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让人把上的碎片给收拾干净了,看到珍妃笑而不语,便担心的问:“娘娘,你不要紧吧?千万要稳住啊……”
珍妃唇角一扬,一拂衣裙坐在软榻上,恶狠狠的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宫岂会这般容易被打倒?本宫已想到了一个让雪贵人万劫不复的法子。”
艳冰原以为她会气急攻心,湮没了理智而做出些害人害已的事,这样,王后就可以一箭双雕除去两大要害。岂想珍妃果然有些心计,如此之快便想好了对策,艳冰掩不了一脸的惊异,问。
“不知娘娘有什么高策?”
珍妃不屑地睨了她一眼:“你有你消息的来路,但本宫也有本宫的渠道,不过,说与你知,也无防。”
珍妃说着向碧儿使了个眼色,碧儿走前一福,说:“昨天有个宫女子来找娘娘,将雪贵人夜会琛亲王一事告知了娘娘,据说两人含情脉脉,还赠了信件,这种藐视君上,不守妇德的女人,娘娘早准备把的恶行上禀大王。”
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更何况后宫事非纵横之地,望月台短短一幕,不知给多少歹人给窥见了,更有甚是,只怕有些人一天到晚只等着拿你把柄……
艳冰一惊,忙问道:“有这种事,早看出她与琛亲王有些意思,想不到如今做了贵人两人仍藕断丝连,真不要脸!娘娘打算怎么办?马上禀告大王吗?”
珍妃慵懒地倚倒在榻上,一脸妖魅:“不急,抓贼要求人赃俱获。”
富丽堂皇的清思宫,金鼎焚香,非常雅静,王后候在偏殿呡着香茗,等着见太后。
这时,李公公在外面向芳菲细声招手,王后此状,便知情况有异,李公公才会让芳菲出去说话,便点点头默许了。
李公公与芳菲在外头交头接耳了几句,芳菲随后便急步赶回,在王后耳边细声道。
“娘娘,华贵人那边传来消息,说雪贵人与琛亲王望月台一事已被珍妃知晓,她打算拿此事作文章……”
王后摇摇头,眼含厉色:“这个珍妃,真是不可小看了她,本宫原本还想当作杀手锏以备后用,她倒想早本宫一步使用了。”
芳菲问:“娘娘,这事抖出来,王爷也脱不了关系呀,可太后和他关系非常,娘娘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本宫想想……”王后一脸的算计。
“在嘀嘀咕咕什么呀?”太后的话从后传来。
王后马上收了脸色,平静的站起来扶太后在鸾座坐下,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面露和色道:“臣妾是来找母后谈谈天的,不料,母后凑巧在佛堂,只好先候下了。”
太后轻叹一气,无奈道:“年老了,这光耀殿最近也去的少,走动许许便觉得力不从心,只好在清思宫后堂拜拜神佛。”
王后:“母后虔诚仁慈,上天一定会保母后身体安康,心想事成。”
太后语重心长道:“哀家倒不奢望什么,只希望看到你们好。”
王后顿了顿,面有为难之色,吞吞吐吐道:“母后……”
太后垂着眼帘,两个婢女恭敬的替她捶着肩头和腿盖,听王后欲语难言,便挥手放两下婢女退下了,问她:“有话就说吧,敢情又受什么委屈了?大王那边,你贵为王后要多担待些。”
王后垂下眉头,一脸凄清无奈:“臣妾虽为此事担忧,却也知大王心不在臣妾身上,也勉强不了,不过……臣妾另有一事,想想还是禀告母后为好,刚福临宫人来报,说前几日的一个晚上,有人曾无意瞧见雪贵人与琛亲王在望月台夜会,也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太后闻言脸色一变,忙问道:“此事可还有人知晓?”
王后知道太后有意护琛亲王,但此事不张,也难治雪贵人,这并非她所愿想,只好唬着太后,吞吞吐吐道:“没……没有。”
太后一脸郑重的告诫王后:“记住,此事事关琛亲王,切不可传扬,大王对手足可不会留情,如今可栽不起这跟头。”
王后福福首:“是,臣妾尊旨,天色已晚,臣妾就先行向母后告退了。”
待王后一离去,太后顿怒:“这雪贵人可真是个祸水,万公公!”
万公公来到她跟前,恭敬道:“太后,奴才在呢。”
太后:“让人通知琛亲王明日进宫见哀家……还有,你觉得那雪贵人怎么样?是不是个不祥之人?”
万公公为难,却又不得不答:“雪贵人……起初看她是个还好的姑娘,人善又娴静,只是从近时日看来,怕也不是个单纯的主。”
太后凤眼一眯:“深藏不露啊……这最令人防不胜防的便是暗处的敌人,可不能让她坏了哀家的大事。”
万公公道:“一个小女子,不至于吧?在这后宫只有兰贵人与她交好,但兰贵人心性纯良温厚定不会有恶举,雪贵人一人应该折腾不出什么事来。”
翌日,天色阴暗,黑云压城,整片王都一片压换抑,完颜臻接到旨意,进宫向太后请安。
完颜臻与完颜御宇有着相似的眉眼,英俊剑眉,明朗的星目,但气韵神情却截然不同,他一身暗纹金边紫袍,迎步生风地来到偏殿正中,垂头一福。
“儿臣给母后请安。”
不比完颜御宇那冰冷中带着温柔的声音,完颜臻声音是很纯粹的爽朗。可是,过了片刻,头顶却一直未听到太后赦礼的声音,他暗下疑惑着,缓缓抬起头,见太后黑沉着脸望着自己。
完颜御一惊:“母后……”
太后一脸不高兴,也没有让完颜臻入座,嘲讽道:“怎么,琛亲王还知道哀家这个母后吗?”
完颜臻:“儿臣不知母后所说何意?”
太后没好气的别过头,一脸愠愠不欢走近窗边,望着上空的阴霾道:“你忘记母后的嘱咐了?小心行事,千万别在这宫中惹出什么祸端,人家正愁抓不到你把柄呢。”
浩大宽敞的殿中,迸退了所有的宫人宫婢,太后的脸阴好比黑云,完颜臻静地看着她,半晌道:“母后,出什么事了……”
太后瞪了他一眼,气愤的拂袖回到座上,逼视着问他:“有人看见你跟雪贵人在望月台夜会,可有此事?”
完颜臻一震,应着了太后凌厉的目光。
“轰隆隆……哗哗哗……”外面毫无预兆的一阵暴风雨点刮下来,重重地痛击着地面,雷鸣声躁,震耳欲聋!
两人丝毫不为这场暴雨所动,对视着,过了许久,完颜臻道:“只是偶然碰见。”
太后脸更阴了:“那就是真的了?宫中口舌众多,一传十,十传百,今天能传到哀家耳中,明日便会传到大王耳中,你还要不要这个王位了,你还顾不顾忌母后的用心……”
完颜臻侧身负着手,一脸凝重:“母后,儿臣对那个王位并不是十分的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