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林中清理了其他黑衣人的尸体,司马空将这些黑衣人黑布摘下,只见这些人都脸色枯黄,并不是帮中之人。聂一航道:“这些人中了邪似的,跟行尸走肉差不多,都是不怕死的一个劲往前冲。“孙谷香仔细端详了下这些人,心中暗想:中邪倒不是,中毒倒是有可能。司马空和白一敬等人也看不出是什么来历,下令将上官鹰及其他尸体带回庆阳府。
胡凤阳和史不改等人茫然站在原地,今日在天一帮帮众面前将叛徒找出,天一帮自然不会再将霍青虹的死算在胡凤阳头上。为何霍飞等人刚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原来聂一航在道上又暗自写了封信,暗中送到了辜龙吟,信中说了他们将引诱叛徒中途截道的目的,而这一路最好的下手之地就是野猪林,想必对方将在野猪林动手,辜龙吟再暗中将这个信息给了霍飞。霍飞得到信息之后,思前想后,觉得帮中只有司马空可以相信,因此暗中又将所知告诉了司马空,来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终顺利将叛徒当场拿下。
霍飞缓缓走了过来,拱手道:“大家一路辛苦了,不知甄夫人现在在那里。“霍飞只知道他们要护送甄夫人回府,并不知道其中详情。胡凤阳等人面面相觑,孙谷香鼓起勇气道:”夫人在与恶人相斗的时候不幸已经不在人世了…因此…死无对证…我们才想出这条引蛇出洞的计策…还好…计策没有被识破。“孙谷香第一次说谎有些磕磕巴巴,霍飞以为她刚才惊吓过度也不怀疑,看向唐四娘,见唐四娘一身甄夫人的打扮,向唐四娘一鞠躬行礼。
唐四娘笑道:“少帮主不必多礼,属下应该的,上官鹰做事严谨,刚才要不是从缝隙中瞧见我这身装扮,他也不会轻易出手,还好大功告成。”
霍飞向众人说道:“山林风寒,大家还是回庆阳府洗洗身手的风尘。“
胡凤阳等人本不想再牵扯到天一帮的瓜葛,但想到上官鹰与甄夫人私通一事还是得私下跟霍飞告知,这样整件事来龙去脉才理的清楚。于是便与天一帮一行人一起回了庆阳府。
第二日,天一帮帮内,霍飞高坐厅堂中央,司马空、白一敬等人围坐在霍飞身边,史不改斜眼看霍飞,见其慢慢有了些帮主的姿态。霍飞说道:“天一帮这段时间来屡遭不测,有劳各位!”
司马空等人起身向霍飞行礼。一番寒暄,史不改觉得在此场合有些浑身不自在,看向胡凤阳和孙谷香,见两人也是一般感受,便起身向霍飞道:“霍帮主年少有为,现在天一帮叛徒已经找出,我们的误会也已经解开,我们三人今日就此别过。”
霍飞起身拱手道:“之前确实误会了三位,对三位多有冒犯,还请担待;三位还是多留几日,让天一帮尽一下地主之宜。”
史不改笑道:“我们三个闲云野鹤,过惯了到处浪荡的生活,就不多打扰了,不过…不过若是少帮主有意,可否赠送一些银两,这一路来囊中羞涩,都不曾痛痛快快的喝点好酒,哈哈…”
霍飞笑道:“这点小事,当然没有问题。“左手一挥,命人取出一百两黄金相赠。聂一航见史不改接过银两高兴的样子,脸上不悦,厌恶的说道:”哼,市井小人。“
史不改也不生气,向聂一航回道:“小人有钱了,你若想喝酒找我,我请客,哈哈…”胡凤阳和孙谷香凑近史不改,三人朗步走出天一帮。
胡凤阳、孙谷香、史不改三人三入庆阳府,三次心情都大不相同,前两次都是心事重重,这次走在庆阳府的大街上,总算是大大方方,轻轻松松了。孙谷香向史不改问道:“史大哥,我们为什么要拿天一帮的钱呢。”
史不改笑道:“天一帮这事还有诸多疑点,天一帮丢的府库的钱财还没有下落,埋伏我们的黑衣人除了上官鹰,其他人也是身份不明。所以你说我们是拿了钱与天一帮两不相欠好,还是跟天一帮继续纠缠呢。”
孙谷香经史不改一说,若有所悟道:“自然是两不相欠的好,我也在想,那晚我在霍青虹院子内看到黑衣人进屋行凶,但是当时上官鹰和其他堂主都在前院招待宾客,因此进屋的黑衣人应该不是上官鹰,那到底是谁呢?”
