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照湖畔,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痛地望着千疮百孔的天照湖。十皇子遁走后,魔气依旧四处肆虐。
:“大长老来了!”
:“还有长老院的四长老沐须,他老人家不是在闭关吗?”
:“长老院的长老们几乎都来了!”
天照境的居民们议论纷纷。湖畔突兀的出现了十多个人,都是长老院的长老们。大长老看着湖上的魔气,隐约有向外扩散的趋势。
:“好厉害的魔气!小心,莫让魔气散开!大家一起出手。”大长老身形一闪,人已凌空站立,双手白光闪烁。
众长老见状,纷纷凌空散开,双手运气,红的黄的绿的,各种功法色彩缤纷,准备一起出手遏止魔气。
:“准备…”大长老正欲下令,突然,空中的魔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被一股气机牵引着向湖底冲去。
转眼间正横行无忌的魔气被吸得一丝都不剩,天空又恢复了湛蓝的颜色。
:“这怎么回事?”众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难道刚刚那个魔修又回来了?
大长老心头一紧,细细感应一番,摇了摇头:“不是刚刚那个魔修。”
:“快看,湖面上有个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个身影浮上了湖面。
距离最近的谢叔双目一凝,急忙踏水将那人抱在怀中。那人双目急闭,面色苍白,气若游丝,正是张九禅。
大长老飞快地闪到谢叔身旁,急切喊道:“快松开他,他体内全是魔气。”
:“啊…”谢叔仓促间差点松手,张九禅的身体向湖面坠去。大长老右手一拢,一道白光闪过,将张九禅整个人包围住,提着他就往湖畔掠去。
看着地上躺的张九禅,谢叔神识一扫,懊悔道:“他全身的骨骼都碎裂了,只怕治好也是个废人。真不该把他留在天照湖上。”
大长老问道:“难道他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记忆超人的张九禅?”
谢叔点了点头,忽然感觉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只见张九禅身上金光流转,全身骨骼又完好如初。
大长老也匪夷所思,活了这么久,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个家伙的伤怎么好的这么快,一定是身藏异宝。
此时张九禅体内吸收的魔气冲开意念编织成的网,向“恶魔之心”汇聚。“恶魔之心”在吸收了这股庞大的魔气后,疯狂的开始暴动起来。
:“不好,快闪开。”大长老一眼见到张九禅睁开双眼,人一下立了起来,眼眸内都是血红色,吼道:“他要开始魔化了。”
众长老正欲一起下手镇压,张九禅眼内血红飞快消退,人晃了晃,又晕倒了。
:“这…”情况急转下,众人都手足无措。
大长老看着昏迷中的张九禅,对众长老道:“他身上的魔气随时可能爆发,先把他羁押在九祖祠中,我们再想办法压制住他身上的魔气。”
魂游天外的张九禅感觉自己全身一阵冷一阵热,非常的不舒服。
:“喂,醒醒,快醒醒。”识海中的小沙弥轻声地呼唤着张九禅。
:“我这是怎么了?”张九禅感觉自己的双眼皮沉重的根本睁不开。
:“魔气加快了“恶魔之心”的变化,我怕你坚持不了多久了。”小沙弥懊恼地道:“我真是不该让你去湖底修炼。没想到那里有这么恐怖的一尊存在。”
:“那我还有多长时间?”
:“你看看你自己的黄庭吧。”小沙弥无奈道。
张九禅内视自己的黄庭,骇然道:“这怎么回事?”原来只有葡萄般大的“恶魔之心”,此刻已经膨胀到拳头大小,表面的黑线更加密集,伸展地更快了。佛骨散发的金光牢牢地包围住黄庭,每次双方一接触,金光就稀薄一分。
:“佛骨的金光压制不了太久了,现在只要有一丝魔气触动它,就会引爆开,那个时候你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小沙弥低下头道。
:“那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张九禅有些绝望,这小沙弥一点也不靠谱。
:“去枯木禅院吧。那个老和尚也许有办法可以渡化那些魔气。”小沙弥突然抬头道。
对啊,那个老和尚呢?该死的,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出现骚扰自己,需要他的时候他又不来了。
:“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
:“还有消息比这个更坏吗?”张九禅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个魔修在你身上种下了印记“执念之印”,你已经被他盯上了。”小沙弥语气异常严肃地道:“他对你身上的“恶魔之心”志在必得,你…现在开始要非常小心了。”
想起湖底那只带着毁灭气息的巨大魔手,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张九禅握紧拳头,叹了口气。
:“小友,小友…”一道虚无飘渺地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谁?谁在叫我?”张九禅现在对这些人特别反感,怎么都喜欢玩这套把戏。
云雾缭绕中,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出现在识海中。
:“你是谁?怎么出现的…还有,我真的不是你师兄。”张九禅心里着急,佛骨是自己的底牌和秘密,他真的不愿自己的隐私曝露在别人的目光下。
:“什么师兄?贫道的师兄早已作古,小友真是幽默。”道人莫名其妙的想笑。
:“那就好。”张九禅松了口气。一个老和尚都没搞清楚,又蹦出来个道士,那真糟心了。
:“小友真的是有大气运的人,连佛骨都认你为主。”道士笑而不答,只是看着金光闪闪地佛骨说道。
张九禅没好气道:“大气运我不知道,不过霉运倒是一个接一个的来找我。”
云雾散尽,道士走到小沙弥跟前,笑道:“这小家伙挺有意思的。”
:“牛鼻子,你说谁有意思呢?小心佛爷揍你。”佛骨上的小沙弥张牙舞爪道。
张九禅看向这个道士,一身杏黄道服,面如满月,丹凤眼,一头黑发用根玉簪别住,真是仙风道骨。
道士对小沙弥的话不以为意,在张九禅识海内转了一圈,道:“佛骨,恶魔之心,身上还带着执念之印,意念即将成圣,修为几乎为零,真的…真的是…”道士似乎没找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只能笑叹了一声。
张九禅心中掀起了惊天骇浪。这道士刚见面就把自己掀得底掉。
:“道长,你有办法吗?”张九禅心里不抱啥希望,但他还是想问问,只要有一丝希望都好啊!
