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从后视镜看了萧青身边的凤梧,面上有些犹豫,吞吞吐吐的还是问出了口。
“还没问萧师父你身边这位是……我也方便和李局长知会一声。”
“他是我的朋友,这一次和我一块出行,你不用担心,我会和李局长说的。”萧青回答着。
司机这才放心。
萧青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一直都没有吭声的凤梧,看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放下心来,毕竟这可是她第一个下属啊。
司机把他们俩送到附近的机场,下了个车知道打了电话,没一小会就一路小跑过来,递给她一沓东西。
“这是你和这位先生的机票和护照,你们放心进去,不会有人查的。”
萧青到了声谢,伸手接过,面上平静,心里已经是波涛汹涌,她已经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阶层,还以为李长伟就是S市公安总局的局长,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这权力所带来的便利真是她这个小市民所想象不到的。
飞机上,萧青还担心凤梧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不过发现是她多虑了,中间有一小会气流不稳定,飞机颠簸的厉害,飞机上的人都受了不少的惊吓,唯独只凤梧全程面带微笑,神态安详,刺激的他身边的那位大爷一路上坐立不安。
姚书仲告诉校庆的那个地点偏的厉害,两个人下了飞机又坐了大半天的车才到了那个小县城,小县城虽然看起来拥挤喧闹,但却充满了生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车来车往的,在其中还可以看到不少的名车,看来这个小小的城市发展潜力还是巨大的,来来往往的人们忙碌着,一点都不像萧青以前山下的人们,穷乡僻壤懒人多,还整天抱怨着老天不公,时机未到。
萧青害怕和凤梧被人群冲散了,忽然玩心大发,在路边买了两个气球,绑在他们俩身上,路上的人看了,也都淡淡的看一眼,善意的笑着,凤梧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绑着气球,违和感十足,也不生气,任萧青带着他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萧青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姚书仲发给她的地址,看着眼前的这个破旧的筒子楼,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楼里居然还住着人,筒子楼表面已经斑驳的厉害,上面还有烟熏的痕迹,墙体的裂痕蔓延这一整栋楼,裂缝宽的一只手都可以伸进去。
萧青生怕跺跺脚,这个楼房就会随着而倒塌,根据姚书仲给她的信息,他的前妻叫杜翠,她的那个女儿本命叫姚一弦,取一弦一柱思华年之意,还是他取得,后来他走后,她的女儿就直接改为母姓,也算是杜翠唯一可以做到的报复。
萧青看到这,不觉有些心酸,拉着凤梧走进了楼房。
“请问有人吗?”萧青轻轻地敲了敲锈迹斑斑的铁门,楼道里泛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潮湿腐朽之味,让人长久的呆在这里,估计也不太好受。
“谁啊。”良久,屋里才有气无力的传来一声,像是带着一丝丝的死气。
萧青顿时明白了屋里的人此时正趴在猫眼看着他俩,立刻善意的笑了笑。
“我们是来找杜一弦小姐的。”
对方一听到这句话,沉默了良久,才轻轻地飘来出来一句:
“你们是那个姓姚的派来的吧,你们直接走吧,我是不会给你们开门的。”
萧青早就想到对方会如此,也不是很生气,又轻轻地敲了敲那铁门,声音轻轻的,像是在拿糖果诱骗一个孩子一般。
“杜翠,杜翠?我知道你也听得见,你现在不要一直待在你女儿身边,你这样会折她的寿命,你现在出来,我告诉你一个方法……”萧青的声音轻柔柔的,回响在这不大的楼道里,让人听得直起鸡皮疙瘩,墙上是常年贴的各种小广告,已经渗入到墙体里面,上面顺着一道裂缝还长了不少黑色的青苔,弯弯曲曲像是这个楼的青筋脉络,地上常年潮湿的水泥地上,踩在上面甚至都能挤出泥水来。萧青就站在这样的坏境里,不停地叫唤着,不停地诱骗着。
忽然,屋里的那道门打开来,隔着那道防盗门,里面站着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瘦中年女子,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打理了,脸色蜡黄,嘴巴上干的起了厚厚的一层死皮,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凤梧,像是有些害怕,可还是鼓足了气势。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妈已经死了,你在这样装神弄鬼的我就马上报警。”
萧青她在说什么,看了她一眼,又瞥向她身边;
“杜翠,你好好看看你的女儿,你看看她这副模样,你如果还继续待在她身边,你的外孙还没有好,你的女儿就已经死了。”
杜一弦惊恐的顺着萧青的目光看像她的身边,往旁边瑟缩了一下,又不太敢相信,伸出手摸向旁边。
“你在说什么?妈?”