“还有…野猪林里的人不是中了邪,应该是中了某种慢性毒药,迷失心性,被人所控制了…谁会有这种独特的下毒之法呢…”孙谷香接着说道。
“难道是不死毒怪。“三人轻声嘀咕,不约而同想到不死毒怪,这老毒怪什么怪招想不出来,但是天下之大,使毒的也不只他一人,也并没有凭据。
胡凤阳说道:“若是不死毒怪的人,那就与天阴教脱不了干系。“
史不改笑道:“罢了,罢了,此事再也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不必再深究了,我们这三日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庆阳府最好的酒家,点最好的酒菜,把这一百两黄金花的一分不剩,大醉三日…这样天一帮见我们都是些酒肉之徒,就更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了。“
三人大笑,往酒楼而去。
酒至半酣,聂一航找了过来,远远叫道:“找的你们好苦,原来躲在这里喝酒。“一屁股坐在了胡凤阳身边。
史不改笑道:“我们这市井小人,少爷赏脸与我们同桌,真是我们三人的福分。“
聂一航知史不改有心取笑,也不恼怒,自斟了一碗老酒,学着老成的样子一饮而尽,笑道:“我说错话了,自罚一碗,哎,你们走后真是无聊的很,我不做那些道貌岸然的老爷,还是做做小人自在。”
众人大笑,四人一起饮了一碗。孙谷香喝的少,见这位聂少爷年纪轻轻,偶尔还耍耍小孩子脾气,也是有趣的紧,关心道:“聂少爷,现在霍少帮主已经没有危险了,你怎么不回家里去,你爹爹还牵挂着你呢。”
聂一航回道:“回了名剑山庄,我爹还得管着我,我真不想回去;在天一帮,你们一走我也没什么朋友,也是无聊,哎…我也犯愁呢。”
孙谷香道:“还是回吧,江湖凶险,你爹爹也是为你好,况且这次你帮了天一帮大忙,你爹爹应该要重重夸奖你。”
说到天一帮,聂一航突然想起一个事,便说道:“其实我心中还有一个疑点,这天一帮府库被盗,财物损失近半,但是道上却没有一丝痕迹,你们说这是为何,难道上官鹰会变戏法不成,财物飞走了。”
其他人其实心里也有这个疑问,脸上也有不解之色,只有胡凤阳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聂一航看着胡凤阳,道:“难道你知道。”
胡凤阳缓缓道:“上官鹰既然能在天一帮内来去自如,又有府库的钥匙,他又何必赶在一天运走呢。”
众人恍然大悟,这上官鹰定然是蚂蚁搬家,因此神不知鬼不觉了。
胡凤阳叹道:“只是不知这财物运往何处。”
聂一航疑惑已解,嘴一撇,抓起一支酱鸭爪,一边津津有味吃了起来,一边说道:“先不管他了,这鸭爪真好吃,那天一帮煮的饭菜一点不合我口味,那厨子被我大骂了一顿,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聂一航转头问史不改:“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史不改笑道:“等这三天把一百两黄金花光就走,我正愁这三天花不完呢。“
聂一航大喜道:“那实在好极了,这三天我陪你们吃喝玩乐,帮你们把钱花光,然后咱们各走各道,各回各家,哈哈…”
四人再次举碗,胡凤阳、史不改和聂一航伸脖子一饮而尽,甚是痛快。
第二日酒醒,四人结伴出游,随便买了些东西,聂一航小费乱给,出手阔绰,四人所到之处,一片欢快;孙谷香见路上有些贫困的村民便散一些银两给他们。四人午后又到了酒楼吃喝,酒楼上上下下见四人出手阔绰,倍加殷勤招待,四人也随其自然,理所当然当了一回大爷。
半夜,胡凤阳从酒醉中醒来,看着自己住在这上等客房,床又大又精致,床沿上刻着花鸟竹石,身上盖着丝绸花被有些不习惯,想起自己从小与师父居住的茅草屋,不禁感叹自己这几日喝酒游玩,都将师父的教诲忘了,忙起身盘腿坐在床上,从身上摸出“浴血经”来,翻开首页,默念:心外求法,皆入魔道。这句佛家偈言到底有何寓意。又想起师父临终所言:参透此经,脱胎换骨,终到武学之巅峰!这经书到底有何奥秘;修炼这武功有何凶险,叶平生为何见此经书,脸色都变了;这本经书到底是什么来历。
胡凤阳看着浴血经,轻声嘀咕:我一定要解开这经书之谜。单单是“武学巅峰“这四字已经让胡凤阳深深着迷。
于是胡凤阳便入定,打座练气直到天明。
第三日,四人再一阵挥霍,一百两黄金也就所剩不多了。四人连醉两日,加上大鱼大肉,第三日看见这些油腻的东西反而都没了胃口,四人特意找了家乡野小店,孙谷香说道:今天我给你们煮些清粥小菜,解解油腻。孙谷香给了店家一些银两,便自己在厨房忙活起来。孙谷香煮的这粥加了些野菜,甘甜润滑,三人吃的津津有味,很是喜欢,史不改打趣道:“以后谁要是娶了孙姑娘,那可真是有福咯。”
众人一阵欢笑。
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第四日,聂一航同辜龙吟启程往名剑山庄,胡凤阳、史不改、孙谷香三人出了庆阳府,继续江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