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朦胧间,上次那个白衣老僧又出现了。
:“老和尚,怎么又是你。”
:“师弟拜见师兄。”老和尚从云雾中现身,见到张九禅,急忙上前双手合什。
张九禅急忙摆摆手:“老和尚,我真不是你师兄,你认错人了吧。”
:“师兄已经融合了佛骨吧?如果你不是师兄,是不会得到佛骨的认可的。”老和尚手抚白须微笑说道。
:“这…我也奇怪啊。”张九禅诧异道。佛骨进入识海,实乃无心之举,但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即使如此,那也不能作为我是你师兄的凭证啊。”张九禅怕这老和尚讨要佛骨。这可是自己回到原来世界的唯一倚仗啊。
:“师父当年圆寂,火化后一共得到九枚舍利子。师兄当年为历练红尘离开禅院时带走一枚,并留下偈语:菩提悟尘世,心随因缘生,佛骨随吾心,尘灭法相随。这么多年了,贫僧终于悟透了师兄这四句偈语的禅意了。”白衣老僧有些得意道。
张九禅连忙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凡事有因必有果,你得到了这佛骨,即使不是贫僧的师兄,那也是与我沙门有缘。”
:“可惜后来禅院遭遇一场大劫难,其余八枚佛骨遗落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师兄身上的那枚佛骨了。师兄若是能担当起寻回佛骨的大任,贫僧与枯木禅院上下僧众必然感恩师兄的功德无量,日日夜夜为师兄诵经祈福。”
张九禅暗道不好,这老和尚怕是要赖上自己了:“老和尚,我现在什么修为都没有,你要我帮你找回那八枚佛骨,无异于大海捞针,无从下手啊。”
老和尚闻言,双手拢在身后,踱了几步,道:“这般如何,师兄如若有空,就请大驾光临悬空山一趟,详情贫僧会与师兄细说。”
张九禅实再是不想听这老和尚瞎逼逼,急忙道:“大师,我很忙的。又要修练又要去救人,去你那禅院的事能不能容后再议。”
老和尚拈须微笑:“师兄若能找回八枚佛骨,贫僧就送师兄一场机缘,能让师兄的武技在短时间内更上一层楼。”老和尚也是个人精,活了这么久哪能看不出张九禅推三阻四的为了什么,没有足够的好处怎么能叫得动这个懒人。
:“什么机缘?我告诉你老和尚,我这个人要求比较高的。你要是随便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哄我,那我可跟你没完。”张九禅有些意动。自己现在最缺什么?最缺的是实力,只有实力够强,才能毫无阻碍地在这个异世界横着走。
:“总之不会让师兄失望就是了。”
:“那好吧。此间事了,我就前往你说的那个禅院走一趟吧。”
老和尚暗中松了一口气,忙道:“既然如此,贫僧就不再叨烦师兄了。贫僧会在禅院恭迎师兄大驾光临。”说到最后一句话,不等张九禅反应过来,似乎是怕他反悔,云雾消散处,老和尚已不见踪影。
:“喂喂,怎么又跑了?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机缘呢…”张九禅追了几步,脚下一空,身体住下坠去。
:“咝。”张九禅一激灵睁开双眼。又是南柯一梦。
意识慢慢恢复了,他发现自己身上疼痛得紧,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他脸上蹭来蹭去,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小貂又跑回来了。
:“你去哪里玩了?”张九禅忍着疼将小貂抱起,小貂伸出舌头舔舔他的脸,痒得他笑了起来。
逗弄了小貂一会,张九禅才发现地上已经失去了黑甲将军的身影,连军队都消失了。
只有那几块碎裂的石板和一副被自己入魔时撕裂的铠甲还留在原地,证明刚才那场战斗不是梦境。
那不知名字的女子依旧昏迷当中,张九禅走上前,扶起那女子,入手温软如玉,馨香扑鼻,急忙止住了自己的心猿意马。
:“小语,醒醒…喂,醒醒啊你…”见到那女子脖颈上几道青紫掐痕,暗恼那黑甲将下手太狠了。
:“噫…”女子悠悠醒转,一见到张九禅惊喜异常:“相…相公,你没事吧?”
