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正在阅览奏章的崇祯抬起头，看向骆养性道：“当真？”
骆养性挠挠头，也不知道这位皇帝真实的想法，所以也没有擅作主张阻止钱谦益老牛吃嫩草。
得到怜影楼锦衣卫密探的汇报后，便入宫禀报陛下。
崇祯笑道：“这倒是便宜钱谦益那老家伙了！”
骆养性心下一松，他明白皇帝只是对柳如是这样的名妓好奇，并没有打算染指的想法。
也是，毕竟是堂堂帝国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况区区青楼女子？
而且，骆养性知道这位皇帝并不好色，后宫佳丽屈指可数。可即便是这样，皇帝除了光顾皇后、袁贵妃和田贵妃寝宫外，其余嫔妃基本上是一年见不到两次。
皇帝之所以关注这些叫柳如是、董小宛以及李香君的名妓，真的或许只是风闻其名望和才华罢了。
想了想，崇祯对一边低眉顺眼的王承恩道：“拟旨，从即日起，大明彻底废除贱籍！凡是自愿返乡或脱离青楼的女子，都恢复大明正常户籍！任何阻碍者，杀无赦！
另外，大明境内所有青楼的赋税，加两成！”
然后，崇祯又对骆养性道：“至于整治规范青楼的事情，便交于锦衣卫来办！”
骆养性嘴一抽！
心态崩了。
尼玛，堂堂锦衣卫放下身段暗中保护那几个青楼女子也就罢了，怎么着还要管这破事？
锦衣卫没事干，净干这种事？
但皇帝就是天，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骆养性只能是低眉顺眼道：“臣领旨！”
深谙皇帝心意的骆养性也是知道，皇帝可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打算整顿混乱不堪的风月场所。
事情还是得正儿八经的办。
临出门，身后又传来皇帝的声音：“传朕口谕，召柳如是明日进宫见驾，朕要和她谈谈！”
骆养性一个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踉跄。他忽然又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皇帝了。
完璧的柳如是没有说召进宫，偏偏是便宜了钱谦益这头老牛后才召进宫……
回头望了望皇帝，骆养性忍不住在想：自己这位陛下，莫不成还有人妻的嗜好？
呃，不得不说，在有的时候，人妻的诱惑也的确是让人心旷神怡。曾经几何的骆养性可是仗着权势，没少干这种事情。对于人妻这种事情，他有心得。
只不过，崇祯上台后，一连串的整肃下，骆养性很久便不敢再动这样的心思。
只是，今日陛下……
不说骆养性这正常的男人心中是怎样的丫丫，就连王承恩这般部件不齐的王承恩也老眉一挑，眼睛一亮……
陛下的女人还是太少了。
陛下政务繁忙，如没有适当的娱乐放松，对身心没有好处。虽然陛下年轻，看上去龙精虎猛的。然，如果后患是内在的呢？
忽然间，王承恩突然觉得有些内疚，觉得自己有些失职。
作为贴身的司礼监大总管，皇帝最贴心的人，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该死！
一时间，王承恩陷入深深自责，和对柳如是进宫后将要进行的操作。
至于柳如是身世和身份，谁敢说什么？
崇祯却是不知道王承恩此时的心神飞往了爪哇国，只是唤了几声他没有反应，便伸手在王承恩脑门上弹了一下道：“你个老东西，想啥呢？”
脑门被被弹，王承恩这才回神，却见眼前出现皇帝温怒的眼睛。
王承恩吓了一跳，赶紧跪地道：“老奴失神，死罪！”
崇祯这才坐回龙案，好奇道：“你失神什么？在想何事？”
王承恩脸皮一抖道：“适才陛下与指挥使说召柳如是进宫，奴婢在思索，如何不被人知道……”
“……”
崇祯一滞，随即便是无语！
难怪骆养性那厮出门之际那你明白，大家都懂得的神色。原来这两个家伙都想歪了……
丫的，老子想要柳如是，直接召进宫就完事了，何须坐视便宜那老家伙？
突然，崇祯脑子灵光一现，便明白了。这两个混蛋，一定是以为自己有人妻的嗜好，所以神色才如此淫贱……
不过，崇祯也懒得说破。
毕竟，召见一个有所属的女子进宫，本来就是越描越黑的事情。既然说不清，干脆啥都不说。
很快，崇祯放下尴尬，沉浸在奏折中。如今叛军平复，但有许多善后事情需要解决。
比如，覆灭的范围和世家的土地，财富的充公。
比如，被俘叛军底层士卒的安置。这些士卒，都是世家临时征集起来的佃户，是本分的农民。崇祯自然不会将他们与权贵等同对待。
毕竟是数十万人，影响巨大。如此庞大的人力资源，也是大明难以承受的。
最终，崇祯做出了折中决定：凡参与造反的士卒，服三年苦役。期满后返回原籍，分配土地牲畜以及耕牛。
此举，顿时让那些被世家裹挟造反的百姓声泪俱下！他们知道当今的皇帝体恤民情，是位对民宽厚的圣明天子。但他们造反是世家以家人生命威胁而不得为之的。
但如今，皇帝如此宽宏大量。不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服苦役三年。而且回家后还能得到一般百姓一样的土地和牲畜！
“陛下！草民有罪！罪该万死！草民感谢陛下再造之恩！陛下万岁！”
在各地战俘营，造反叛军士卒们得到皇帝旨意后，纷纷朝着南京方向三跪九拜，痛哭流涕。
当然，在南京的崇祯是看不到这种情景的。但在锦衣卫禀报下，还是能想象出那种景致。
崇祯能理解，那些劫后余生之人，心中的感触。
的确，在人命如草芥的这个时代。当权者任何一丝仁慈，都足以让无数人活下去。
但同时，崇祯也明白，自己这一丝仁慈，更是让天下百姓对朝廷更加忠诚和归心。日后，无论是谁，再想忽悠愚弄百姓跟风造反，绝对没有可能。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有一口饱饭，冬天不挨冻，居有存身之所足以。华夏文明悠久的小农意识，同时也养成了华夏陛下极度的忍受和承受力。
非活不下去，陛下绝不会冒着灭族的威险造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