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来,墨寒依尝试万种方式不能攻破冥境法池,即使打开法托门,谁都可以出入自由,而一个上魔出不去而常常被人笑话。如今有九重天法旨,法池被收回,墨寒依可与宫不盈一同前往方域。
出了法托门,墨寒依托着腮帮子:“是谁解开法术的?”
依次指着,说:“是你?还是你?或者是你?”
“最有可能的就是你?”
幽冥侯誓死遵守铁律,没有天帝法旨而绝不擅离职守,故而不曾踏近法托门,可为自保,淡定道:“我也破不了。”
“你试过?”
疑问真多。
兰蕊解围,说:“若是能破,本仙早就出去游玩了。”
墨寒依颔首嘀咕:“想想也是,自从有你们几个,一直未曾离开冥境。”
宫不盈不解,疑惑:“为何出不去?”
墨寒依嘻嘻哈哈,道:“他们出不去,我也出不去,反正有人陪着。”
兰蕊叹气:“害得本仙圈在这黑暗的破地方千年,一千年?本仙闲逛多少山山水水?吃尽多少山珍海味?”
“老妖精,你这话啥意?”
“谁布的障,本仙消了他的根基。”
豪爽的气派符合墨寒依此刻的激进,兴奋道:“这一点,我喜欢。”
“滚。”
墨寒依暗笑老妖精被气的窝火。
这个臭仙子,让我滚,那我就滚,于是右脚一步一步拳头大小的尺寸轻挪至宫不盈左侧,跳动的食指一点一点抖动着而缓缓地勾住宫不盈中节指骨,一股热浪逐渐扩散至宫不盈掌心。
温度?死是没有温度的,几次接触让宫不盈坚信自己已经是活生生的人了,兴奋的他反手紧握一根短小食指,细声询问:“我呢?乘着纳精过去?”
纳精被那老妖精抢夺,嗯……?
“我用索灵尊。”
兰蕊:“你俩叨叨何事?”
墨寒依抱着宫不盈腰肢,小断手拽着腰带:“躲你这个老妖精。”
兰蕊闪至宫不盈身后,抓紧墨寒依后领将她提溜人前,说:“不要以为有宫不盈护着你,本仙就不敢对你下手。”
距离地面两个叠加拳头长短的墨寒依,双腿垂下前后晃动着,不安分的双手胡乱摆弄,嘴不饶人地骂骂咧咧。
气得兰蕊将墨寒依扔在地上,伸出右腿狠狠地踢了一脚,说:“本仙教训教训你,否则以后没机会了。”
撒泼打滚的满口污言:“没机会后,我打死你,我一定打死你。”滚了几圈滚到宫不盈脚下,抱紧双腿,又说:“小宫宫,给我挡住那个胖墩墩的老妖精。”
真话都是幽默地聊着,墨寒依终究还是个小屁孩。
站在幽冥侯身后不语的流霜背过身,她没心思观赏这无聊的闹剧。
再闹下去可就没完没了了,久而不语的幽冥侯拽住兰蕊仙子胖嘟嘟的手腕,冷淡道:“不过一个时辰,方域就落日余晖了。”
宫不盈将墨寒依扯了出来,后脑勺上轻拍一下。
“墨寒依是个淘气的小孩,做事不知深浅,请姐姐饶恕他的无礼和胡闹。”
“哼,本仙才不会生小业魔的气,否则他肆无忌惮得嘲笑我。”
“姐姐,还是聪明人。”
这里是法托门,老鸦只能从虚无间出入而将消息转告苛慝,再将苛慝大人禀告幽冥侯,这才知晓九悍遇难,两位上古凶兽已逃离九悍。
又从孑立大陆飞回来的墨鸦和灵猫口中得知哪里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幽冥侯:“仙令仅有‘入孑立大陆,宫不盈率领。’九个大字,与得来的消息不谋而合。”
兰蕊提议:“我与幽冥侯一并去瑠球国。”
墨寒依口无遮拦地笑道:“又想压倒小冥冥,老妖精真坏。”
玩笑也得寻得好环境,开起来大家都欢乐;可今日正主就在面前,这欢笑开得让兰蕊目瞪口呆。
暗恋始终得不到回应,如今又被墨寒依不知遮拦道出,这也让幽冥侯颇具难受,二话没说,拉着兰蕊就去了瑠球国。
留着没完没了,说不定还会打起来。
