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明星稀,在古树的遮盖下整个暮魂领都显得格外阴森。南面的事宜大多都已解决,几堆篝火熊熊燃烧,映着的影子宛如妖魔狂舞。豺狼首领难得抬出一只整羊,扼断喉咙后就扔在地上示意凯撒先动嘴。
天吼部落中各个氏族有着明显的高低尊卑,只有最勇猛善战的兽人才会得到尊重,也只有他们在生活中的行为方式更偏向于人类贵族。像豺狼氏族这种声明不好的兽人种族,一般都还是茹毛饮血。
在凯撒的指挥下,荒羊被穿插在粗壮的尖木棍上进行烤制,没有配料干吃也比直接生吃好得多。看着金黄的油一滴滴落下,不断转动木棍的两只豺狼人口齿生津。
“喂,凯撒男爵,你能不能再多教给我们一点吃那个什么熟食的方法,这可是兽人部落中身份的另一重象征呢。”豺狼首领名叫花斑,很土的名字,但他父亲却觉得这才是一名真正的豺狼勇士该有的名字。
“不是不可以,你也知道,这里是我的领地,你们在这里也居住挺长时间了。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只要你们愿意加入领地建设并且听从安排。只要有足够食材,我什么都可以教给你们。”凯撒笑着说,我泱泱华夏八大菜系,随便掂出来一道都能让你爽翻。
“兽人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吗?还有那群精灵呢?”出奇的是花斑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露出了一副迷茫的表情,很难相信口口相传嗜血狂暴的兽人会有那样的神色。
“哼,我们精灵一旦决定依附于谁就绝不会生出二心!前提是需要得到我们整个氏族的认可。”被邀请来共进晚餐的弗丝琳铿锵有力地予以回击。
“这个需要一步步来,是很复杂的过程。如果你愿意加入,肯定可以在不断的磨合中找到两族和平相处的方式与态度。当然,绝对不能使用暴力!”凯撒仍旧是职业假笑,至少需要让别人看起来很舒服,人总是要干一些自己很讨厌的事情的。
“可是,你们人族不是一直有句话说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如果我加入,那你们对待我这一族会像对待同族一样吗?”花斑的豺狼面容上渐渐挂起一丝悲伤,眼神飘忽,仿佛不是在对众人说话一样。
“怎么说呢?万事可能都没有完全绝对的情况,譬如你加入我们,只要在日常生活中愿意去了解接受我们的风土人情,并且把同一个领地的居民当做自己同族来看,不招惹事端而是一视同仁的话,我觉得不出三年你们就会完全融入。毕竟无论是人类、精灵还是兽人都是有心的,将心比心嘛。”凯撒一时间也有些惆怅,毕竟作为一个准大学生,有些东西他也不太理解,课本上可讲不出人情世故和世态炎凉。
“哦,那……”花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族人捣了捣背部,便陷入沉默。
“其实只要有充足的食材和配料,一些上级贵族都没吃过的绝世菜肴我也可以给你们做出来。想什么麻辣羊蹄、麻婆豆腐、水煮肉片、叫花鸡等等,绝对让你们大开眼界。”凯撒已经大致摸到了花斑的心思,不怕你有需求,就怕你需求不够,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一连串闻所未闻的食物名称让在场众人都开始徜徉在幻想的世界中,就连精灵弗丝琳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领主。
“唉,羊蹄我知道,就是荒羊的蹄子吗?麻辣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啊,我还好奇麻婆呢,麻婆豆腐,豆腐是什么,是麻婆做的吗?”
“叫花鸡,是不是说有那么一种野鸡,一鸣叫就会叫出一朵花来。”
众人议论纷纷,劳伦斯他们一脸愉悦地站在凯撒背后,瞧见没,这就是我们领主,光是几道菜肴就能让你们为之神往的高贵存在!
看着慢慢焦黄的烤全羊,凯撒拍拍手站起,随手拿过一捧晒了一下午的赤棘角果,在掌间磨碎后洒在转动的食物上。一股奇异的香味慢慢弥散开来,引得一些劳动汉子腹中传来“咕咕”声。
“赤棘角果!这东西都烂在丛林里一大堆了,有什么用吗?”弗丝琳好奇开口,她们氏族背后的丛林里有好几处赤棘角果的产地。
“调味呗,会让这只烤全羊更加好吃,味道到时候你尝尝就知道,再烤一小会儿就行了。”凯撒先是对着弗丝琳微笑回应,然后向两只豺狼人强调时间。
傍晚无事时,他坐在巨树背面练习元素掌控的能力,无意中将那果子放在指尖燃烧,接着一缕特有的呛味让他眼睛生涩。抱着就尝一口的心态轻轻咬下一点,有些像辣椒但略咸。
“那个,凯撒男爵,为了庆祝您的领地迈出第一步。我们豺狼氏族要向您献上仪式,需要比斗,请您尊敬我们的风俗,将心比心。”花斑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弟突然出声,看着凯撒露出獠牙。花斑也扭头看来,眼神中有些许不明意味。
“当然,我会尊敬你们的仪式,劳伦斯,塞西尔,杰西拉这三位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要挑哪个你随意。哦,对了,我们的风俗是只有打败随从,才能挑战主人。”早有警觉的凯撒瞬间抓住他言语中的漏洞,就是不跟你一起比斗,反正你也没说一定要和我。不是将心比心吗?我同意比斗,人还是你们随意挑,如果你不尊重我的风俗,那就是光速打脸。
“呃,可是,要和主人比斗才能显示我们的诚意。”
“我已经感受到了诚意。”
“他们三个……”
“放心,医疗费我出不用你赔。”
“我……”
“没什么事就开始吧,大家都等着呢,羊也快要好了。”
连续三句打断,那名被叫做灰风的豺狼人只好硬着头皮指向其中一个,好死不死选中了劳伦斯。看着劳伦斯和其领主相同的招牌笑容,他的心头泛起了一阵不详的涟漪。
花斑看着两人打斗意兴阑珊,似乎早已云游天外。刚才灰风说出“将心比心”的时候,他其实是希望凯撒与之前谈论的背道而驰拒绝接受,那样自己会坚定兽人与人类不能并存,从而让日后的劫掠显得心安理得。可现在……
场上的比斗双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劳伦斯是正规大军团出身的百夫长,而灰风只是四处游荡劫掠弱小的低等兽人。场边,一众居民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角斗。凯撒则和弗丝琳友好交谈起关于吟风氏族的事情。
“啊,嗷呜呜,疼疼疼!放手,放手。”灰风左爪被劳伦斯紧紧攥在手中动弹不得,角度已经临近骨断,右爪则悬停在半空进退两难,只因他的剑尖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失礼了,灰风兄弟。”劳伦斯微微躬身,这是他认为自己该说的,放在以前不宰掉就不错了,那会像现在一样以礼相待。
“你你你,你叫我什么?”
“灰风兄弟啊。你不叫灰风吗?”
“叫叫叫!呜哈哈,呜呜呜,老大,他叫我兄弟。”
“没出息的傻狗,滚一边去!”
“哦,好吧。???。”
香味已经蔓延全场,赛达斯掏出短匕割下一块肉放在木盘上呈到凯撒面前。
“唔,大概味道出来了,不过还是有很大的不足。大家都尝尝吧,虽然不够,但以后会好起来。”
“呜啊啊,这是荒羊肉?我们以前吃的真是荒羊肉吗?老大。”
“唔,好香啊,凯撒男爵,你可真厉害。”
“好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