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酌对医生鞠了一躬，连说了好几声谢谢才推着戚秋迪出去。
“奶奶，今天我给您做炸藕合。”何酌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不敢想，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会怎么样，他又会做些什么。
然而，何酌没想到会一语成谶......
生活给予你猛烈的狂喜，也必将使你遭受炼心蚀骨的苦痛。
戚秋迪今天也很高兴，过去给何酌帮忙，两人在厨房忙忙碌碌。
她经历过的一切，她不想何酌再去经历一次，就像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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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
学校里课桌上上随处可见平安果，圣诞橙，花花绿绿的彩纸和盒子。
陈清河来到办公室，看见自己桌子上那些鲜艳的颜色和贺卡，无奈一笑，可心底是高兴的，这比他在市里收到的茶叶和茅台酒珍贵多了。
“你看，我这个班主任还不如你这个代课老师受欢迎。”
陈清河刚坐下，旁边就传过来一句抱怨的声音。
“你平时太过严肃了啊，学生不喜欢你也正常，哈哈哈。”陈清河一边看贺卡一边笑着回道。
何酌也不出意外，窗台上都放满了，除了自己班的，还有别的班的。
“何酌，你出来一下可以吗？”方文雅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
何酌停下做题，起身走了出去，路过祝念的时候看到她的桌子上干干净净的。
方文雅走到一个转角，从袋子里拿出一条围巾：“何酌，这是我给你买的围巾，你父母不在家，肯定照顾不到你，喏。”
何酌看了一眼那条围巾，他不缺这个，可是祝念好像从来没有围过这个。
方文雅看他出神：“何酌？”手跟着往前递了递。
何酌回过神，咳了一下：“下次找人送进来就行了，不用跑一趟。”
方文雅抬了抬脚后跟，俏皮道：“礼物怎么能经别人手呢。”
“那我先回去啦，再见。”
何酌拿着那条围巾回去了，突然有只手捏住了他的衣服，他往后一看，祝念从桌子上起来，脸上还有一道红印子，手在桌洞里掏了掏。
好半天，拿出来一根棒棒糖，很大，递给何酌：“咱班都送了，我得团结友爱。”
何酌没有想到她会送棒棒糖给他，给他送礼物的都是他帮助过的人，他其实没有多少熟悉的朋友，更别说，他和她还不熟。
他刚要说：用围巾给她换，又觉得这样不太好，被人看见太尴尬了。他想用那些礼物给她换，可又想起来自己还没给别人回过礼，索性放弃了，干巴巴地吐了两个字：“谢谢。”
何酌坐在座位上，却是没有再做题，她这样的人也会给人送礼物吗？还是节日礼物。
“喂。”
何酌听见声音直接回头，却看到祝念在叫陆凡，两人靠的很近，他还以为她在叫他。
不过他什么时候因为那个叫祝念的人而草木皆兵了？
祝念放学后，被陈清河悄悄叫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包水果，里面都是苹果，橙子，还有几块糖，是从那些泛滥成灾的盒子里拆出来的。
祝念提着塑料袋在学校门口的小花坛坐了很长时间，坐到所有人都走了，坐到天黑。
苹果是甜的
橙子是甜的
糖也是甜的
可为什么她的心里是苦的？
陈清河的关怀是暖的
何酌说谢谢时喷到她脸上的气息是暖的
那天晚上被窝底下的炸鸡馒头和粥是暖的
可为什么她的心里是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