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崆峒派弟子盘腿坐在地上,贾卫平和贾卫道指导入门弟子闭目打坐,贾卫平坐在首位,暗想:刚才好险,差点就在弟子面前出了洋相,还好自己机灵,凭借三寸之舌将丐帮给说走了,逢凶化吉,想着竟有点佩服自己。
正沉醉在自满之时,突然庙外一个声音传来:“原来他们躲在这里。”
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一下把贾卫平从悠然自得中拉了回来,脸上带着不安的神情,寻思道:他们怎么又来了。说话的正是天山老祖。
思索之间,天山老祖、金刚智、国师已经跨进了庙内,脸上依然带着莫名的微笑,将所有人看了一遍,也不言语。贾卫平想到刚才那人无意中讲到原来他们躲在这里,分明说的就是他们,真是倒了霉运,这些人怎么一直缠着他们。
金刚智一直微笑着看着崆峒派一行人,看得贾卫平、贾卫道心中发毛。
贾卫平眼珠一转,陪笑道:“前几日对各位多有得罪,实在是我们的不是,江湖行走,礼数不周,在下在此向三位赔罪。”
天山老祖冷笑道:“没事,崆峒派武功高强,我们见识了,不如我也漏一手给你们观摩观摩。”缓步走出破庙,在外面捡了块石头进来,石头不大刚好拳头可以握住,说道:“你们能一掌碎石,那我这招你们看看怎么样。”说着运力于拳,只听噼里啪啦声响,手中石块竟然慢慢崩碎,天山老祖慢慢将手心摊开,石灰飘落下来,他竟将石块捏成了粉。贾卫平和贾卫道想不到对方手力竟然有这么强,心下一惊,这次真遇到硬茬了。
贾卫平赶紧拱手道:“佩服,在下佩服,阁下武功出神入化,我们诚心拜服,甘拜下风。”期望抓紧服软认输,对方能不再纠缠。
天山老祖道:“客气了,这只是手上功夫,我们再试一试内家功夫,大家切磋切磋。”
贾卫平大骇,这人手劲这么大,一被抓住不得骨头粉碎,连忙摆手道:“英雄不必出手,这天外有天,三位才是真正的高手,我们的武功顶多算是三位的皮毛而已,不必再试,不必再试。“此时贾卫平也顾不得门派面子,连忙推脱。
天山老祖哈哈大笑,一个伸手已抓住了崆峒派一个弟子手腕,一使力,那弟子受痛大叫,恼怒情急之下另一只手抽出长剑,向天山老祖刺去,天山老祖将那人手腕一拐,用那弟子的手腕盘住他的另一只手,顺势一抹,那剑从崆峒弟子的喉咙一滑,血喷涌而出,立刻送了性命。
其他人一惊,纷纷后退。
胡凤阳四人站在靠后,四人紧紧盯着形势变化,天山老祖出手太狠辣,四人也是一惊,想不到只是在途中一个小的过节,这三人便紧追不放,还出手杀人,实在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贾卫平和贾卫道此时吓得脸都白了,哪里见过这种狠角色,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其他人也纷纷下跪,叫道:“英雄高抬贵手,饶…饶我们一马。”
其他人一跪下,胡凤阳四人便显露了出来,四人静静看着金刚智三人,并不像其他崆峒弟子一般惊慌。天山老祖、金刚智喇嘛和国师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们四人身上。
金刚智向贾卫平道:“佛道本来也有相通之处,佛家讲空,道家也讲空,侮辱了道,也就侮辱了佛,你们这样算什么道家弟子。”
贾卫平颤声道:”高僧说的是,我们只是装腔作势,冒牌的,根本不是什么道家弟子,今后…一定洗心革面,以免侮辱了佛道。“贾卫平想着见了机会就赶紧跑。
金刚智喝道:“那你们还穿着这身道衣干嘛,是想到外面再骗人吗。”
贾卫平忙起身将身上道袍脱下,其他弟子也纷纷宽衣解带。贾卫平见胡凤阳四人还静静站立原地,巴不得把麻烦都抛给他们,一股脑将脱下的衣物和包裹都塞到孙谷香怀里,喊声告辞,头也不抬一溜烟赶紧跑出了破庙。
孙谷香将贾卫平的衣袍扔掉,发现手中还有个小包裹,感觉包裹内有一些硬物,也不细想,先放到了怀内,怕贾卫平回头找了来。
庙中就剩胡凤阳四人和西域三人。
四周一片寂静…
西域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胡凤阳身上。
许久,天山老祖开口道:“你们不怕?”
胡凤阳回道:“怕也没有用,看来你们是针对我们来的。”
天山老祖哈哈大笑。史不改也笑道:“我们素昧平生,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也没有那里招惹你们,为什么跟我们过不去。”
金刚智轻声道:“先试试他们的内力再说。”同时和天山老祖一个跨步,运力于掌向胡凤阳击去。
胡凤阳前几天无相神功刚达到了第六层,内力收放自如。见他们两人掌力将至,也运起无相神功,面前突然形成一个罩门,将史不改三人也罩在了里面。
金刚智和天山老祖四掌一出,便隔空被胡凤阳的内力抵住,金刚智和天山老祖两人并没有用全力,但见胡凤阳以双掌内力幻化成盾相抵,不仅不怒,反而都漏出一丝惊喜之色。
金刚智和天山老祖内力一收,两人同时退了两步。金刚智双手合十,口中念到:“那无阿弥陀佛,幸哉,幸哉!”