:“有!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道士忽然严肃地说道。
张九禅本已死心,但一听道士说有办法可以帮到他,心里又生出新的希望,忙道:“道长…不,仙长,我答应你。”
小沙弥连忙嚷嚷着:“别相信他,谁知道他是不是骗人的。什么条件?他叫你杀人放火你也干吗?”
张九禅一听小沙弥的话,迟疑住了。
道士摇了摇头,想当年自己要帮助别人,那些人别说三个条件,三十个三百个都不皱眉头。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被别人当骗子的地步了。
张九禅想了一下,他着得出道人并没有骗自己,也没这个必要骗自己。
:“我心已决。道长,请说你的条件吧!”张九禅语气诚恳。
道士看了看张九禅,笑道:“决定了?决定了就不能更改的了。”
张九禅摇摇头:“决不反悔。”
:“有意思。好,你听好了。第一个条件,你必须拜我为师。”
张九禅还未答话,小沙弥都差点从佛骨上跳了出来:“不行,你不能拜他为师。”
:“为什么?”张九禅奇道。
:“拜师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你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小沙弥想要用手去揪自己的头发,却发现自己是个光头,气的直跺脚。
:“行,我答应你。”张九禅不理小沙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在识海中三叩九拜行完拜师礼。
道士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孩子真有趣得紧:“拜师礼比较繁琐,今时不同往日,就这样吧!”
:“第二个条件,为师当年在仙渺大陆结了一段善缘,如今你是我徒弟,就由你去了结了吧。”
小沙弥又呱呱叫开了:“这你也信。张九禅,谁知道你这便宜师父是不是当年在那里逛窑子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叫你去帮他还,别被人卖了你还帮忙数钱…”
张九禅没理小沙弥的聒噪,继续跪下磕头道:“谨遵师父法旨。”
:“你到仙渺大陆后,去找大唐凤家,并寻到他们的后人。如果后人中有与你年纪相仿的人,男的就结为异姓兄弟,女的你就娶她为妻吧。这是为师当年承诺他们的。”道士抬起头来,眼中似在缅怀。
:“啊,这怎么可以。”没头没脑的就被安排了这样一个没见过面的兄弟或者是老婆。拜个师父竟然还有福利?
:“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但这件事由你去办最为合适。”道人唏嘘道。
:“我说牛鼻子,哪有刚拜师就送徒弟成亲的?你这师父当得也太称职了吧?谁知道那家的后人是什么样子的?你自己都没见过还敢拉你徒弟跟别人又是拜把子又是成亲的,全天下就你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小沙弥讥讽道。
:“师父,难道您老人家没有后人吗?”张九禅听到小沙弥的话,不好意思地道。
:“我的后人世世代代只能守护在这里,不能离开。你不同,你不属于这里,这段因果你去了结最合适不过了。”道人似乎是知道张九禅的心事。
张九禅沉默不语。
:“第三个条件就是如果将来天照境遇到危机,你必须要出手。”
:“牛鼻子,按你这么说,如果次次天照境都有危机,那他什么事都不用做,留在这里保你们平安,跟囚禁有什么区别?更何况现在的他什么修为都没有。”小沙弥不满的说道。
:“三次,三次后都是天意。而且我相信你将来并非池中之物。”道人似乎是看穿了天机般。:“为师如今只剩一缕残魂,也不知道可以撑多久。记住,答应我,天照境将来若有危机你必须要出手三次!”道士郑重告诫道。
张九禅叩头应允。
:“想不到临到此时收了一位弟子,为师也没有什么留下给你的,天照境的云落洞内有为师当年留下的一些武技和感悟,另外洞内最深的地方有块青石,青石下的铜匣内有我留下的一些东西,希望可以帮到你。这里还有一篇“山神诀”,你将它研习透彻,对你的修炼之路大有禆益。为师当年所用的兵器,一直在彩云貂的洞口放着,你可以取来用。”似乎是预感自己时间不多,道人将事情一件件交待清楚。
:“那件兵器可以置于你的黄庭,它可以帮你镇压住“恶魔之心”,剩下的修炼之路,要靠你自己了,为师帮不了你。切记,修炼之路持之以恒,滴水穿石,切忌急功近利,妄想一步登天者,走不了多远,也成就不了大道。”话音未落,云雾缭绕间,道人准备离开时停顿了一下。
:“为师的名讳叫谢天罡,记住了。”云雾消散,也带走了道人的身影。
:“师父…”张九禅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正呆在一个陌生的大殿中。
湿漉漉的身上被八道铁链捆绑吊在一个大铜鼎的上方。这是打算把自己做成烧烤吗?张九禅惊恐地四处打量起来。
铜鼎前是一长溜供桌,上面高高低低的摆放着无数灵位,把张九禅吓得汗毛倒竖。
供桌后是一个高高的神台,供奉着八尊巨大的神像,更奇怪的是,八尊神像之上还供奉着一尊神像,面孔被红色的绦缦遮挡住了。显然这尊神像的地位高过其他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