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维瑟米尔刚起床,便听到了庭院之中的响动。走出城堡就看到路衍和兰斯凯尔准备互相练习剑术。两人互相距离四五米的距离,分别站在练习场的两端。
原本最早起床的是路衍,闲来无聊便在琥珀的怂恿下干脆拿出折叠剑开始练习双持剑术,结果被兰斯凯尔看到了。他提议干脆来一场剑术实战练习,路衍自然不会拒绝。兰斯凯尔虽然远不如杰洛特在大路上有名,但是单论经验和实力而言他和杰洛特绝对是旗鼓相当。
能够和一位顶尖狩魔猎人互相比试剑术的机会路衍肯定要抓住。于是便出现了维瑟米尔看到的一幕。维瑟米尔也想通过实战格斗来看看路衍在剑术上的实力,相信兰斯凯尔的想法也差不多。琥珀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维瑟米尔不远处的石围栏上,还对着他嘎了一声作为打招呼。
维瑟米尔笑着点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这只乌鸦的智慧绝对不低,他已经把琥珀视为某种高级的炼金生物了。练习场中,两人都完成了准备活动。路衍只是简单地双持折叠刀站立,而兰斯凯尔则压低身体重心,双手持剑与肩同高,剑尖直指路衍。
这个剑术姿势路衍看着十分熟悉,在他之前融合过的地球剑术知识中德意志双手剑术就有类似的持剑起手式。说起来巫师次元的排除掉魔幻规则之后确实很像地球上的中世纪欧洲。剑术也不例外。
狩魔猎人持有的两把武器基本就是地球上的手半剑。这是一种地球上主要流行于十五世纪的欧洲主流武器。集阔剑的轻便,骑士剑的突刺,双手剑的劈砍、斩击,长剑的经典于一体,无论双手还是配盾都能发挥作用,可以说是古代欧洲最完美的剑。虽然地球历史中它被后来发展出的刺剑体系逐渐代替,但它依旧是欧洲古代最经典的剑型之一。
作为一个华国人,深受东方文化影响,自然而然对于欧洲剑术持有一种天然的俯视心态,但是在学习融合了数个地球次元剑术大师的知识经验之后他彻底改变了这种偏见。路衍感觉还有一部分原因出在年轻时看过的好莱坞电影身上,没有亚洲武术指导的情况下那些好莱坞电影中拙劣的武打场面总给他一种西方没有精妙格斗技巧的错觉。(事实上我们印象里的野蛮人维京人现在看来武技也很了得,尤其是在和盾的配合上)
在此之前,一想到欧洲格斗,路衍总会一厢情愿地把欧洲武士想象成一群人高马大的莽夫、摔倒后无法自己爬起来的铁罐头。事实上,经过上千年发展后的西方的剑术是一种基于几何学和力学的精妙技术,没有东方式的宗教意味和玄幻色彩,一切招式均是为了最高效地结果对手,是一种脱胎于战场的高超杀人技巧。
(西方考古界有发掘出为维斯比战役的乱葬岗,1000多个骸骨中一大半头部有致命伤,绝大多数下肢收到过重创,通常颈部和肩部也会有重伤。这些伤口都和当时的剑术图谱内容相吻合虚实结合,攻击对方头部。一旦对手防御头部则攻击下盘一击致残,之后自上而下对头部进行劈砍。)
尤其是其中翘楚手半剑,绝不是日本动漫中的什么笨重蛮力兵器。相反,这是一种对卸力技巧,重心控制,力量,灵敏,平衡性,步法要求很高的武器。经过学习融合之后,路衍对于欧洲剑术的看法完全改变,实用、凶狠、凌厉。一个剑术大师,会时刻处于可以随意切换攻击与防御方式的状态中,一切招式的目的都是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等到了14到15世纪时,双手长剑和手半剑开始流行,随之发展出的便是德意志双手剑法以及意大利长剑术。狩魔猎人的所使用的的剑法更偏向于前者。
德意志剑术将一把剑分为靠近护手部位的强部以及靠近剑尖的弱部。在战斗中偏向于使用弱部攻击,使用强部进行防御。这使得持剑者在剑刃相格的近距离白刃战中在杠杆作用中始终处于有利的一方。(简单说就是力臂越长力越大,力臂越长越省力)
优秀的剑术理论配合着狩魔猎人独特的皮鲁埃特步伐,便形成了我们所见到的狼学派圆舞式的华丽剑术。重视听劲和绞剑,利用丰富的经验和剑术知识,抢夺对中线的控制权。一旦在中线上夺得优势,便能随机将对手打出破绽。即使对方占据优势,也能在流畅的剑术转换中切换为防御姿态。皮鲁埃特步伐带来了良好的机动闪避以及旋转所形成的动能,可以造成更大的伤害。
以上便是路衍结合自己所学习到的经验对狩魔猎人的剑法做出的分析。心中有底,自然不慌。与之相比兰斯凯尔自然要紧张许多,毕竟除了他双持单手剑之外,目前看不出任何的流派。