国师玛尔巴喜道:“终于还是找到了你。”
胡凤阳四人见对方掌力发了又收,也不知为何。
此时夕阳西落,四周渐渐黑了起来。金刚智看向胡凤阳道:“先点一下火,我们坐下再细细聊。”
蓝冰见这三人出手狠辣,嘟囔道:“我们跟你们有什么好聊的。”
金刚智三人也不恼怒,笑道:“其中渊源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四人将信将疑与西域三人相对而坐。
金刚智双手合十,向胡凤阳道:“我先介绍一下,贫僧法号金刚智,是西域密宗五世喇嘛;这位拄着蛇杖的大师是西域第一大国大月国国师;另一位则是吐蕃国天山老祖,我们三位都是你师父的故交。”
胡凤阳将信将疑道:“我师父?我十几年来跟师父在一起,师父很少跟外人来往,根本没听师父说过有什么故交。”
金刚智缓缓道:“是了,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过你师父了,我与上师亦师亦友,想起以前的时光,还历历在目。”
胡凤阳眉头微皱,想到:我与师父相伴十几年,期间也不曾有人寻找,怎么突然冒出这几个人说是师父的故交。
金刚智接着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师父是西域中人,法号无相上师。”
胡凤阳沉默不语,师父的面容浮现在脑海,师父经常一个人面向西方枯坐参禅,当时不知其解,经这么一说,难道师父真的来自西域。
胡凤阳说道:“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你们找我所为何事。“
天山老祖抢话道:“我们想知道无相上师现在在那,你带我们去见一见上师。”
胡凤阳淡淡说道:“师父已经过世两年了。”
金刚智和国师玛尔巴听闻此消息,显得很是悲痛,金刚智悲哭道:“上师,我们来迟了一步,你的恩德我还没能报答啊。”
情绪稍微平复,金刚智问道:“上师是怎么辞世归西的。”
天山老祖失望怒道:“无相上师既然在中原隐没了二十年,这中原有什么好,他为什么不回西域。”
胡凤阳回道:“师父走的很安详,我与师父生活这么多年,经常看到师父面向西方独坐,我想他是想回的,只是为何没回去,我却从未听师父提起。”胡凤阳心中暗想:师父没有回西域,想是因为还没参透浴血经,师父的心思既然都在浴血经上,在中原或者西域都是一样,但是胡凤阳见刚才天山老祖出手狠辣,不知三人是善是恶,不敢照实说出。
金刚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怔怔的看着胡凤阳,却不开口说话。
胡凤阳轻声说道:“大师既然是我师父的故交,若有什么请求尽管说。”
金刚智叹了口气道:“上师虽然已离世,但是万幸他的无相神功有你传承,我看你是中原人士,贫僧有个不情之请…”
胡凤阳道:“大师尽管说!”
金刚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道:“贫僧一直仰慕上师的武学,又怕上师的武学在西域失传,我恳请少侠将无相神功秘籍传给贫僧,让贫僧带回西域。”
孙谷香、蓝冰、史不改三人在旁暗想:这三人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图胡凤阳的武功秘籍,千万不要给他们。
胡凤阳沉默不语,这无相神功的心法口诀,师父是亲口传授,自己这么多年已经铭记于心,并没有留下什么典籍。这武功绝学是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又怎么可以轻易授人。
金刚智见胡凤阳面有难色,道:“少侠不必为难,少侠若愿意,贫僧以自己的密宗绝学大手印掌法与少侠交换。”
蓝冰对这三人印象不佳,见金刚智分明是为难胡凤阳,心直口快道:“谁稀罕你的什么手印掌法,你学你的,胡大哥不要换。”
金刚智、天山老祖、国师三人脸上稍有不悦。
胡凤阳轻声问道:“无相神功是我师父亲口相传,没有师父的同意,即使你们是我师父的故交,我也不能轻易将师父的绝学交给你们。”
金刚智道:“少侠三思,此事双方都可受益,你学了我的大手印掌法,武功自然精进一层,无相神功乃是无相上师的绝学,我们正是担心这个神功就此失传,才有这不情之请。”
胡凤阳环看了金刚智等三人,心中在想如何应对。
蓝冰见这些人似乎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样子,笑道:“想要学胡大哥的无相神功,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不知你们心意诚是不诚了,若你们诚意到了,那传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金刚智道:“姑娘认为要怎么样才有诚意呢。”
蓝冰回道:“依我看,要想学武功那就必须拜师学艺,拜师之礼绝对不能免,正所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这里条件简陋,也就不那么多礼数了,不如你们先向胡大哥叩三个头,再发誓一定对师父谨遵教诲,绝不忤逆,胡大哥说坐着,你们绝不站着…我看这样就算你们诚意到了。”
天山老祖眼睛块喷出火来,死死盯着蓝冰。
金刚智沉稳笑道:“我说过,我们可以以武功相换,我与胡兄弟互相亦师亦徒,这些礼数就不必了。”
胡凤阳回道:“江湖上武功各式各样,各有千秋,我若是不愿意换呢。”
金刚智看穿胡凤阳的心思,道:“依贫僧看,少侠无相神功已经精进到了第六层,年纪轻轻实在难得,若论单打独斗,可与我这大手印掌法打个平手,若是以一敌三,我看高下就不用我说了,少侠若是不换,那我们只好把少侠带回西域了。”
史不改见这三人说的好听,语气中却不乏威胁之意,心中不平,叹道:“说什么上师故交,有怎么对待恩人的徒弟的吗。”
天山老祖突然变脸,喝道:“我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胡凤阳依然沉默不语,风从庙外吹了进来,额前几根头发轻轻乱舞,心中也是飘忽不定,想到这对面三人并不是一般人,若动起手来,四人都生死难料。
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行、躁动的声音。
众人不禁往外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