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回过神来,心想这砚心年纪也不大啊,既然参加乡试,那顶多20吧,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想到她是从外地来的,这一年也没见到什么亲戚朋友过来看望,故而问道“砚心姑娘有如此感叹,是有什么心事么?”
砚心依旧靠着秦艽,看向远处,说道“不说了,我只是忽然好羡慕那些出生在普通家庭的人,与黄土为伴,守二亩良田,寻一心爱之人,就这样平平淡淡、和和美美地度过一辈子,何尝不是幸福的一生。”
秦艽低头看了看砚心,忽然觉得平日里谈吐随性、左右逢源的她,也有柔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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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河镇另一端的公孙家,此刻又热闹起来。
“不是跟你们说了,这俩月别去招惹秦家,尤其是那秦天和秦艽。”公孙权一脸不耐烦的对着公孙贾喊道。
确实,这次乡试让公孙家蒙了羞,而且彻底打乱了他和玄武门秘密筹划的事情。丢了面子不说,还让玄武门看低了自己。眼下,刚说过的话,自己的儿子就以身犯险,他怎能不气!
公孙狐蹲坐在议事厅的边角位置,公孙贾坐在公孙权的对面。
“父亲,孩儿真的是冤枉啊!”公孙贾站起身,说道,“我承认,这次与砚心姑娘幽会,我是心急了些,但那个秦艽真不是我主动惹来的。我一再退让,反被他揍了一顿,现在小腿还负伤呢。”说罢,不忘抬起右脚,脚踝处却有些淤青。
公孙霸看了看公孙狐,毕竟自己的儿子也参与了此事,故而打圆场说道,“大哥,消消气,侄儿正值血气方刚之时,年轻人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也在所难免。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好奇的很。”
公孙权本就碍于玄汜的警告,才让小辈近期低调行事,听到公孙霸解围,顺势岔开话题,问了句“哦?”
公孙霸摸了摸光头,问答“侄儿,以你的修为,即便退让,也不会被秦艽打伤啊!莫非又是那砚心从中作梗?”
公孙贾吞吞吐吐到,“呃...砚心姑娘已经被我和狐弟制服,侄儿受伤,却是被秦艽一人所致。我也纳闷儿,那秦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前些日在擂台上,分明不是我的对手,可今日我和狐弟联手,却还不占上风。”
公孙权见公孙狐频频点头,不禁自语道,“这可不妙!我本以为秦天已经是秦家小辈中的翘楚了,没曾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秦艽,却频频惹人注目。”
公孙霸离得很近,听到这立刻探头说道,“莫非有高人指点?”稍事停顿后,继续道,“大哥,你可记得那日贾儿的飞蝗刀,被人拦下?会不会是那个叫明月的姑娘,或者她身旁的老者所为?”
公孙权微微摇头,道“不会是他。那日我仔细看了飞蝗刀的落地轨迹,从那人坐的位置看,不是那人所为。应该是在台下。”
公孙霸点头道,“天河镇凡是排得上名号的,都坐在台上。看来,真的是那秦艽运气好被路人所救!不过,那个老者的实力...大哥可清楚?”
公孙霸说的是坐在明月身旁的邵义。
“不清楚,那人有伤在身,而且未见其出手,所以尚不能摸清修为。”
“按秦艽的表现,若是他在会试...”公孙权喃喃道,不一会儿,他轻拍桌子,说道“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将秦家挤出天河镇!”
公孙霸听闻,赶紧劝阻道,“可是,玄汜长老那边...”
公孙权心想,玄汜于乡试结束的第二天,便匆匆赶回凛冬城复命,报备本次晋级人员的名单。即便第一时间赶回,此去凛冬城,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半个月。若此时奇袭秦家,等过几日玄汜回来时,即便有悖他的初衷,但大局已定,他必定接受现实,而且那件事也可以早日进行。
公孙权说道,“不用管他!等将秦家赶出天河镇,他也只能跟我们合作了!”
“可是,看秦艽最近的表现,秦家会不会暗藏高手?”
“不会!这两月我暗中派人时刻监视秦家,并未发现可疑人出入,与之有交集的,满打满算也就那个负伤的老者,以及拍卖会上遇到的那个女子。”
公孙霸听到这,忽然一拍脑袋,说道“对对对!差点忘了这事儿。拍卖会结束后,大哥让我盯住那女子,没曾想第二天,就被其发现了。不过,看其行踪,是在秦家的万药谷一带,后来小厮看到那女子离开了天河镇。”
公孙权微微点头,“那更加可以确定,秦家并无高手了!而眼下,我们有紫电驹相助,哼!突然袭击他们,定可一招制敌!快去收拾一下,随后跟我灭掉秦家!”