墨寒依将宫不盈纳进索灵尊,和流霜一并去了披靡国。
三层屋内的百姓们被凶猛的水势冲入大水中,拥挤四层的百姓们仰天齐声大喊救命,更令人恐惧的是那凶兽怒火冲天时将百姓随即吸入口中,一口咽入肚腹,一个,两个,乃至三四个后停止残忍行为,意在吓唬百姓们,而百姓们确实被吓得屁股尿流,甚至有几个瘫软在地。
站在城墙鼓楼上的玉躞见木子癖毫无撼动巨蟒丝毫,急忙之下,喊道:“瑠球国乃偏远小国,安居六百载,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神君?还请神君下凡与我等凡人详明,一定改正过失和错误。”
女王下跪,真心虔诚道:“求求神君高抬贵手饶恕我国子民,有任何要求,本王一律答应。”
木子癖本是刚正忠烈之将,死都不愿向敌人跪地屈服,无论是战场还是官场,而国主是一位柔柔弱弱的纤细女孩,爱子民,重情义,就是太过于瞻前顾后、左思右思。最让人接受不住的是常常有意外举动,这又向与自己对战,又祸害百姓的凶兽下跪,太让国家和将军们没有尊严。
木子癖赶前扼紧女王胳膊腕,说:“本以为国主在此,百姓们可以抱着希望等待救援,可国主这一跪,就是告诉被困的百姓们,我们没有办法了,只有跪地求饶的境地。”
仰视间,两行泪水挂在脸颊,委屈道:“我们是人族,它是凶兽,是妖魔精怪。即使我们陪上所有的将士们,还有百姓,都会死在它的手上,不如?”
“他日饶恕它,如何对得住淹死在大水中的百姓?若是能救出水困百姓们,让他身居王朝,百官不尊,百姓怨恨,而国主如何立足?说不定某一日国主身在集市,被百姓们围堵,当面食指指着训斥,背后肮脏谩骂。国主,我们可以死,我们绝不向敌人低头。”
“百姓都死了,这里就是一片荒地,将来会被人据为己有,我们玉氏几百年基业就此断绝。没有人的地方就是一片死地,所以我让我的子民活着,即使是一个人,我也要让他们延续下去。”
随着水位上升和蔓延,楼顶的百姓参差不齐地喊道;‘国主救命。’陵天收音而故意让玉躞和木子癖听清楚以离间君臣一心,可主意白费了,那木子癖虽不喜国主行为,可细思玉躞之言实觉道理深奥,说:“国主还是离开险恶之地,带领其他百姓尽快离开瑠球国,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
“我走了,就是彻底放弃我的子民。”
“国主想要如何做?”
“冥玉棻,让她率领百姓们躲进尺潭上的御林,等我们死了,那凶兽得逞后,再回来重建家园。”
“国主,是末将愚昧误解国主的一片痴心。可?我们不能?”
正说着,两缕强光闪过,眺望半空,只见两位神仙端立水面,那位妖艳女子如走平地而走在水面上,立在凶兽面前,说:“野兽,本仙来了,还不化作人形。”
幽冥侯踹踹水面,说:“被结界封住,困在大水中的百姓多有淹死。”
“真是一条臭不要脸的修蛇,竟然越界残杀人族,真是找死。”
臭娘们,竟然侮辱本神,那长尾甩过直抽兰蕊腰部,幽冥侯一根短小枯枝射向蛇尾,一片老银鳞被射裂,炸裂之痛令修蛇幻化人形,一个白衣青年聚银鳞为长剑,一片片碎鳞朝着幽冥侯和兰蕊射出,轻飘飘的墨羽阻挡银鳞而个个落地化作幼鳞,残杀水中修为微弱幼鱼后刮走身部鳞片,而并非同类嫩鳞和硬鳞,这凶兽确实惨无灵道。
万年囚禁未知天地变化,自然不认识亡域冥境的人,说:“你们是谁?”
“你个没教养的野兽,还想知晓本仙是谁?也不尿上一泡照照自己什么熊样?”
“我乃洞庭湖第一美男子,你?”
捷嘴道:“美男子?我们家那位流泽神君算什么?他才是九湖四围公认的美男子,你是?还洞庭湖?本仙都未听过?你是谁?”