见兰斯凯尔始终保持谨慎防御姿态,路衍觉得自己还是首先进攻好了。当然他并不会使用出任何关于时空规则的能力,单纯的剑术。“来了!”低吼一声,路衍猛地踏步向前冲刺而去。
兰斯凯尔瞳孔立刻收缩,将全部的精神放在了路衍身上。任何细微的动作都被他快速分析,以便做出最合理的反应。四五米的距离转瞬而逝,路衍抬起右手做出一个下劈动作。
兰斯凯尔立刻以顶位起势转防御,抬高剑身以中后部接触卸掉下劈的力道,然后快速转剑荡开路衍的折叠刀。他的动作并没有结束,后撤的右腿前迈,带动身体顺势将抬高的剑身向前突刺,直冲路衍的面部。
与此同时路衍的左手也完成了朝向兰斯凯尔的刺击动作,不过由于对方的手半剑要比他的折叠剑长一些,首先遭中的一定是他。于是,路衍腰部发力快速转身,侧脸躲过他的突刺同时改左手动作为上撩拖割划向胸口。
兰斯凯尔的反应神速,见突刺不成马上回手。由于狩魔猎人钢剑前轻后重的重心设计,让他能够很好掌控舰身的走向,改变起来也十分轻松。双手改单手同时,剑柄下沉重重砸在了路衍上挑的折叠剑上,同时向左横过剑身挡下了另一道另一只手的回劈。
下一秒,两人再度拉开距离。兰斯凯尔仍然保持防御姿态,路衍则还是双手握剑自然垂在身侧。不过此时,两人都心有所想,路衍一边在感慨狩魔猎人的超人的反应速度和身体掌控能力,而兰斯凯尔则在细心分析路衍的剑术。
力气一般,操控度很高,灵活性远超常人,使用的同样是战场杀人技而不是贵族格斗剑术,兰斯凯尔默默将对路衍剑术的评价放在了不低的位置上。他的目光快速扫过路衍握剑的双手,没有丝毫的颤抖。
原本他以为使用更重更厚的手半剑荡击后产生的剧烈震动会对路衍的握剑产生影响,结果却出乎意料。路衍依旧握的很稳就像没有受到任何震动反馈。这样的结果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路衍握力惊人同时对剑掌控很好,要么......就是那剑的材料有问题。无论是哪种,兰斯凯尔都决定放弃借着手半剑重量优势来攻击的想法。
“再来!”
随着路衍的话音,这次两人同时前冲。路衍指向的是兰斯凯尔的肩部和胸口,而他则是对准了路衍的脖颈。结果就在两人即将短兵相接的那一刻,两人却是不约而同齐齐变招,朝向了对方的下肢。双方起手均为佯攻。
路衍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手使用刀背将刺向他下腹的剑尖敲开,同时左手刀刃刺向兰斯凯尔的大腿。对方反应还是很快,快速向右后方撤步躲开攻击,然后抬高剑身转攻为守。路衍自然不会放任兰斯凯尔拉远距离,折叠刀的长度劣势放在那里,贴身近战才能造成最大伤害。
两步上前,钢剑的剑锋迎面而来,路衍不慌不忙抬手格挡。他手上这把来自耻辱次元的折叠刀虽然没有手半剑那夸张的护手,不过剑柄顶端还有四枚前伸的齿状结构作为剑锷。
折叠刀剑柄上的特殊结构精准地卡在了手半剑的剑身上,路衍手腕扭转将兰斯凯尔的剑身转向了其他方向。同时,他的右手也不闲着,对准对方的脖颈斜劈下去。原本他以为这样就能逼退甚至结束比试,不过兰斯凯尔的应对还是有点超乎想象。
只见他快速后抽一手握住剑柄前端,另一只手前伸用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掌握住了靠近护手的剑刃。双手用力,脱开剑锷的卡齿同时向左上方抬起。
当的一声。狩魔猎人钢剑剑柄顶端的配重就和路衍下劈的刀刃猛地撞在了一起,溅起一片火花。挡开劈向自己脖子的折叠刀之后,兰斯凯尔顺势松开握着剑柄的手,下探到剑尖不远处,双手握着剑刃把剑柄朝着路衍的头砸来,愣是把手半剑使出了战锤的感觉。(手上有手套,再加上握法得当不会对手掌造成伤害。)
下一秒,倒持的钢剑精准地停在了路衍的头顶,不过路衍左手的刀刃也停在了兰斯凯尔的胸甲前。如果不停手,两人便是一个脑浆炸裂一个心脏刺穿的下场。这是打了个平手。
啪!啪!啪!嘎!嘎!最后这两声自然来自于琥珀。
维瑟米尔站在一旁慢慢拍动几下手掌,“精彩的格斗。收手吧,我们去吃早饭。”训练场上的两人都各自收回了自己的武器,不过路衍随即对着兰斯凯尔比了个大拇指,“很厉害的剑术,今天学习了。”
兰斯凯尔接着也行了个十分郑重的礼节,“你也是,没想到你不仅是一位强大的法师还拥有高超的剑术。”
“之后在凯尔-莫罕还希望能够请教更多关于剑术的知识。”
“客气。我们互相学习。”
“比试很开心,那今天我再做点来自异世界的美食如何?”
“啊哈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