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都没问题呀!”白梦婷说道。
什么戒酒戒欲、归隐深林,不过是推脱之辞罢了,她看得很清楚,一个在醉香苑出入的男人,怎么能戒掉酒色呢?
只要阿亮承下婚约,到时候凭她的美貌与智慧,就不愁拿不住他。
“你可能高估你自己了,我要做的是大事,肯定需要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年地东奔西走……而你贵为城主千金,怎能跟我去挨饿受冻呢?”
“为什么要挨饿受冻呢?”白梦婷指了指身后的白家武者团,说道:“你想要亲近自然,苦修悟道,然后有进展就出山找修真天才过招嘛,我明白的。但是这也不代表要独自一人进山冒险嘛,越是这种时候,才越是需要人手和财力的支持,我的白家武者团全听你差使,到时候我们带足物资,那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于亮不由得侧脸扫视一旁抬头挺胸、站得笔直的白衣大军,但很快摇了摇头,暗暗鄙视自己龌龊的小心思。
“我不能占你便宜……”
“你我两人是带着婚约的夫妻嘛,不分彼此!我的还不都是你的吗?”白梦婷继续蛊惑道:“再者,你也没占我便宜啊,我们是强强联合嘛。我有人数的优势,你有实力的优势,有了你,武者团的整体实力就更加强劲,我没吃亏的。”
白梦婷双手捧着储物戒指,在于亮面前晃荡一下,发出叮叮的响声:“我们成婚之后,这些漂亮的小戒指,兜个圈,都会回到你手里哟!属于你的,都还是你的哟!”
不得不说,这一句话真是说得深入人心。于亮最不喜欢别人占他的便宜,让他去打白工,这些哐当哐当的小戒指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如果不是为了划清界线,作出一点补偿,哪怕只是一小小枚,他都不愿意往外掏。
但白梦婷高超的谈判技巧和对龙心的洞察也让他警惕起来。
他差点忘记站在他面前的,是精通阵法的人族天才!
阵法都能学通的,算盘能不精吗?
明面说的是给他白家武者团,资助他探索山林。但细细琢磨下来,却是他这个实力最强的给她的白家武者团“亲近自然,苦修悟道”,然后给她南江白家“偶尔出山,挑战天才”吗?到时候,精兵武者还是她的,扬名的是白家女婿,有他于亮什么事?怎么看,都是白梦婷赚大发了呀!
再者,寻龙一事,凭他被卫道神硬生生拔上来的实力,还能有什么阻碍是需要人手去克服的呢?刚刚在秘境,以一敌万,游刃有余,但如果身边多出一个武者来助阵的话……
确定不是给他帮倒忙吗?谁保护谁呢?
打白工!是打白工无疑了!
白梦婷,你跟黎鹤那种虽狠但蠢的憨憨相比,真的好不一样。
软刀子扎人!
欺骗他纯真的感情!
幸好没被她骗到手!
“呵呵,你以为我看不穿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白梦婷吃了一惊,想起幻梦花海的梦境,脸色变得羞红,低头用小布囊收起手中的储物戒指,借机躲开于亮的视线。
她还以为阿亮所说的,是先和他绑住,再慢慢调教、见机拿下的小心思。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嘛。”
于亮叹了一口气。确实,虽然不必要,但有个武者团跟随伺候,打点生活琐事,还是很舒服的。
“但是,我是要做正经事的呀!”
寻龙救族,是头等大事,他已经做好了吃苦受累的心理准备。
“跟我在一起,也不一定非得做不正经的事嘛……正经事你也需要我呀,比如说一些天才汇聚的演武大赛,多少家族宗门没有收到邀请,到了现场都进不去呢!你要是想跟高手过招,也得先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呀,这一片我都熟,改天就带你去串串门……”
白梦婷手腕挎进于亮的臂弯,拎着他往老爹和于宗主的方向走:“反正这婚约你是逃不掉的了,现在先跟我去打个招呼……你呢,要多想想其中的好处,收起你那套大野人的豪迈,一个人像无头苍蝇那样东兜西转,怎么能有长足进步呢?虽然你这次能独闯秘境,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单打独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话说得挺在理的,于亮只能任由她将自己拖到宗主和白城主面前。
这时候,他忽然有些紧张。也许他能在一群金丹修士的攻击中反打一手,不让自己吃亏,但在两位真正的修真大佬审视下,他还是不够看的。
实话实说,在一人独霸的小渔村和秘境呆久了,生杀大权突然回到别人手里,还真不太适应。
白梦婷举起拳头,打了他手臂一下,嗲嗲地率先告状:“爹!于伯伯!阿亮不肯接下婚约!”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过!”于亮心下一慌,赶紧否认。
“是真的!他说要钻到深山里去,一个人,去感悟天道。”白梦婷将“一个人”三个字咬得极重,随后又变回甜美的声调:“然后我说我可以跟着去呀,你出山找高手切磋,我也可以帮忙呀……但是他还是摆着一张臭脸,实力强了,就觉得我一介女流帮不上他的忙……”
两位大佬知道是小两口耍花枪呢,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于景林便说道:“阿亮,梦婷是一个好女孩,你可不能去欺负她。”
白孟生却仔细地打量起于亮来:“哈哈,小伙子你已经修练了炼体功法?到第几层啦?”
白城主的双眼比白梦婷还要有神,看得于亮心里发毛。
宗主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跟白城主对视几秒,继而有点小心翼翼地问道:“修练的是什么功法?练到了第几层?”
于亮顿时反应过来——炼体功诀可是魔功呀!
修为越深,自然就越难以扭转。即便他修练的是卫道神修改版,但谁又会相信呢?当然是宁杀错,不放过咯。
“第四层,算是很严重了么?”
“哈哈哈哈,了不起呀,真是后生可畏,怪不得说要到深山去修心养性呢!老于,你可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出来,要你何用哟?”
宗主听到这话,脸色也变了变:“阿亮,你说的是真是假?”
从面前那人严肃的目光之中,不难读出某种“失职”与“悔恨”的感情来。也许,在他看来,清理门户已经是他在最后唯一能做的事了。
“嗯,是真的。”于亮回想起当年第一次逃离宗门的情景,那时候,对战宗主只有死路一条,全靠一纸三千里大挪移符给他续了几年命。而现在,说不定,他可以靠自己了。
“要不,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