幽冥侯背后小声:“据老鸦传报九悍已大乱,品物街满城风雨传扬着有两位神君,一位陵天,一位赤光。”
凌风故意将神君祸乱九悍传播出去,已掩盖自己杀害老犭戾王的真相,将所有罪过盖在两位凶兽的头上,如此一来,自己可以安心做九悍之王。
“出自洞庭湖,一条水蛇,他应该就是陵天。”
“万年沧桑,物是人非。对于一条被囚禁的臭蛇,早已不是他们的时空,即使是上神,凭借那些自诩的修为在如今的封神印上顶多是个神尊的修为,而对面的这位区区一个神君尊位,能奈何本仙?笑话!”
“你如何窥测?”
“我一个雅仙,这野兽不足以让本仙出手。冥王,你上。”
兰蕊见闻广博,对所问避而不答,显然与她真身有关。
不想说绝不强逼,等她想说的时候再说。
幽冥侯愣怔后说:“你确定?”
神君修为三品,法力小五万,可品格呢?就看他们之间如何斗灵了?
“你看那野兽嚣张的猥琐样,你还不动手?恶心死本仙了。”
“你们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只要你的命,你没有必要知道。”
这里幽冥侯端正姿态,双足紧抓水面,合掌后食指拇指相扣,‘起’子吐口后三千墨羽绕身护体。
那里陵天幼鳞随法飘起而齐刷刷形成圆形,以射出的箭一般猛烈攻击幽冥侯。
食指拇指相扣成圆形,三千墨羽似漩涡一样拧成一股,犹如流水一般向外流动。双臂缠绕后右臂支撑左臂,那食指中指靠拢阻击数枚幼鳞,全部被卷进漩涡之中。
修为微薄幼鱼精鳞片脆弱而不堪一击,悉数被摧毁成粉末。
陵天狠下心将万年前被拔下的背鳞聚法成利剑快步刺向墨羽,那片片墨羽经不住强猛法力震慑似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丝丝漂浮半空格外亮眼,那可是神君法池带出来的黑色光芒,墨羽被毁。
气得兰蕊骂道:“断言,你也是神君,竟然连个过气的禽兽都斗不过,还将仙器被摧毁,你是来让本仙生气的吗?”
墨羽仅是三千界域内修为末阶的灵器,毁后可以复原,即使不能成形,那乌椑林培育的墨羽能装满整个冥境。
“死而复生,轻而易举。”
“你赶紧点,我还想去找宫不盈他们。”
那陵天有些得意,趁势又将背鳞换成体鳞中最为坚硬的银鳞,凝聚神珠中所有仙法而成一脉拢在剑锋,如流星尾巴的一股神光攻向幽冥侯,施法叠加法池而从天落下一扇法壁,将那神光阻挡而毫发未动法壁丝毫,既没有凹陷,也没有破损。
“真是费劲,杀个野兽也得费这么长时辰。”
千年来,除了吓唬墨寒依,这一枝红色破灵萧从未吹响,今日竟派上用场了,一曲残破的灭灵曲,低沉抑郁,苍凉幽怨,蚀心毁丹,一个音一个音的被陵天用背鳞抵挡,它不是刀剑,不是萧笛,也不是力量,而是能穿透任何物体的灭灵曲,入心控心乱思后便是钻骨蚀心的痛。陵天开始分心对应灭灵曲,一根枯枝穿透法壁直戳陵天胸腔,翻手间三千墨羽化作墨鸦随着枯枝将陵天围绕,痛到化作真身也逃不出墨鸦伏身啄肉撕心裂肺之痛,幽冥侯随即展臂吸走陵天体内神珠,法池蔓延布满陵天尸身,以防精魂逃逸。
掌中银白色色神珠微光闪闪,幽冥侯翻手覆手间被藏匿。
“破灵萧,仙域灵器,被陈列在幻化阁的万物生宫阙内,仙子到底是谁?”
“他死彻底了吗?”
“嗯。几个音符便索了一位神君的命,若不是针对陵天,本神君也会被伤了脏器和神珠。”
“都是自己人,本仙可不是个糊涂蛋。”
百姓们见天降神仙,凶兽被杀,纷纷跪地深拜,口中念叨:“感谢仙人,感谢仙人救命之恩。”
站立城墙高位的玉躞令将士们挥旗以引起兰蕊和幽冥侯注意。
“你看?”
将士们和百姓们跪了一地,令兰蕊一片热忱之心涌现,说:“好人做到底,这结界我们得破解。”
“破了,水流勇猛,房屋被淹没,百姓还是遭殃。”
“必须思虑一个万全之策。”
“那国主,是见?还是不见?”
“当然见。”
“救了一半就走了,确实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