命令,踏进此屋,杀无赦。”
这人把她的杨府,当什么了?他要将她这个家主,置于何地呀!面带笑容道“燕王,你这是反客为主了?”
朝云见她,反驳了,底气了十足,道“就是!”
他一时情急,乱了方寸,到是忘了她才是这里的主了,脸色柔和了许多,行走到了她的身前,双手握上了她的双肩,轻声细语,道“我有事想与你单独谈谈,你能否屏退左右。”
她最怕的就是这人温柔得不像话的样子,无奈道“朝云,你出去吧!”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她深知他打得是什么主意,虽然有心阻止,可是人微言轻,终究是无力回天的。一跺脚,迈出了门外。
清风,识趣得将门,掩住了,与明月两人,持剑守在了门口。
他见他们都出去了,心也放开了,一边解开她腰间的玉佩,笑中带着泪光,一遍道“爱真的可以超越生死,纵使你忘了我,可是还是会将我给你的定情信物,随身携带。予儿,你还是爱我是吗?”
虽然他知道了她的真实姓名,可是他还是喜欢这个称呼,这个属于过去美好回忆的名字,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名字。
她虽不知这个玉佩的来历,可是她知这是出自皇家的。她虽知道这是皇家之物,不能随意携带,可是她却不知自己为何,如此中意它,原来有如此深的渊源。
他的话在她心里荡起了千层浪,她一直以为他将她当替身,可是不是的,原来她是他的妻子,她竟然是他的妻子!可是她什么也不记得了,一时不知所措,口不能言。
他将玉佩递到她眼底下,指了指中间的位置,吸了吸鼻子,用浓重的鼻音道“这有一个琬字,代表着我的身份。若你不信,你可以拿着这个玉佩去内务府核实。”
而后将玉佩系回她的腰间,道“若这还不能让你信服,我还有其他物件,证明你便是我的妻子。”
从腰间拿出两份信件,一份是泛黄了的卖身契,一份是那日她签订的合约。
他将目六神无主的她,牵至茶几前,将她按在椅子上,跪在她身侧,将两份宣纸摊开,他指了指两个指印,道“你看这两个指纹是一模一样的,这足以证明签订这两份契约的人是同一人。”而后指了指她签订的卖身契,道“这是你的亲笔,你该识得吧!”
她的字,她一眼便能认出,她用颤颤巍巍的手,拿起了卖身契快速浏览着。
他在旁边,低低道“当年正值杨家内乱,你被迫离开了杨家,而那时的我游历民间,正好拯救了被人追杀的你,你走投无路便隐姓埋名,入我门下为婢。我们朝夕相对,互生情愫,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当时你知晓我身份,虽知我们两家隔着血海深仇,可是依旧不顾一切的与我在一起,只是要求我不得回京,而我为了与你相守,我便抛弃一切,与你隐居山野。”
而后从身后,拥住了她,道“那时我回京与父皇辞行,暂时与你离别,可是当我回到瓜州的时候,只留下了念予与一具与你神似的烧焦了的尸首,当时我痛苦万分,几度欲随你而去,可是考虑念予还小,便生生忍住了。如今我庆幸,当时清风等人拦住了我,不让我寻死,不然我们真的是天人永隔了。予儿,我回京之前你答应了我,除非死不然绝不会放手的,可是你终究还是食言了。当然若我不回京,也许我们也不会错过这五年,最根溯源,过错最大的还是我。”
他们在西北的时候,还是有一次机会的,可是她不信任他,生生的将他们的路斩断了,这是让他心痛之处,也是不能释怀之处。他多想质问她,为何当初不让他入西北,若入了西北两人的结局定不会这样的,可是他不敢如此,只能生生忍住了。
脑子里一片凌乱,有东西似要喷涌而出,可是她追寻不到任何画面,心中唯有悲伤,逆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