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苗元帅将会重出江湖,统领军队讨伐红色黎明。
虽然目前来说这只是传闻,但是人们都愿意相信这不是空穴来风的事情,同时也认为这个烂摊子非这位老元帅不能处理。
于是这位淡出军界政界很多很多年的老家伙再次成为了炙手可热般的人物,为世人所追捧。
皇帝陛下所宠幸的僧侣、牧师还有弄臣们大力的吹捧他,纷纷前来拜见他,与他拉关系,还要帮助他的儿子们做高官。
议会里的人,还有贵族们,乃至于军方的一些人,都来拜见他,与他像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一样交谈。
可他的老朋友们都已经死了啊!
这群人似乎对这位久负盛名的元帅级人物可以剿灭红色黎明组织这件事情毫不怀疑。
并且一致认定这是他重返巅峰掌握军权的契机。
在军队四分五裂的当下,一位威望极大的传说级别的老元帅的重新出山,一定会改变军队现有的格局。
只要他能胜利。
经历了大叛乱的灭绝风波,谢苗元帅早已没有当年的锐气,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用笑脸迎接这些往日里他最为瞧不起的家伙们,与他们攀谈,举办宴会,谈笑风生。
然后忍着恶心回家再吐。
妻子心疼的劝说他道:“不想喝就别喝那么多,那些家伙没一个是好人,都想着从你身上捞好处呐!”
谢苗撑着膝盖喘了一会儿气,然后直起腰身擦了擦嘴,摇了摇头。
“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呢?但是,我没有选择,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没有选择。”
“需要你的时候把你捧到天上去,不需要你的时候,甚至差点要了你的命,这样的国家,值得你这样付出吗?”
妻子悲愤的问道。
谢苗沉默了许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家里的氛围一直很沉闷。
他披着外衣,缓缓走向了玄关,伸手打开了房门。
然后他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上了年纪的老绅士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和煦的微笑,恭敬的向他鞠了一躬。
“有段时间没见了,久疏问候,元帅。”
“维特议长?您来找我?”
站在玄关前,谢苗满心都是疑惑:“您有什么事情吗?”
“难道我连进入元帅家房门的资格都没有吗?”
维特笑眯眯的站在门口,保持谦卑的姿态。
谢苗沉默了片刻。
“请。”
他让开了身子,请维特进入了他的家门,并且引着他进入客厅,请他在沙发上坐下。
“那么晚了,我应该没有打扰您休息吧?”
“您都进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还是说您以日理万机的议会议长的身份向我这个赋闲在家二十年的老头子表示嘲讽?”
谢苗从柜橱里拿出了一瓶红酒,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了维特——
维特到底不是那种厚着脸皮借宿在他家里的套近乎的人,一杯酒还是要给的。
“谢谢。”
维特接过了酒杯,稍稍喝了一口香醇的红酒:“很香醇,这是很好的红酒。”
“奥瑞克酒庄的红酒,在整个圣骏堡都很受欢迎。”
谢苗坐在了沙发的主位上,晃了晃酒杯。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
似乎为了缓解这样的尴尬场面,维特看到了沙发旁的收音机,便主动开口。
“您有晚上休息前听广播的习惯吗?您喜欢听什么广播节目?我和我的妻子都喜欢听圣骏堡电台的滑稽戏,每天白天承受那么大的压力,晚上听听滑稽戏,还是很有意思的。”
“我听不得滑稽戏,我喜欢听人间惨剧。”
谢苗冷笑一声,伸手打开了收音机。
那个女播音员的声音不再哽咽,而是充满了力量和进取的意志。
【在我们红色黎明看来,没有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之分,只有压迫者和被压迫者,感染者不过是残暴的乌萨斯当局为了转移矛盾而特意创造出来的替罪羊罢了!
若要拯救感染者,就不能只是拯救感染者,而要一起拯救整个乌萨斯帝国内所有被帝国政府压迫的被压迫者!这是我们奋斗的目标,是我们要走的道路!
红色黎明奋斗至今,所谓的就是推翻残暴的乌萨斯帝国政府,惩治所有一手缔造如今局面的罪犯,为所有被压迫致死的被压迫者们向乌萨斯帝国政府讨回公道。
然后重新建立起能让感染者和非感染者和平共处的幸福国度,让大家携手,一起为拯救不幸感染的同胞而奋斗,最终找到能完全治愈矿石病的方法,终结掉这个来自于这个世界的残酷的诅咒。
我们是被压迫者解放组织红色黎明,我们是一切勇于向不公正的命运发起强袭的感染者和非感染者携手组成的解放组织,我们不会被复仇的烈焰迷住双眼,不会被不公正的待遇蒙蔽心灵,
一切愿意为了摆脱这残酷命运而奋斗的人们,无论是感染者还是非感染者,不分种族、性别、年龄,红色黎明都愿意接纳,并且平等对待,都是我们的同志!
我们是被压迫者解放组织红色黎明,我们在海尔新基,乌萨斯帝国西部边陲的移动都市,海尔新基,所有理解、愿意支持我们的同志们,请加入我们,一起为了明天而战斗!】
谢苗伸手摁下了关机键,激昂的女声戛然而止。
维特的面色变得更加尴尬了。
“我听说帝国议会通过了一条法令,现在帝国是完全不允许收听红色黎明的广播的,哪怕只是稍微听一下,只要被发现,就要被处死,这是真的吗?”
维特咳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元帅,红色黎明的广播太过于具有煽动性,会严重影响帝国的和平与安定,这是我们不能接受的,也请元帅理解,不要对外声张。”
谢苗举起酒杯,稍稍的啜饮一口杯中香醇的红酒。
“是吗?好,我不会对外声张的,那么,维特议长可以告诉我了吗?您那么尊贵的人物到我这个老朽的家里来,有什么事情吗?难道您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这个老朽为您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