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昭君现在也太漂亮了吧,跟电视上的大明星一样。你说,她当年毕业后,是不是偷偷去国外整容了,怪不得那几年我们谁都没见过她。你说你小子眼光真毒,大学的时候就你和她关系最好,是不是当年就看出来她的潜质了。”电话那边,秦放毫不克制的夸赞着昭君的美貌。
“是吗?我不知道。”江城当然知道。就前天,昭君喊她的时候,他就认出了那是昭君。哪怕岁月让昭君更富有成熟感性的魅力,可在他眼里,昭君永远是那个活泼爱笑的女汉子。
“你不来真是太可惜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你看看人家,冻龄少女,容光焕发。你看看咱俩,这抬头纹黑眼圈,人老珠黄,差距也太大了。你说昭君会不会嫌弃咱们现在这样子啊?”秦放有些担忧。
“肯定嫌弃,你看看你这已经人模狗样了,可和人家站在一起,还是太给人跌份儿了。想开点吧,你就适合和我一块,别的什么想法就到此为止就好。”江城劝慰着,他极力的诋毁这秦放,不惜把秦放拉低到和自己一个身段,意图断绝秦放的某些非分之想。
昭君不再是以前的昭君,江城也不是以前的江城,他们都变了。曾经的学渣成为了社会精英,曾经的学吧沦落成社会渣滓,真是莫大的讽刺。
谁人都在变好,唯独江城逆流而行。
“你不早说,我给你约了时间。我看昭君过的那么好,怎么的也得让她带一带咱,说不定咱就翻身农奴把歌唱,重新过起新生活了。我还帮你问了,昭君现在还是单身,我就不信你没有什么想法。”
秦放的理论很简单。当年昭君那么男孩子气,一点气质也没,江城都还喜欢和她在一起,那现在完美展现都市丽人女性魅力的昭君更不用提,肯定会一眼就沦陷,然后不能自拔。
“我让你替我去就是因为我不想去,你倒好,事没办成,还给我另约了时间。我可真的要好好谢谢您了。”江城讽嘲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放没有听出来江城的言外之意,还自以为说到了江城的心坎里,他开心的说道:“哎,没事没事,都是小事而已,咱们兄弟,我不帮你我帮谁,我懂。”
秦放给江城约在了周五下午,具体位置还没有定,他说让江城自由发挥。当年他和昭君走过市区里的大大小小不少角落,大可以找个常去的地方怀个旧,好去重新培养这几年被时光冲淡的感情。
江城自己又陷入纠结中。这个约到底要不要去,若是去,自己该将以何面目去见她。打扮成商业精英?西装革履,头发也梳得有条不紊,油光锃亮的去见她?可自己这样伪装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表示离开她以后,自己过的很好?
江城还不至于是那么虚荣的人。可穿的太婆,又害怕引来昭君过多的关心,这就得不偿失了。想到这,江城真的想好好暴打秦放一顿,乱应承什么,让自己变得像个无头苍蝇,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电话声响起,江城接过电话大声看也不看的喊道:“谁啊,干嘛?”
“你没事吧,江城。我是昭君,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还是那般平缓有力。
“啊,昭君,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江城立马转换了口气。他当然是有烦心事,烦心的正是给他打电话的这个女子引起的。江城随手抓起一个物件攒在手里把弄着,分散着注意力。
“没事,我给你说,你今天没来实在是太亏了。你不知道秦放有多能说,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没个正形。你呢,怎么不来,秦放说你很忙?可我不觉得你连个见面的时间都没,难道是你老婆不让还是你对象不让,我可以替你解释。”
“没有没有,我就是工作忙,没有时间。下次,下次我一定去,行吧。”这秦放也不知道怎么和昭君说的。自己家什么样子他能不清楚吗?还老婆对象,家里就是多个耗子,那也是公耗子,绝无半点异性存在的可能。
“那就说好了,周五下午,你要是敢再放我鸽子,那我就只好登门拜访了。我装了那么久的温柔女人,非的让我说的这么粗鲁,真是让我倍感亲切。”说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她也一点没变,江城想到。
最终的地点定在了他们当年上大学旁的烤串店里,一是为了怀念,二是为了省钱。临近傍晚,江城带着一顶鸭舌帽,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张望着。
昭君还未到,这很正常。期望女人按时到达,这无疑是痴心妄想。江城一点也不介意这些,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见到昭君说什么,有什么样的开场白能让自己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既能出新还不落俗套,他头脑里不断闪现着曾经在电视剧中看过的各种桥段。
“江城,你在门口站着干嘛,怎么不先进去?”
声音传来,江城转过头一看,果然是她。她真的更好看了,那天路上他没敢仔细看,这现在认真一瞧,果然不同以往。在大学时,她眉眼青涩,不施粉黛,脸上全是青春与活力。而现在,描眉画眼,更显几分艳丽,高耸的鼻子,鲜红的唇瓣,配上洁白无瑕的脸庞,真是光彩夺目。
她大概是江城见过的人里是最漂亮的那个。
“昭君,你来了,快坐快坐。”江城变得有些结巴,声音也有些不自然。和昭君相比,自己真的是自惭形秽,他心里不由得升起浓浓的自卑感。
昭君跟着江城来到了座位,她把椅子往后一拉就要往上坐。江城赶紧制止了她。只见江城从口袋中掏出几块纸巾,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把椅子擦了好几遍。
“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能坐就行了。”昭君静静的等江城擦完了椅子后,坐上去说道。
“现在可不一样了,你看你,作为一个成功人士,还是个美丽女性,该讲究的就得讲究,你这认识要提高一下了。”江城今日见了昭君更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有什么讲究的,你说咱俩老朋友了,还在乎这个吗?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我要真讲究就不该出来见你,省的让你笑话我。”
江城陪着笑一言不发。这昭君,但凡她要讲究一下,自己可能就不用来这一遭了。
两人在店里吃着东西喝着酒,大肆的回忆着过去,畅谈过去的意气风发以及大好年华。他们谁都默契的避开了他们分别时的光景,这是个禁忌话题,没人敢越雷池一步。
江城自斟自饮着,他回忆着自己站在讲台上演分享着自己得奖的喜悦,场下的同学给他投来热烈的掌声,秦放在远处高呼着自己的名字,昭君在一旁受捧鲜花微笑的的看着自己。那是自己最意得志满的时光,江城多想回到那个时候,让时光在那刻停留。
可惜,时间是冷酷无情的,它不会给任何人多一分一秒,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一分一秒。
逝者如斯夫,谁都无法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