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
萧涵诺看到窗外场景，惊呼出声。
“先别管了，除掉剩下的这几个恶鬼。”
白朱地大吼出声，长枪如龙，刺出道道残影，血光激射，穿刺于屋中。
就剩下最后这几个恶鬼，没必要再讲究什么阵型了。
萧涵诺也激动了起来，急道：“思月姐姐，我们也去。”
两道纤细的身影冲去，五人合力，很快便将剩下的五六个恶鬼铲除。
佛光照亮了大雁塔，塔内一片狼藉，但终于是把阴气清除干净了。
五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苦笑，一个个喘着粗气，累得几乎瘫坐在地。
之前肃清各大坊的小鬼还算轻松，但这十多个恶鬼，实在太费劲了。不但要打，更要动脑，否则根本处理不好。
萧涵诺道：“我宣布，楚石头的脑子的确好用，在一些关键的时候嘛，智慧还是有用的。”
白朱地大笑了起来：“小狐狸，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其实我很勇猛，一路杀上来无坚不摧啊！”
“莽夫之勇咯。”
萧涵诺站了起来，眼睛眯成弯月：“大笨熊除了有蛮力之外，就没有其他优点啦。”
她说着话，便朝下方走去。
白朱地道：“不对啊，我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话多，你看刚刚你夸了楚石头，他不也没说一句话嘛。”
听到这句话，萧涵诺也有点沮丧：“这是楚石头最大的缺点，可惜这个缺点足够掩盖他所有的优点了。”
她摇着铃铛，嬉笑道：“要是让我一天不听这铃铛的声音，我可受不了。”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了，而楚子白目光却锁定了下边街道上的青年男子，缓步朝下走去。
天知道他这种阴谋家在想些什么。
夜凌云摇头一笑，朝谷思月看去，两人目光对视，不由得一呆。
此刻乌云散去了不少，月光如水一般泻下，通过大雁塔的窗户，洒在了凌霜月的发丝上。
于是那一根根发丝飘摇蕴光，晶莹剔透，就像是天上的银河。
眉心的宝石也在发光，她整张脸虽然疲倦，但可以看得出她的心情很高兴。
“夜师兄......”
谷思月微微低头，声音很小。
夜凌云心头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尴尬大笑了几声：“思月师妹，那个...你消耗了这么多法力，快休息一下。”
谷思月抬起头来，落落大方的笑了起来：“夜师兄刚才一个人朝十多个恶鬼冲去，也不怕受伤么？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容易出事呢。
夜凌云脸色涨红，重重点了点头，连忙道：“我去下边看看情况。”
逃命似的跑路，踩得楼梯都在颤响，谷思月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喊道：“喂，你急什么啊。”
长街之上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火把，喧嚣之声不绝于耳，楚子白等人走出，四周更是爆发出了欢呼之声。
人们齐心协力，让人感觉温暖。
“程将军”和“妙禅大师”两人看到楚子白等人下来，也明白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便连忙撤离，以免让众人看到，影响也不太好。
楚子白看向这个提着长剑的青年男子，抱拳道：“方才多谢义士出手帮助。”
青年男子笑道：“什么帮助不帮助的，长安的事和我也息息相关，希望能早点肃清这些妖物鬼怪吧。”
“说得好。”
白朱地大步走来，豪迈无比，又拿出交朋友的状态：“三圣山白无忧，朋友怎么称呼？是哪个门派的？”
青年男子道：“在下流火，四海为家，浪迹江湖，没有门派。”
“倒是有趣儿，没有门派都能把修为练到这个地步吗？”
萧涵诺眼珠子转了转，显然表示怀疑。
青年男子洒然一笑，毫不在意：“我当然也有我的机缘，只是说来就话长了，现在实在不是赘述的时候啊。”
这个流火穿着一身灰衣，满头黑发，戴着蓝灰色护腕，腰上绑着蓝灰色的腰带，打扮朴素又简洁，却挡不住他的英气。
夜凌云走来，抱了抱拳：“说得没错，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及时清除长安妖物，我们稍作调息，继续朝北吧，这一夜才刚过一半呢。”
谷思月也道：“不错，专心调息吧，嫣然妹妹为我们护法。”
“好呢。”
紫嫣然点头道：“你们放心吧，有我紫嫣然在，保证你们没事啦。”
她拍了拍小胸脯，双眼眯起如弯月，夜凌云和老白对视一眼，心头总觉得这小姑娘不是很靠谱。
想法归想法，众人终究还是找了一个角落打坐。刚才众人都施展了大型的法术，消耗不可谓不大，要是不稍作休息缓一缓，遇到实力强大的妖物或鬼物，就容易出事。
