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大汗淋漓,萧笑喘着粗气,笑道:“苏师兄谬赞了,全凭师兄的留手,师弟才得以坚持,若是再斗下去,不出十招,师弟定然落败。”
苏劫摇头道:“真力不济,非战之罪,师弟武技之精妙,愚兄万万不及,得靠着修为才勉强支撑,实在令愚兄汗颜啊!”
两人对望了一眼,突然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的切磋,不仅仅是对萧笑有着莫大的好处,对苏劫也同样如此,萧笑的武技乃是宗门所没有的,所以这样的切磋经验也是其他同门无法给予的,现在的苏劫只修习了宗门的普通武学,一旦成为真传弟子,修习了宗门的绝学之后,这样的经验对自身的修炼帮助极大。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萧师弟,今天你让我见识了一场武技盛宴啊!那些承王府的人死得不怨!”许瀚允啧啧称奇,道:“不知能否与萧师弟约战两场?很想亲身体会一下师弟的绝世棍法!”
对于这样的约战,萧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要知许瀚允已经是驭气后期的修为,身为真传弟子,修习的都是宗门绝学,和这样的对手切磋,对于锤炼自己的武技以及丰富自身的对敌经验,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两天之后,萧笑不得不停止了和两人的对练切磋,因为学习炼丹的日子到了!
第一天学习的是控火之道,对于这方面,萧笑倒是得心应手,因为炼丹的火也是用聚火阵进行控制,虽然控制阵法的方式不一样,但对于萧笑来说,问题不大,很快就掌握了控制丹火的要领。
不过控火之道不止于此,每种药材对于火力的要求都不一样,讲究的是炼而不损,凝而不灭,所以,火力的分布以及每种药材的耐火程度都需要精确把控。
第二天学习控力法门,运用真力控制药材以及药液的方位,使其始终处于最佳的受热位置,并且需要将药液分隔,避免提前混淆。
这对萧笑来说就有些难度了,将真力控制得细致入微倒是其次,主要是要有一心多用的本领。
徐炎不管萧笑掌握得怎么样,将要领讲述过后,第三天又开始新的教程,这一天是教授凝丹法决,也是炼丹的最后一步——成丹,这一步极为关键,丹药成与不成,药力的好坏,全在此凝丹法决上。
第四天,徐炎没有再口述,而是亲自炼丹,让萧笑在一旁观摩。
丹方是最基础的筑基丹,药材只有三味,起火、温炉、入药,一气呵成。
萧笑不仅用眼睛仔细观察徐炎的一举一动,魂力也在丹炉内查看药材的变化,只见随着真力的控制,三味药材在丹炉内缓慢盘旋,忽上忽下,慢慢的,药材的表面开始融化,并渗出药液,药液很快被气化,化为雾气上升到丹炉上方,随着时间过去,药材的体积逐渐缩小,而雾气则越来越浓。
待到药材完全化为粉尘之后,炼丹进入第二阶段,融液,融液对于初学者来说是最大的一道难关,因为不仅要分先后顺序的,同时每种药液的分量也是有严格标准,而药液的分量其实就是药力的大小,药力的不可控因素有两个,药材本身的年份、炼制时的损耗,这两项要想精确把控,就需要对炼制的药材了如指掌,同时也要估算处自己在炼制时损耗了多少药力,只要估算稍有偏差,就可能导致炼制出来的丹药药性不足,甚至是药性改变。
三种不同颜色的雾气融为一团,在真力及火力的控制下逐渐缩小,重新变成液体形态,慢慢的,其中出现了细微的结晶体,这时候炼丹就到了最后阶段。
只见随着徐炎手中的法决不停变幻,在药液的内部快速勾勒出连贯的线条,看着看着,萧笑心中生出熟悉的感觉,这不是阵法吗?虽然还很模糊,但是绝对有着聚阵和斥阵的影子!
随着药液快速转变成丹药,凝丹也即将完成,此时,萧笑已经完全确认,凝丹手法所产生的作用,就是在凝聚丹药的过程中,在其中构建出一个微小的阵法!
萧笑甚至发现了徐炎在构建阵法中的某些不足,若是能够加以调整,这丹药的效果绝对能够提高几分。
萧笑完全明白了炼丹的本质,他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能够凭空布阵也就算了,关键还是布置在方寸之间,更加恐怖的是,这还是在没有魂力指引,仅仅是凭借固有的凝丹法决布置成功!
自修习武道一来,隐隐之中,萧笑有着一份莫名的优越感,因为他有魂力,因为他会阵道,这种优越感很隐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可是在今天,在见识了炼丹之后,他深刻明白了武修世界的博大精深,也深刻认识了自身的渺小与浅薄。
仿佛是暮鼓晨钟般,炼丹的见闻将他内心深处还没有来得及起飞的骄傲与轻视,敲击得粉碎!