夜。
黑夜。
天河镇,好久没有见到这么黑暗的夜晚了。大片乌云遮住圆月,寒风乍起,吹得路上早早便无行人。远远望去,只有紫云轩和几处赌场,还泛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公孙权手牵紫电驹,看着它一脸温顺,满意的点了点头。拍卖会后,公孙权拿着500万金币,从九阴手中接过紫电驹,以及两枚短哨,只要吹响指定的哨音,紫电驹便会像收到指令一般,立刻汗毛倒竖,照令执行!
公孙权看着身后集结的公孙霸、公孙贾等族中内亲,以及长期依附他们的合作伙伴,一跃骑上紫电驹。
“众人听令,随我前往秦家,灭掉秦山,出发!”
一声令下,急促的脚步将寒风踏进天河镇的青石板路,从南端的公孙家,一直向北方延伸,它的终点是十几公里外的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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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心姑娘,我猜公孙贾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先在这里住下,过段时间跟我们一起去参加会试。”秦艽让小厮整理出一件厢房。
“如此,便打扰到贵府了。”砚心微微点头,微笑着说道。
秦家刚出砚心房门,梦兮便在心底说道,“主人,我感受到一股杀气从南面袭来。”
“什么意思?”
秦艽轻蹙眉头,随后大喝一声,“什么!公孙家?不管是谁,这会儿朝着我家赶来这么多人,定不是善类。”
说罢,赶忙敲响警戒。
“艽儿,什么事,为何鸣锣?”秦山问道。
其他族人也第一时间冲出房间,在院中集结。
秦艽回道,“父亲,你可听到什么动静?”
秦山闭上眼睛,片刻,豁然睁开,说道“赶紧,封住四院,让老幼妇孺到密室躲藏。秦天,你带族中小辈守住院墙,三弟,你随我到正门迎候。”
秦越和秦天听闻,皆说一声“是!”
秦关坐在轮椅上,来到院子中央,隔墙注目前方。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公孙权赶至秦家大院正门,看到秦山和秦越,以及院墙上搭弓的小厮,随即举手示意大家停止前进。
有轻轻吹响哨子,紫电驹在秦山身前十来米处停下。“秦山老哥的耳朵倒是灵光的很吶!”公孙权笑道。
秦山左掌抱右拳,说道“公孙族长此刻到访,不会是来喝茶的吧?”
“哈哈哈,你族秦艽和秦天晋升会试,讨杯茶水,不过分吧?”
“那是自然,只不过这阵势...”
公孙权忽然冷下脸来,说道“行了!秦山,这么多年了,两族之间这般客套,你我当真不觉得累吗?”
秦山身为秦家族长,怎么会不了解两族暗地里的摩擦,只是没想到公孙权公然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时间这么早。同时念及祖辈遗训,故而一直抱着以和为贵的态度,“公孙族长,莫不是忘了先辈遗训?”
“公孙家和秦家必须同时立足于天河镇,直至山崩地陷之时!”公孙权自然知道这句祖训,自打多年前建造紫云轩的神秘人将紫云轩留给秦家和公孙家的祖辈时,这句话便一代随着一代,从上任族长传给继任族长,但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却无人知晓。
公孙权稍事沉思后说道,“如今从油米盐行到典当行、药铺、赌场,天河镇南北各有一家,即便是紫云轩、拍卖行,也都是两家共同出资打理,我并未发现少了你秦家,会有何不妥。到时,我将南北坊市合二为一,所有规则均由我公孙家制定,岂不更能造福我镇百姓。”
随后,大手一挥,指着身后,继续道,“看看这些支持我的乡绅,谁不想如我所言。小小的天河镇,岂能容下两条蛟龙。秦山,莫怪我无情。”
秦山暗叹一声,无奈的说道“若真开战,你有把握胜我秦家么?”
公孙权狂笑一声,拍了拍胯下的紫电驹,说道“咱们两族均有2位化丹境的高手,若放之前,确实说不准。但眼下我有紫电驹相助,你觉得我胜算几何?”
秦艽站在院墙上,若有所思。是啊,其父秦山和三长老秦越,皆是化丹境的高手;对面的公孙权和公孙霸同样是。眼下堪比化丹境的坐骑紫电驹,成了打破两家实力平衡的筹码。一旦打起来,他们这些凝气期的后辈,即便联合起来,也抵挡不住越级的高手。更何况,公孙贾、公孙狐等人也在。
秦家现状堪忧!
秦山单手背于身后,拳头紧握,似有同样的顾虑。
“行啦,咱们毕竟相识已久,来啊,上碗酒!”公孙权招呼一声后,小厮赶忙行至二人之间,添了两碗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