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有些事,只有亲身经历着,才会觉得有多么漫长。
秦艽回想起自己的修炼之路,一直是平平无奇,尤其在去年乡试后,被同族和公孙家的小辈不止一次的取笑,除了父亲和阿宝坚定的维护自己外,明月是第一个如此认可自己的人,秦艽竟眼睛一酸,好在湖水未干。
“谢谢你,明月,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秦艽看着明月的眼睛说道。
“没事儿的,就一枚凝气丹而已,秦艽哥哥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跟我说。”明月并不知道秦艽心中所想,以为秦艽是觉得自己逃难在外,凝气丹需要节省着用而已。
“今日我本想回到这个山谷修炼的,没想到碰上秦艽哥哥突破,真是可喜可贺,要不...要不我请秦艽哥哥喝酒吧!”明月稍作迟疑后,突然提议道。
秦艽听闻,先是一惊,问道“你会喝酒?!”随后看向邵义。
显然邵义并没有做出严管小辈的架势,反而从纳袋中掏出一坛佳酿,大笑一声,说道“明月小姐的酒量,老夫也已见识过了,今日确实是喜事一桩。躲躲藏藏这么久,是有段时间没像今日这般开心的了!”
秦艽听闻,爽快的答应道,“好!今日,咱们便不醉不归!”
三个人围坐在山脚下,面对着小湖,邵义取出3个青花瓷碗,各自斟满酒,酒香四溢。
“好香啊!”秦艽猛吸一口。
秦艽突然问道,“明月,这个小湖十分隐蔽,当初你是怎么发现的?”
明月轻抿一口清酒,嘻嘻一笑,说道“我对山川大河有着特殊的感应,这个山谷几乎是四面环山,仅有这一条小道的缺口,正是藏风纳气的宝地,在此修炼,灵气充沛,而且久聚不散。”
秦艽听闻,顿时一拍大腿,说道“怪不得今日我来到山谷,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神清气爽就对咯!”邵义听闻,哈哈一笑,说道“秦公子所言不假。这世间,很多大宗门都是建立在灵气充沛的名山大川内,这样后辈修炼起来,也会比普通人快很多。再加上特定的修炼功法,自然成长很快。”
秦艽听闻,微微点头,“怪不得佘妙音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风范。”秦艽在心底想道,同时也忽然觉得,外面的世界肯定很精彩。自己从未走出过天河镇,在他的心目中,秦天已经是天才般存在了,听邵义这么一说,原来很多时候是可以通过捷径成功的。
明月见秦艽若有所思,对着他轻声说道,“秦艽哥哥,是在担心3日后的乡试么?”
“我...”秦艽被明月突然这么一问,竟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他确实担心自己在乡试的表现,并不是说他不自信,而是...很多时候自信不能解决问题。
“这些年,秦家与公孙家的矛盾越来越大,碍于家族生意,小辈间不允许出现大的冲突,但家族间的矛盾往往会在我们小辈身上放大。”秦艽倒上一碗清酒,一饮而尽,继续道“今年,是我洗刷屈辱的机会,但我与公孙贾有个约定,3日后的乡试,我会接受他的挑战!”
明月自然知道这个公孙贾,当日邵义在紫云轩被一道神秘的气息吸引,伫立在门口感受气息的来源,但仅仅是一刹那,那道气息便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他被秦艽叫住,并赠送了些酒食。也是那日,她从邵义的口中得知了公孙贾这个人。再后来,他借九叶人参刁难邵义,在当铺门口唆使族弟与秦艽交手,都让明月加深了对公孙贾的厌恶。但不可否认,这个公孙贾确实有修炼的天赋。
同时,明月想到自己悉心照料的紫电驹此刻正在公孙家,总有一日,她会去解救紫电驹。所以明月说道,“秦艽哥哥放心,那个公孙贾敢倚强凌弱欺负你的话,我定饶不了他!”
秦艽看着面色泛红的明月,噗嗤一笑,说道“我一大老爷们,怎会让你个小姑娘替我出头。”随后一拍胸脯,继续道“在天河镇,我秦艽定会保你和邵叔周全!即便是公孙贾的父亲公孙权,我也不惧!”