凤梧在一边冷眼看着,杜一弦看不到,他可看得到,此时杜一弦身边站着一个身体残破的老妇人,一身黑色的粗布褂子浸湿了血,淅淅沥沥的往下滴着,胳膊断的已经不能以一个正常的角度弯曲,嘴巴里还咕噜咕噜的吐着血沫,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能看出她听懂了萧青的话,着急的手脚并用,血沫子直喷,可就是说不出话来,像是生前声带被撞坏了。
萧青正在苦恼之时,只见凤梧白皙的手指慢慢的从防盗门的缝隙伸了进去,轻点了一下杜翠的额头,那一刻,像是时间倒流一般,老妇人的身躯慢慢的的恢复成生前的模样,她震惊的看了凤梧一眼,只见凤梧眯着眼温柔的冲她笑了笑,眼底一片温暖,慢慢的退到了她的身后。
防盗门里的杜一弦,已经受到了惊吓,哆哆嗦嗦的想要跑进屋子里报警。
“你妈就在这,我可以让你看看她。”萧青赶忙道。
杜一弦一听到这话,脚下的步子立刻停了下来,震惊的转过头,流了一脸的泪。
“不可能,我妈已经死了。”她像是已经不能在承受过多的悲伤,唯恐萧青拿这个事跟她开玩笑,成为她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可以把门先打开吗?”萧青尝试着稳定着她的情绪。
杜一弦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前,把门打开来,一双红肿的眼睛恳求的看着她,身子几乎跪倒在地上,杜翠也跪倒在地上,冲着萧青死命的磕头。
萧青看了这对母女,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她从小无父无母,没有体会过父母亲情,现在看来,人间真情也不过如此吧,杜翠含辛茹苦的把女儿养大,两个人相依为命,哪怕杜一弦有了另一个家庭,这对母女之间想必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
萧青牵起杜一弦的手,紧闭双眼,皱紧了眉头,感觉十分吃力,等她再睁开眼时,杜一弦眼前一黑,等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看到的世界不再是以前的那副模样,她缓缓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老母亲跪坐在地上,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熟悉的粗布褂子,脚上的布鞋还是她一针一线为她母亲做的,只因她母亲穿不惯市场上买的皮鞋。
“妈!妈,我好想你啊,妈,你把我一个人给抛下了啊,你让我和小鑫怎么活啊。”杜一弦想摸摸她的母亲,手却直接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却不敢触碰对方。
萧青站在一旁,耐心的等着母女两个渐渐地稳定情绪,才开口:
“这个法力的维持时间不长,而且只能用一次我们现在来说正事吧。”
杜一弦习惯性的想扶起她的母亲起来,手又直接穿了过去,她努力的强忍住哽咽的声音,点了点头。
“我叫萧青,你们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我只一次来确实是姚书仲叫来的。”
杜翠一听到姚书仲这三个字,几乎要跳起来。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我全都知道。”转过身来心有余悸一般细细的叮嘱着杜一弦:“姚书仲是想要把小鑫抢走,他想把孩子抱走,他自己的女儿生不出来孩子,他就想把你的孩子抱走,你可千万不要听信了他。”
杜一弦对她这个父亲印象几乎只能从自己的母亲嘴里听到,在她的内心里,她也只不过认为她的父亲是为了富贵功名抛弃糟糠妻儿的虚伪之人,在小鑫生病期间,她的这个父亲一直不断地送东西送钱过来,她还以为是他还存有一点点的良知,可现在,她却发现他的这个父亲从来都没有过悔悟之心,现在还要抢走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