安静调息，四周的弟子也不打扰，只是有一部分大慈恩寺的弟子进了大雁塔，将里边清理了一下。
良久之后，众人才陆续站了起来，精神恢复了不少。
互相对视一眼，目光之中已有默契。
于是夜凌云、白朱地、楚子白、萧涵诺又继续朝北而去，逐一搜坊。谷思月和紫嫣然则依旧负责救治伤员，挽回生命。
只是令夜凌云意外的情况发生了，往北的坊里妖物越来越少，最后甚至都没有了，整个坊都没有一个妖物鬼物，但却是有一部分伤员，有妖鬼肆虐过的痕迹。
“我这边没有。”
“我这边也是，连续三个坊没有妖物鬼物了。”
“有点古怪，就像是全部消失了一样唉。”
萧涵诺皱眉道：“不会都去长安城北了吧？”
夜凌云摇了摇头：“不应该，如果大量妖物鬼怪都去了城北，那现在北边的动静恐怕都就很大了，不至于现在这般安静。”
说到这里，他脸色郑重道：“以不变应万变吧，凌云府弟子守着，我们继续朝北，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凭空消失了也好，至少长安没事了，我们还不必太累。”
萧涵诺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又按了按后腰。
于是众人继续朝北，从大通、保宁、昌乐、通善四坊一直到延寿、太平、兴道、务本四坊，东西横向都找遍了，除了个别的怨灵，什么也没发现。
看着前方金碧辉煌的建筑，夜凌云深深吸了口气，道：“还剩下皇宫两侧二十余坊，难道都逃到了这里？”
白朱地笑道：“十多个恶鬼都斩了，这些小鬼怕是吓得屁滚尿流，直接逃出城了。”
“分头清理吧。”
夜凌云道：“我和思月师妹、楚石头去东边，老白、涵诺和嫣然师妹去西边，咱们解决完之后，来这里汇合。”
“行，有情况随时吆喝，咱们立刻赶过来。”
白朱地和萧涵诺对视一眼，便直接朝西边而去。
楚子白眉头皱了很久，忽然说道：“情况有点不对劲，我估计我们两边都没有收获。”
夜凌云点头：“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些妖物鬼怪受魔气影响，胆子不该这么小才对。”
说到这里，他又皱眉道：“还有，今晚一直没有看到楚师妹，不知道她是不是跟师父一起进宫去了。”
谷思月走了过来，轻声道：“也不必过于不安，咱们先把长安一百零八坊的妖鬼全部肃清，至少百姓没事了，再考虑其中我们忽略的地方吧，而且程将军和妙禅大师或许也差不多快出来了。”
“嗯，行动。”
夜凌云点了点头，几人朝前而去。
夜已至末，萧萧风住。
烈火焚烧着黑暗的虚空，烟雾与月光相融，天地更加朦胧。
一夜惊魂，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都精疲力竭，直至此时，整个长安似乎才陷入沉睡。
残留的阴气在坊间缭绕，像是在证明鬼物的存在。
哪怕，它们暂时已经消失。
夜凌云的脸色并不好看，一方面是几日来连番大战的疲倦，一方面是妖鬼皆隐的不安。
艰难和困苦不会凭空消失，只会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悄然冲出，把你撞得支离破碎。
夜凌云懂这个道理，所以不会认为长安会这么好运。
至少，在目前为止的情况下，还是把侥幸之心收起来为好。
“没有。”
夜凌云皱眉道：“我们这边没有，老白那边也没动静，整个长安，只有皇宫没有搜过了。”
楚子白很有分寸的提醒了一下：“皇宫不是我们该管的地方。”
谷思月看着前方，道：“皇宫不必担心，这李氏真龙天子之气浩然长存，怕也没有妖鬼敢犯，更何况钟馗天师、程将军和妙禅大师都在里边，那里比什么地方都安全。”
夜凌云勉强一笑，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师父不该到现在还没出来的。”
谷思月和楚子白对视一眼，却是不接这话。
很快，他们与白朱地等人汇合，一行六人配合在长安的各派弟子，把长安城的妖物鬼怪清理了个干干净净，一夜的疲倦终于要结束了。
天已蒙蒙亮，乌云也淡了不少，烛光在每一坊亮起，这座城池在渐渐复苏。
无论心中有多少疑惑，这座城市的百姓总算暂时安全了，众人的目的也达到了。
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
夜凌云拉住了一个熟人，之前帮忙找大夫的长安府衙的捕头，同在长安为业，两人相识已久。
“拜托你帮我查一件事。”
夜凌云的语气是冰冷的。
捕头愣了愣，笑道：“什么事？妖啊鬼啊之类的我可不擅长。”
“不是妖也不是鬼，是人。”
夜凌云沉声道：“醉仙楼出现了烈火印记，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查烈火团马贼的总部到底在哪里，我总有一天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说到最后，夜凌云的眼中已然露出森然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