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惊一乍的,把智果弄糊涂了:“敢问这位长老,你认识老僧吗?”
那和尚惊讶地说:“师父,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释怀。这法名还是您老人家在江南给取的呀!”
这下智果更糊涂了,心想自己从没有去过江南呀!他不解地问道:“这,这话是从何说起呀?”
释怀一看,这老和尚是年龄大了,把十年前的事情都给忘了,就说:“请师父先移步到禅房安歇,徒儿慢慢给你说。”
带着疑惑,他和空海进了释怀的禅房。
一进禅房,释怀就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说道:“师父,你真的忘记我了?我是那个有缘人呀!”
智果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赶紧扶起释怀,说道:“我知道,你遇见的一定是我那孪生哥哥无量。你看仔细了,我左耳垂上没有黑痣呀!”
释怀听他这么一说才明白了,不好意思地说:“阿弥陀佛,还请长老恕小僧冒昧!”
这时得到消息的觉明和几个和尚来了。大家见到智果后,一起向他施礼:“阿弥陀佛,见过长老!”
这两下一说,释怀和智果这才认识了。智果告诉释怀自己有一个孪生的哥哥也出家为僧,云游江南一带,行踪飘忽不定,自己也是多年未见到他了。
智果虽然没有说为啥兄弟二人都出家,可释怀知道,这其中必有重大隐情。即使这样,他也感到智果特别亲近,加上知道智果原是这寺里住持,又建造了三庵五寺,对智果是非常敬重。
智果休息了一会儿,就前往土堡参加庆功宴席了。
这时候的苏家大院张灯结彩。苏定北和刘元刚近三年没回来,慧娘和娥娘各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孩子差了三天。现在已经两岁多了。
大家非常高兴。苏家是大摆筵席,要好好庆祝一下。
董如海、李刚、王策和杜周他们几个正在举杯喝酒的时候,苏福过来说:“你们看谁来了?”
大家一回头,只见智果大踏步的过来了。大家赶紧起身迎了上去。那智果高颂佛号:“阿弥陀佛!看来我老和尚还是蛮有口福的嘛!哈哈!”
大家落座之后,高兴地说着话。这时李三娘和黄氏抱着孩子过来了。李三娘笑着说:“早听说禅师是世外高人,我们姐妹想让禅师看看这两个孩子,让他们沾沾光!”
智果赶紧起身,端详着,这两个孩子。只见这两个小家伙都是胖乎乎的,瞪着眼睛看着智果直笑。刘元刚的儿子在李三娘的怀里挣扎着要伸手去抓智果脖子上挂的佛珠。
谁知还没等孩子手抓到,那九天佛珠竟然嗡嗡的响了起来,惊得大家当时就呆住了。智果是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这孩子名叫什么?生辰八字赶紧告诉我!”
李三娘紧张地说:“乳名阿灵,大名刘梓明。长寿二年六月初五申时出生。”
只是那个九天佛珠不知为什么声音越来越大了。只见黄氏怀中的孩子一瞪眼睛,使劲地喊了一声,那佛珠立刻没了音。这下智果更惊讶了,急忙问道:“这个娃娃名字,和生辰?”
黄氏说:“乳名阿桂,大名苏兆辉。长寿二年六月初八丑时。”
智果听完,双目紧闭,手捻佛珠,屏息入定。
周围的人都不吃喝了,瞪大眼睛望着他。那两个孩子却不管这些,嘻嘻地笑着,挣扎着要下来玩。李三娘和黄氏哄着,不让走开。
过了一会儿,智果睁开双眼,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两个娃娃,竟然一个惊醒佛珠,一个能安抚佛珠,将来必成大器呀!”
听完这话,大家都一下笑了,刚才紧张的气氛又变得热闹起来了。
宴席散去,智果却要单独面见苏老夫人。
在后堂里,两人坐下后,支开了九娘和苏福,老太太笑着说:“长老这是有话对我说呀!”
智果忽地站了起来,双手合十,一脸凝重地说:“阿弥陀佛!老夫人,请恕小僧刚才在宴席上妄言之罪!”
“什么?妄言之罪?”苏老夫人惊讶地问,“长老,这话咋说?”