踏实!这是此刻萧笑心中的感受!
徐炎看着若有所思的萧笑,心中无比欣慰,因为活了百多年的他,看出了萧笑气质的变化,虽然不明就里,但他知道萧笑肯定在某些方面有了领悟,和以前比起来,现在的萧笑更加给人一种朴实感。
“好了,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记住我这几日所说,结合之前给你丹道初解,还有这本《青虚丹法》,去找你胡师叔领取一千份筑基丹的材料,回去后自己尝试炼制吧,炼丹没有捷径可走,反复练习是唯一的途径,另外,你现在可以参加丹峰三日一讲的丹道讲学,闲暇时可以去听听,当然,不懂的地方可以来找为师。”说着,徐炎递过来一本书。
回到擒云院,萧笑坐在后院中,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师父炼丹时的点点滴滴,半个时辰后,萧笑从地上捡起三枚石子,真力发出,三枚石子顿时悬浮在空中。
其实对于他来说,控火与凝丹法决还真的不是太难,难的部分在于控力法门,就好像眼前的这三枚石子,要让它们全部悬浮起来很容易,可若是想控制它们做出不同的动作,就总会顾此失彼。
三枚石子不停的空中旋转飞舞,偶而突然掉落一枚,萧笑捡起,又重新控制,就这样似乎在玩杂耍,连走动、谈话乃至于吃饭,三枚石子始终漂浮在身前。
从刚开始的好奇,小珠儿已经习惯了自家公子新学会的这门杂技,有点见怪不怪了,三天时间过去,今日已经是年关。
而萧笑身前的石子已经增加到了四枚,不过等会要去陪师父过年,萧笑就将石子都收了起来,若是在师父面前还摆弄这个,那岂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么?
带着小珠儿陪着师父吃了个饭,这年就算这么过了,比起地球的习俗来,要简单太多了,吃过饭后,徐炎就告知萧笑,宗门放假十五天。
过年的这十五天假期乃是宗门全年唯一的假期,对于很多弟子都非常重要,因为要回家探亲,不过对于萧笑和小珠儿来说,放假不放假的没有什么区别。
在得知苏氏一家也不出宗后,萧笑便将苏氏兄妹以及苏夫人全部邀请了过来,满满当当的搞了一大桌的好菜。
苏劫带来了两坛好酒,这下子倒是酒菜齐全,苏夫人由于领了宗门的外门管事,平日里东奔西跑,很少能与众人相聚,这次终于能够回山,自然很是高兴,见到小珠儿之后,兴致勃勃的和她进房讨论起了女红,苏念更显漂亮了,也许是打扮的原因,现在的她身着蓝丝长裙,头插星月簪,耳配金丝坠,这蓝丝可不是指蓝色的丝线,而是蓝蚕吐出的丝所织成的绸,十分的名贵,穿在苏念的身上,越发显得清丽脱俗。
陆玉知掌勺,萧笑和苏劫二人打下手,可萧笑总是觉得苏劫有点闷闷不乐,询问其缘由又是矢口否认。
酒桌上,今天的苏劫倒是碰到了好对手,陆玉知也是酒道中人,没错,在萧笑的生拉硬拽之下,陆玉知也被强按在席位上,和苏劫二人是你来我往,酒到杯干。
小珠儿很享受这样的氛围,和苏夫人也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过说的都是关于剪裁方面的事情。
“苏念姐姐这身衣服好漂亮,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这样的布料。”小珠儿羡慕道。
苏夫人还未搭话,却听苏劫醉醺醺的说道:“快要和人成亲了,能不漂亮吗?”
这话一出口,酒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萧笑惊喜道:“是吗?苏师姐要成亲了?和谁呢?”
转头看向苏念的时候,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只见苏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似乎是羞涩,更加像羞愧。
“劫儿你胡说些什么呢?念儿怎么会成亲,和谁成亲?”苏夫人放下筷子,不悦道。
察觉到有些紧张的气氛,萧笑打圆场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人之常情,苏师兄就和我们说说,苏师姐的未来夫婿究竟是谁?你看连苏夫人都还蒙在鼓里,说出来让我们参详参详,合适就嫁,不合适的话,苏夫人自然会做主。”
“是啊!长大了!自然就会出嫁的!”苏劫喃喃道,说完,一头栽倒在桌上。
苏夫人皱眉看了看醉倒的儿子,又看了看神色很不正常的女儿,站起身来,笑道:“你看你苏师兄,喝起酒来没个深浅,真是让人不省心,萧公子,我们先送你苏师兄回去了,感谢你和珠儿今日的盛情招待!”
萧笑虽然没有喝多,但也有了几分迷糊,看到这样的情形,也知道这酒宴进行不下去了,于是就作势欲扶苏劫出门,然而却被陆玉知抢先了一步。
目送几人出门,萧笑心中隐隐觉得,今日似乎有点不欢而散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