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那天正好是周日,老太太带着莫旋可提前一天就去了隔壁村的娘家。带着做好的新衣服和新买的糖果饼干,零零种种装了一背篓,莫旋可得手里还提着一篮子鸡蛋。
到了王家时,王学先扶着以为头发已经全白的老人等在门口。老人是老太太大哥,看起来看见老太太的身影忙往前走了两步:“小妹这边!学先你快去给你姑奶奶接一下。”
“不用不用,赶紧走,到了我自己放,莫莫去扶着你舅爷点。”老太太摆摆手不让王学先上手,走了几步越过老人:“大哥你站外头干嘛,赶紧进去,我还能不认路怎么,日头还没下去呢也不嫌热的慌。”
莫旋可听话的扶着老人另一只手,乖巧的问好:“舅爷爷好,我和哥哥扶您进去。”
“诶乖,这就是小可吧,真是个俊小子。”老人抓了一把糖塞给莫旋可,又在她头上摸了一把,在两人的搀扶下进了门。
院子里坐了十几个中年妇女,三三两两的坐成一堆准备着明天的定亲宴。先一步走进来的老太太已经放下背篓聊开了。
扶着老人进屋坐下后,莫旋可赶紧拎着鸡蛋向老太太走去,把篮子递给她。这是要煮红鸡蛋用的,明天定亲宴时发给来的客人沾沾喜。
老太太接过鸡蛋,递给旁边的人:“珠儿她娘,家里都给全带来了,你看看够不够。”
又从背篓里找出衣服,让莫旋可拿着,自己拎着糖果饼干带着她往里走:“走,我们去看你未来表嫂去,让他们试试衣服。”
定亲宴的两位主角都在屋里坐着,两边的父母也在,与两个年轻人说着什么,两人时不时的点着头,不大的卧室坐了六口人。
“姑奶奶,您可算来了,爷爷从早上就念叨您了。”王学磊最先看到门口的两人,站起来给两人拿凳子,看见莫旋可手上的衣服:“快坐快坐,衣服我就不用试了,让小琳试下就行。这是莫莫吧,爸上次回来就念叨你呢,长得真秀气。”
冯琳也迎上来打招呼,接过衣服换了个房间换衣服。莫旋可打完招呼便被大人们赶出去玩了,在院子里遇到了王学先赶紧跑过去。
“学先表哥我给你吃花生,奶奶炒的,可好吃了。”说着往他手里塞了一把花生,又拿出一颗剥了塞到自己嘴里,吃得眯了眼。
王学先也不客气,接过剥了丢进嘴里,坐到地上和莫旋可聊起天来:“是好吃,姑奶奶手艺没得说。”
“学先表哥你不去做作业么,奶奶上次说你明年要高考了,高考说什么呀?”见他吃的开心,自己也坐了下来,又往他手里塞了点,接着说道:“是不是就是考试呀,老师说等这学期完了,我们也要考试的。”
“那你可要加油啊,高考就是考试呀,很重要很重要的考试。”
“很重要很重要?那是有多重要呀,不都是考试么。”
“呃……就是很重要啊!前几天我们还体检了捏!等下学期开学还要再体检一次,你说重不重要。”王学先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我知道!体检就是医生给你检查对不对!”莫旋可笑眯了眼,接着往下问:“不过我都没体检过诶,学先表哥,体检要检查什么啊?”
“检查得可多了,眼睛耳朵身高体重什么的!还要抽血,整整三大管呢!你表哥我可勇敢了,第一个去抽血,有的女生都吓哭了哈哈哈!”见莫旋可听得兴致勃勃的,王学先说得也开心:“然后还要躺在一个小方格子里,上面一个球移来移去的扫描,嗡嗡的,炒的耳朵难受。”
“哇!表哥好厉害呀!我以后高考也要像表哥一样勇敢!那个小方格子那么吵,是检查什么的呀,我都没听过诶。”
“谁知道呢,在里面要躺好几分钟呢。吵得脑壳疼,出来还有护士问你什么感觉,看见什么没有,有没有哪儿疼哪儿酸的。”
“躺几分钟能有什么感觉,那表哥是怎么回答的呀?”问到自己想知道的,莫旋可赶紧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听。
“能有什么感觉,就是声音吵得我耳朵疼,眼睛都花了。”
耳朵疼?眼睛花?莫旋可努力的回忆着小说中的剧情,可惜自己的剧情是上了大学才开始的,并没有什么收获,也不知道这学先表哥有没有异能。
第二天一早就已经热闹起来,院子里昨晚新砌的灶台就没停过火,现在正蒸着今天的大菜,蒸笼高高的码了好几层,香气已经飘了出来。
院门大开着,附近亲戚邻居家的桌椅都被借了过来,抬着往院里放。吃完早饭莫旋可跟着老太太和家里的媳妇儿分零食,用塑料袋打包装好,是给客人回的礼。
等收拾得差不多,客人陆陆续续也来了,莫旋可这才将老太太的娘家人认完。
老太太王苏娟是家里最小的女孩,两位外曾祖都已经去世。最大的哥哥王兴国是昨天等在外面的老人,与老太太关系最好,育有三二一女。老大王铁山,老二王铁和,十一岁的时候掉河里去了,老三王铁海,唯一的女儿叫王金珠。三人下头又有六个孩子,老大两个,老三三个,幺女一个。
二哥王兴伟在两位曾外祖去了后在岳父家定居,离得远往来不多,是中午的时候才赶来的,听老太太说有三个儿女,两个孙辈。今天只带过来了两个孙辈,一个孙子王学全15岁,一个孙子王学义11岁。
三哥被曾外祖过给了别人,似乎在城里是个大老板,老太太的记忆里没有他的名字,都是从村里人的口中听说的。
大姐王苏华是家里老四,就嫁给了同村,夫家姓吴。平日里来往比较多,昨晚就在院子里忙活。两人膝下一儿一女,老大吴传杰,幺女吴美珍,孙辈倒是多,足足有五个。
等饭菜都上好,客人也都上了桌,两位新人长辈领着两个年轻人挨桌敬酒致辞。一轮下来六人的脸都染上红晕,笑得格外满足,大声的招呼着众人随便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