智果说:“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小僧对两个孩子命数只能说谎。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你快点说呀!长老。”苏老夫人一下子就急了。
智果说:“我这佛珠是先是玄奘禅师西行天竺时,菩萨所赠。能惊动九天佛珠的非仙即妖。这阿灵竟然能惊动佛珠,而且他八字缺水,却生在六月,凶兆呀!”
“啊,这,这如何是好?长老是世外高人,你得救救这孩子呀!”苏老夫人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智果说:“老夫人不必难过。佛法无边,好在阿桂这孩子能镇住佛珠,不至于造成大祸!只不过,二人六岁后得分开,十六岁时必须住在一起,不然影响他们运数!”
苏老夫人一听赶紧说:“一切全凭长老做主!”
智果说:“老夫人,三年后,自有人前来带走阿桂。到时你们不必惊慌,当他十六岁时,自会还家。只是他走之后,你们要好生调教阿灵呀!但是天机不可泄露,老夫人不能对别的人说起这事情呀!”
苏老夫人激动地说:“我回头会安排妥当,请长老放心!”
智果从苏府出来后,又找到李刚烈说起慧能的事情,两人不住地惋惜。最后商量这事情暂时先瞒着慧能的儿子范靖远,等到合适时间再告诉他。
晚上回到庙里,释怀找来了。他对智果说:“禅师,我这些年虽然专心坐禅,可心中总有不明之处。我想拜长老为师,还请长老恩准!”
智果笑着说:“我兄长为你起了法名,就等于已经收你为徒了。我算作是你的师叔吧!我在土堡这些日子里,你就先跟着我到处看看,也结识一下塬上的三庵五寺的住持,今后有事也好相互照应。”
释怀赶紧起身施礼:“阿弥陀佛!多谢师叔成全!”
就这样,释怀跟着智果走遍三庵五寺,这天来到最师崆寺。寺里住持无相赶紧迎了出来,他对智果说:“阿弥陀佛!老禅师你果然如约而至!小寺满院生辉呀!”
智果笑着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普华寺的释怀长老。这是无相长老!”
两人赶紧双手合十,相互说道:“阿弥陀佛,见过长老!”
智果对无相说:“你命人准备一下,我要在大殿诵读金刚经!”
无相一听,赶紧招呼寺里的僧人,在大殿里焚香准备。
诵经完毕,智果把释怀和无相叫到一起,支开其他僧人后,压低声音说:“我要嘱咐你们两个办一件事情!到时候你们这样......”
证圣元年(公元695年)正月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情。女皇的面授薛怀义因女皇另有新宠张昌宗、张易之兄弟,冷淡了自己,便怀恨在心,放火烧了明堂和通天佛屠。这一下激怒了女皇武则天,她命侄子武攸宁带人打死了薛怀义。
一波刚平又起一波。洮州刺史丁文盛来报,说吐蕃军队又来扰袭临潭。这临潭是洮州府所在地,位于吐蕃与唐朝的交界处,是唐朝进入吐蕃的门户。它北蔽河湟,西控西域,东济陇右,战略位置非常重要。
临潭如果丢了,那大唐就十分被动了。武则天急忙宣王孝杰进宫,册封他为朔方道大总管。娄师德为副总管,,率兵十万,立即奔赴桃州防御。
这娄师德现任刑部尚书,和王孝杰算是老相识了。当年王孝杰被俘后,就是娄师德和土堡谈判,接回来的。女皇之所以这次派娄师德和王孝杰出征是因为他曾经长期河源、凉州一带戍边,熟悉当地情况。可王孝杰觉得自己过去不光彩的事情的见证人和自己一起出征,不是件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王孝杰回到三桥大营,立即发出军令,命李刚烈、刘元刚、苏定北立即到三桥集中。临走前这一天,李刚烈却突然浑身发烧,卧榻不起。苏定北一看,只好和刘元刚两人前往三桥了。
王孝杰一听李刚烈病了,十分担心。他本想在路过咸阳时去看看李刚烈,可军情紧急不能耽搁,只好先奔赴临潭了。他心想这慧能死了,刘元轩留在安西,李刚烈又病了,自己和娄师德带着自己原先的几个都尉,身边连一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这可咋办呢?
想到这儿,他不由地担心起这次西征的胜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