:“没事,你看我有什么事!”一边说也活动双手,甩甩肩,牵扯到背后伤口,痛得不觉“啊呀”叫出声来。
:“小心点。”女子急忙扶住张九禅,让他心里乐开了花。
两人一起经过这段历险,顿觉距离近了些,起码没那么陌生了。
气氛正暧昧当中,小貂又跳到他怀中,“吱吱”叫了起来,又跳下来跑至殿门前。
随着小貂的叫声指引,张九禅高兴道:“快看,殿门开了。”
那被张九禅唤作小语的女子向殿门望去。
宏伟的殿门开了一道缝,刚好能容一个人出入,仓促间刚站起来,一个踉跄又坐在了地上。
:“我腿麻了,走不动了。”
:“你等等,我来扶你。”刚向殿门走了几步的张九禅急忙回身,小心翼翼扶起女子一同向殿门行去。
这殿门又高又大,二人穿过门缝才发现,这殿门至少一丈厚。难怪凭二人力量根本不能撼动分毫。
这山神殿到底是何人所建?殿内也没有供着神像金身之类的,与一般的神殿大不相同。
行出殿门,二人皆眼前一亮。
殿门前往下是宽阔的台阶,都是由巨大的花岗岩所建。台阶分成三个阶梯,每段阶梯尽头处都有一个大平台;两侧围栏的图案都由龙凤组成,高贵典雅又不落俗套。
台阶底端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两侧各立着九根与大殿内同样的大柱,藤萝缠绕着大柱底部,顶端云雾缭绕,让人看不清楚上面的情况。
广场外却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到处长满了不知名的茂密植物,红花绿叶,草长莺飞,清风轻轻吹过,带着一阵淡淡的花香顺着广场吹至殿门前,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广场前有还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将广场与平原分隔开来。小溪清辙见底,溪底的鹅卵石上,一条条五颜六色的龙鲤在水里悠闲地摇头摆尾。
溪上架着一座由原木造的小拱桥,木工精致,桥上的栏杆连树皮都没有去掉,风雅中带着原始的粗犷。
更让人惊讶的是,头顶之上竟然不是山底,而是天空,真正的苍穹之顶,还有朵朵白云飘荡着。
天照山下竟然有此人间仙境,二人皆被这景致震撼得说不出话,怕一开口就破坏了如此美妙的意境,只能相视一笑。
小语腿脚麻木,行动不便,张九禅只得弯腰将她背在背上,沿着殿门前的台阶向广场走去。
小语满面通红,实在不习惯被人这样背着。张九禅不管这些,以快点找到出去的路为由,硬是将小语背在背上。玉人在背,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小貂在前面蹦蹦跳跳,张九禅背着佳人流连在美景之中,只希望这条路越长越好。
天照山,彩云貂的巢穴旁。
原来的那块崖壁现如今已经不能称为崖壁了。
玉大人透支生命力施展的最后一招“镇龙柱”将崖壁震得全部崩溃开来,几乎夷为平地,成了个乱石堆。
一个灰头土脸,身穿月白绣袍的青年男子艰难的从乱石堆中站了起来,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再无奈地看了看身上。身上的绣袍早已破烂不堪,还沾满灰尘泥巴。此人正是云白泥。
四处看了着,云白泥叹了口气。
走出原来的崖壁,可见一个硬生生被武技撞击出来的巨坑,坑内还有许多断裂的巨藤。周围的树木植被已经被摧毁了,只剩一片平整的砂石。
可以想像的到当时的破坏力有多么恐怖。
:“玉大人!”云白泥忽然看到十几丈外奄奄一息的黑衣中年人,急忙朝他奔去。
此时的黑衣中年人双目紧闭,面色铁青,头发发冠炸裂。一头浓发一半黑一半白,显得格外怪异,脸上身上还沾了不少血迹,应该是他自己的。
云白泥扶起他的上半身,急切唤道:“玉大人,您怎么样了?”
黑衣中年人睁开双眼,目光中已经没有了焦距,嘴巴动了动,“哇”一大口鲜血喷出,浸透了胸口的黑衣。
:“快带他走,迟了就来不及了。”那个诡异的声音又出现在四周。
云白泥戒备地望向四周,手习惯的摸向腰间的飞影刀,却摸了个空。想必是丢在乱石堆中了。
:“谁?你到底是谁?藏头露尾算什么。”云白泥大声吼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怀里这个人已经内腑重伤,再不救治活不了多久了。”神秘的声音回荡在云白泥耳畔。
云白泥恨恨盯了一眼原来的崖壁,将玉大人背在背上,不再拖延,向山下急速掠去。
小貂洞口那块如同巨碗的青石上,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衫的人,仿佛他本来就是站在那里的,面部雾气蒙蒙,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小七这家伙又给我惹麻烦了。”白衫人自言自语道,忽又笑道:“我的那两位客人应该快到了,去看看吧。”
身形虚幻,青石上已失去了白衫人的身影。
张九禅背着小语跟在小貂后面,走了足足大半个时辰,进入了一座小山下的紫竹林中。
张九禅现在的身体已经能够修炼,背一个人丝毫感觉不到累,反而兴致勃勃。
穿过紫竹林,竟是一个不小的湖泊,湖面平静无澜,映照的周围环境宁谧。
湖泊中间用紫竹搭建着一座高台,高台上还有一座小木屋,然而却无舟桥可到木屋那里去。
小貂在湖岸边“吱吱”叫了几声,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湖下竟浮出一个竹筏,慢慢向张九禅湖岸所在靠去。
小貂纵身一跃跳上竹筏,扭过小脑袋对着二人叫唤,似乎是邀请他们上竹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