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智澈这两天一直忙着医院的事情,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眼睛的红血丝都快要爆了,熬夜带来的疲惫感和无力感越来越强,但是自己不能停下来休息,等着他去扛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他在病房门口调整了一下情绪,走进去看到自己的母亲已经睡着了,眼角还湿润着,睡得也不踏实。一直记得小时候,无论有什么大事情都无所畏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选择了爸爸,知道未来的日子过得肯定不轻松,就变得很厉害很勇敢,有一天家里有人抢劫,她也是不慌不忙,即使被人用枪指着,还能冷静安抚抢劫犯,等待适合的时机脱险。
“妈,你醒来了?”
“嗯,是啊。”
“值得吗?”
“傻孩子,哪里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当年选择了你爸,我就知道这一生可能都无法顺遂。”
她摸摸他的头,儿子这么久没回家,感觉长大成熟了,已经不再是那个自己襁褓里的小孩,需要自己保护了。
“我和你爸都是从警校毕业的,我们原本也不打算这样子过的,那年只是单纯想创业,尝试一些不一样的,后面生意越做越大,加上你爸胆子也大,发展起来了就没办法停下来,很多事情是被推着往前走的,你停下来了,身后的一大批人等着你,商人的初衷是挣钱,但是挑起来的是责任啊。”
“你以前怎么都没有和我提过?”
“怎么提?你都搬出去自己住了,也不告诉我们住的地方。”
“嗯。”
“家属在哪,重症监护室的病人现在需要进行二次手术。”
他妈妈听到消息,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被带动起来,她不想在床上这样子等待了,最好最坏的结果都要去接受。
“我和你一起去!”这几天一直没怎么进食,他搀扶她手时都已经明显感觉到她消瘦了不少,都是骨头没有肉。
“病人心脏跳停了,曹医生!”
“快进行心脏复苏。”
“准备就绪!”
“还不够,继续加!”
“还需要再加?”
“加!”
“加?”
“继续!”
。。。。。。
他们在手术室外面等着,里面究竟是什么状况也无从得知,单妈妈从座椅上起来又坐下,最后没扛住还是晕过去了,现在只有单智澈一个人在外面等着。医生从里面每出来一次就跑上去问,当然没有任何回应。
“你还好吧?”谢喆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术进行了多久了?”
“不知道,从昨晚到现在了一直没结果。”
谢喆看了一下时间,他知道从昨晚就开始手术,怕他坚持不下来才过来陪他的,没想到的是手术到现在还没结束,已经十多个小时了。
“你去休息一下,我在这儿。”
“没事,我还行。”
他除了要守候手术室病危的父亲,还要时不时去看一看母亲,他不想自己这么脆弱。
“麻烦在这儿签一下字,家属!”从手术室里面出来的一个医护人员急促地催着他签字确认,转身又快速进去了。
手术室的人体力快透支了,最后一线希望在支撑着,如果不是病人还有求生欲,否则他们也打算要放弃了。
“快,还有时间。”
“知道。”
“啊,快看快看,心电图心跳频率已经稳定下来。”
他们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集体喘了口大气瘫软在地上:“总算恢复了。”
“我出去见一下家属。”曹医生脱下手套,托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出去。
“医生,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但是对于目前病人的状态来说,这个结果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何?”
“他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之前也和你说过的,他变成了植物人,以后需要有人专门照看着。”
“嗯,好。”他哽咽着回答医生的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