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昊三年来,只有身上这一套发下来的奴服。
拿到的工钱,除了必要支出,更是全部攒了下来,才有今日包袱内那十五两巨款。
可到底该如何报仇,将昊依旧毫无思绪。
面对偌大的司马府,威震大坤王朝的司马公,他区区一未及冠的少年,又能做什么呢?
这个答案,或许他今天找到了。
那就是成为武道上三重的强者,那个可以千军之中取首级的强者!
只有这般无敌武者,才能独自对抗威赫朝野的司马府吧?
虽然这个梦想,十分渺茫,却至少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
带着这般希翼,将昊强忍疼痛,慢慢起身朝着医馆而去,准备先治一治身上留下的伤口。
是夜,皎洁的月光下。
身上带着药味,头顶飞着一黄雀的将昊,小心翼翼的来到暗道前。
依旧是先闭目确认,周边无人,然后拨开掩饰用的杂草枯木,一躬身钻进幽深昏暗的地道内。
晦涩阴暗的地道里,四周散发出的阵阵酸臭,让将昊忍不住皱眉。
而阴冷的环境,又让他身上的伤口疼痛加剧。
可自己既然决定要以武道为主,那就绝不能错过晚上的训练。
心里告诫着,将昊小心翼翼的慢慢摸索前进。
走到一半,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威严之声:“我让你办的事,做的如何?”
将昊悚然一惊,不敢怠慢,连忙躲进昏暗角落,随后偷偷看向那透出光芒的缝隙。
这缝隙,想来是工匠为了雨水排出而设计,特意留出的。
他几次穿行暗道,这还是第一次发现上方有人交谈,心下好奇之余,忍不住窥视起来。
正中是个身穿深紫色玉锦袍,宽眉大耳的中年男子,背负双手,用雄厚之音问话。
“回家主,一千套黑龙铠和一万明焰甲,都已全部入私库!”侧边单膝跪地的人,一身玄黑锦袍,手脚宽厚。
“这就是血煞虎司马涧么?”将昊听到家主二字,心里一惊,连忙屏住呼吸,不敢作声。
家主?
府上能让司马涧这么称呼的,应该就是龙鸣州总督,司马霖了吧!
“算上这次的,族中私库里的铠甲,已经足够五万甲士……”家主沉吟片刻,开口问道:“都城府军的人,还有谁不愿倒向我们司马家?”
“回家主,城府军上下将领,皆以投靠我等!”司马涧坚定道。
听到手下汇报,司马霖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不错,不错,有都城五万府军在手,大事可成,大事可成啊……”
司马霖心潮澎湃的来回走动,突然发现司马涧还在,急忙挥手道:“你先下去!”
“是!”
过了一会儿,呆在阴暗角落里的人,缓缓走出来,带着些许干哑阴冷的声音,从房间内响起:“大哥,你真决定起事了?”
“嗯……”家主应了一声。
问话的男子,灰袍红靴,细眉缝眼,一开口就给将昊一种阴暗毒蛇,欲要噬人的感觉。
干哑声有些焦急问道:“那周天应那老家伙怎么办?他可是武道六重的强者,平日里,更是绝不会出坤都半步,不解决他,大事难成啊!”
“哼,我会不知道这点?”家主哼了一声,冷冽道:“周天应这个老不死的,我自会找人应付,倒是私库周边的安全,一定要做好,宫里那位对我们司马家起疑心,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绝对不能在这个起事的关键时候,被周家的狗闻到味!”
听到他这么说,干哑声冷笑道:“嘿嘿,刘奉天那条阉狗,就算带着东厂的人,把龙鸣城翻个底朝天,也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居然把私库放在南岭山脉里,更何况,这几年我亲自带人,把私库周边的隐患都清理干净了……”
南岭山脉?
将昊一愣,这不就是他父亲给自己寻得救命人参的地方!
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让他的气息不由波动了一下。
虽然他赶忙平心静气,但头上的谈话声,不知何时,咋然而止。
一时间,将昊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
咚!
咚!
他不敢轻举妄动,似石雕般站在原地。
过了足足一刻钟,家主那威严之声终于响起:“二弟,你发现什么了?”
“刚那边好像多了一丝气息,可能是我多虑了……”干哑声有些疑惑,似乎他也不太敢确认。
“好了,老二你这多疑的性子,真是一点没变,不过私库那边少不了你去坐镇,现在家族里六重贯通境界的高手,只剩你一个,镇守的工作只有交给你,我才能放心,哎,要是老三没死,就好了……”
听着家主踌躇之语,老二沉默半响,才干哑回道:“大哥,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脚步声和关门声响起。
暗道里,将昊惊在半空的心,总算放回去一些。
就在他想要挪动身子的时候,眼神突然一怔,原本迈动到一半的左脚僵硬不动,整个人好似成了块石头,任由风吹雨打,了无生机!
地道里,一只灰毛老鼠,探头探脑的四处搜寻食物,顺着那被药味掩盖住的血腥气,慢慢来到将昊身旁。
灰鼠无意间,抬了下头。
“吱!”
一双泛着血丝的褐色双目,正通过地面缝隙,死死盯着下方!!!
被瞳中无穷骇人的凶恶气息吓到,灰鼠惊恐叫着,慌忙逃窜。
不知过了多久后。
“怎样?”家主问。
“可能是我感觉错了,看来是地道里进了些老鼠。”褐色双目挪开,干哑的道。
这个武道六重的强者,原来不曾离开房间半步!
两人之前的话,更是诓人谎语,哄骗可能存在的隔墙耳!
“过些时日,我安排暗卫去清理一下地道,既然你都没有发现问题,那应该就没事了。”家主倒是对灰衣男子十分信任,认为他都没有察觉出问题,那边是没问题了。
“嗯!”
关门声再度响起,这次两人是连襟离开。
过了一会儿,将昊才缓缓放下僵硬的左脚。
刚刚那灰衣男子故布疑阵,要不是他通过灵觉感应,察觉到上面竟隐约间有两种不同的情绪波动存在,恐怕就要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