说完,秦艽便拉着邵义满饮一碗,而明月则是优雅而含蓄的小酌一口。
三人从中午,一直喝到太阳西落。奇怪的是,秦艽非但未醉,反而越喝越清醒。随后他将二人搀扶着,往紫云轩方向走去。
邵义今日是真的喝多了,也许是这么久一直被九阴追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故而喝得最猛,回到房间后便倒头就睡了。嘴里还不忘说道“秦公子...原来,你酒量这么大!老夫...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嘿嘿...其实我从未见过...明月小姐她...她喝过酒。今日,她真的是替你高兴,替你高兴!”
秦艽听闻,回头看着满脸潮红的明月,突然心中一暖,同时颇为自责,在心中说道“怪不得你每次都只喝一小口,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海量呢!我这个人真的是...唉,别人说什么我都信!”随后又自嘲道,“不过,只怪这话是从你口中说出的。”
将明月扶回房间后,便立刻叫来紫云轩的女侍,让其留下来单独照料。当秦艽帮忙关上窗户时,听到睡着的明月喃喃道,“秦艽哥哥...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啊?我看到...你突破后,眼中并没有过多喜悦,反而...多出一些红血丝...你们中州的人常说一酒解千愁,我也想试试管不管用。”
秦艽听闻,竟鼻子一酸,也许这是少女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吧。于是秦艽在心底自嘲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实力上涨后,泪点反而下降了么。”
看着熟睡的明月,他缓缓走到床边,对着明月轻声说道,“不知为何,见到你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随后将被褥压好,并招呼女侍留在房中悉心照料,这才放心的离开。
走出紫云轩,夕阳正巧躺在地平线上,犹如一个大红灯笼。
“唉呀,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看得人家都要感动哭了!嘤嘤嘤~”突然一个萝莉声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秦艽当即回头,除了门口招呼来客的小二,并无他人。于是环顾四周,依旧没有发现可疑踪迹。
“难道是我幻听了?”秦艽自语道。
“讨厌,你没有幻听了啦~”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秦艽可以笃定,此人是在跟自己对话。
“谁!赶紧出来,别装神弄鬼!”秦艽对着周围大声喊道。惹得紫云轩的小二和过往商客停足观看。
“这人是怎么回事?喝大了吧?”周围人闻到秦艽身上的酒气,打趣道。
“别喊了啦,找个僻静的地儿,咱们聊聊!”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这次的要求更过分,直接邀请秦艽找个小树林密聊。
“哼!肯定又是公孙家那几个小贼在戏弄我”秦艽在心底想道,于是喊道“小爷可没心思跟你玩儿,走了!”
“别走,别走嘛!我就是怕这人多眼杂的,突然冒出来,会吓着这帮没见过世面的人。”
秦艽一听,哎呦,终于服软了,“哼,来到天河镇的,哪个不是走江湖的,有啥可怕的!”
众人听得更加纳闷了,心想这人肯定是喝醉酒了,在这耍酒疯了,一个人自言自语。就连小二都跑过来,问道“秦艽公子,要不先到楼上雅间喝杯清茶,解解酒再走?”
秦艽听闻,反问道,“什么解酒,你们没听到有个女子声音么?”
小二被问得一愣一愣的,看看秦艽,又看看周围人,只见周围人皆耸肩摇头,“没...没有啊!”
“没有!?”秦艽吃惊的问道,“难道是我喝多了?”
于是摇摇头,又喃喃道“没上头啊!”
众人见状,基本上已经确定,此人就是喝大了,于是挥挥袖子,走开了。
“你人呢?别走,赶紧出来!”秦艽突然喊道。
这一喊没把神秘“女子”喊出,却把刚要散去的行人叫住了。
“当真?”过了一会,那声音再次响起。
秦艽见周围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有些不耐烦了,“什么当真不当真的,有本事出来,让小爷见识下庐山真面目!”
“那...好吧!把手打开。”
“什么把手打开?”
“哎呀,让你打开就打开了啦!”
秦艽无语,颇不情愿的伸出左手。
“不是这个手啦,换一个。”
秦艽不耐烦的张开右手。
“我去!什么鬼!”秦艽反手一扔,将一团毛绒绒的东西扔了出去。
还不忘出声问道,“你们...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被我扔出去了?”
其他人点点头,但表示自己也没看清,好像是一个虫子。
“虫子?!”秦艽反问一句。
其他人便再无回答。毕竟,和一个虫子对话这么久的人,若不是疯子,那基本上已经确定是喝大了,所以不再搭理,直接散开了。就连小二都一门心思的给门口红灯笼填油,佯作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