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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中戈战乱

公元前3793年,子月。

中戈皇帝司马御凨驾崩,中戈皇室陷入惨烈的内斗。为争帝王之位,将原本该继承皇位的中戈太子,早早就送往了九州以外的野生部落,至今杳无音信。

如今中戈国再无回天之力,皇室内斗极其惨烈,就连中戈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婗薇,也在这场阴谋中早早成为了牺牲品。

世人流传,这中戈皇帝未免太过专情,宠妃婗薇死后,不听群臣劝解,非要立婗薇之子为太子,又因宠妃过世,走不出阴影,成了个颓废傀儡皇帝,中戈也不会在此时更改年号。如此结局的中戈国,并非天灭了,而是人道亡了。

据细作回报了中戈如今的局面,北齐与南璃早已准备好了进攻,此次的机会难得,既能轻松拿下九国中心之重,还能向剩余六国示威,如此以来往后想要独占其余邻国,也是志在必得。

北齐与南璃联盟向中戈发起战争,那整队的青铜骑兵,身着北齐和南璃的战袍,长刀高举,旌旗和喇叭声迎风飘荡,每个师成一纵队,行动一致,有如一人。

准确得像那种无坚不摧的青铜器,从青铜城上直冲下去,深入尸骸枕藉的险地,消失在烟雾中,继又越过烟雾,出现在山谷的彼端,始终密集,相互靠拢,前后紧接,穿过那乌云一般向他们扑来的开花弹,冲向高地边沿上峻急泥泞的斜坡。

他们由下上驰,严整,勇猛,沉着,在偶尔间断的一刹那间,可以听到那支大军的踏地声。

既是两个师,又列了两个纵队,青阳居右,南宫居左。远远望去,好象两条钢筋铁骨的巨龙爬向那高地的山脊,有如神兽穿越战云。

一大队人马仿佛变成了一个怪物,并且只有一条心。每个分队都蜿蜒伸缩,有如腔肠动物的环节。可以随时从浓烟的缝隙中发现他们。无数的铁盔、吼声、白刃,还有马尻在炮声和鼓乐声中的奔腾,声势猛烈而秩序井然,显露在上层的便是龙鳞般的胸甲。

从北和南击中,风起云涌,烈火燎原。

攻打一字长蛇阵的头或尾,另一头转过来,形成二龙出水阵。中间向前,形成天地三才阵。两头回撤,形成四门兜底阵,互相穿插,变成五虎群羊阵。然后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六甲阵。随后一半拉成线(可随意变化),一半如同四门兜底阵一般,即北斗七星阵。

环绕一圈,按八卦阵布阵,留八个出口,变成方形,即八门金锁阵。按九宫排列,每格兵将穿插,逐渐如同一体,互相交穿,即九字连环阵。最后变成十面埋伏阵。十阵变化无穷,难以抵挡。

南璃与北齐运用十种阵法,一夜之间破了中戈圣城(皇城),中戈皇室一心争夺在帝王上,彼此的军力也是消耗在了自己人手中,对于这突入其来的攻城,显得十分仓促,纷纷落荒而逃,却都成了落网之鱼。

——

赫敛将军赶来的时候,中戈皇城已经如同废墟,阴风冷冽,樱花垂落染满了血色,犹如玫瑰花瓣铺满了整个战场,烧焦的尸体和冒烟的木头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几具还没有完全被掩埋的尸体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远处,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或许明天早上又将多几万具尸体。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

“传令下去,全部撤退!”赫敛转身一看,是军师在替他下令,他不由得泪流满面。宥忧拍了拍赫敛的肩膀,表示宽慰:“将军还请节哀,眼下只有撤退才能保住皇室唯一血脉。若是将军也不枉不顾,那中戈恐怕再无回天之力了。”

赫敛虽然伤心,却想着早前送出去的太子,竟然成为了如今中戈唯一的血脉。不由得打起了精神,“先生说的没错,如今安在,若是不管不顾上阵杀敌,怕是以卵击石。与其这样不如苟活,让中戈唯一血脉延续下去,等有反击之日,必让他国付出惨重代价。”

宥忧之前还怕,以自己一人之言,难挡将军的血气方刚,为国厮杀捍卫,没想到,常日里将军虽然与自己“敌对”,如今大局上,却也不是鲁莽之辈。

风烟寥寥,宥忧一身青衣,紧皱眉梢,即使对眼前的战争不满,也息怒了自己的不甘。他日定要与赫敛一同辅助太子,一统九州大业!

——

北齐国和南璃国联手攻打中戈国,消息已经朝着九州传开了。没有参与此次交战的国家,都开始顾及到了国家地位与存亡的问题。

古瑶国,东宫。

中戈战役中,古瑶太子担心的问题,和其他国家太子担心的问题不同。古瑶国在外界来看,是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国家,里面不乏有着世间的奇珍异宝,就连它的邻国南璃和东鄅,也因为沾到了它的地理优势,也出现了其他几国没有的稀有宝石。

而这些稀有的宝石,并不只是物质上的价值,而是对于凡人的修仙,具有提升功力辅助作用。对于这样的国家来说,如何避免内忧外患,成为头等大事。而恰逢古瑶国如今的君王,因沉迷美色变得不务朝政。朝中势力弱化,群臣与君王之见生出嫌隙。

与他国不同,上官百叶很早就立下诏书传位太子,目的就是让自己的儿子来担负国家之责,自己好高枕无忧与宠妃夜夜笙歌,过得心安理得。

上官紫轩有这样的父亲和国家,太子之位虽然稳当,但日子却不怎么好过。

紫轩皱眉看着棋局,由于太过入神,竟然将自己置身于棋局之外,明明已经是一盘死棋,暗藏无数杀机,可是为何自己不愿意认输!

就如这古瑶国的天下一般,稍不注意,就危在旦夕,无从还生。如此,也要赌一把!

令狐誉见紫轩那愁眉不展的样子,便知他又在为何事伤神。他早就准备好了劝策之计,如今只是不能告诉太子,以免太子心性不齐,乱了他的安排。

紫轩伸手往玉盘中取出一颗白棋,不经意间瞥到了棋盘角上的雕花,恍然明白了过来,一子落下,笑逐颜开地望向令狐誉,好像在说:“这局被我破了。”

也罢!令狐誉本想借此给紫轩点明要害冲突,结果局破了,那就没必要了。

紫极殿。

夜阑(深夜时分),令狐誉身穿官服,站在紫极殿许久,得来公公传召。望着那个整日诚湎酒色昏庸无能的国君,令狐誉也知道自己在古瑶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本想辅佐到紫轩继位,现在恐怕已经等不及了,国家的存亡就在一夕之间,是另谋他路还是隐退官场,显然他自己还不知道。

不过,如今他深夜觐见,不为自己的后续之路,也不为官场出路。

他只是为了这个国家而来,这里是他第一奉行圣书之道,倾入心血的国家,是好是坏不论结果,但一己私心还是想保全这里。

一入大殿之内,令狐誉就跪拜在地道:“陛下!这场硬仗如果打下来,古瑶国必输无疑。”

这个原因嘛!百叶也是心知肚明,国库虽然充裕,但兵力却一直短缺。何况他早就开始享乐,对于战争这种事情,从没多虑。想着古瑶国有的是金银珠宝,需要什么,向他国买卖就是。没想到,如今这太平日子到头了。若真是一仗打下来,估计毫无还生。这些年,其他国都是心照不宣彼此之间打着太极拳,暗地里不知道是设计了多少阴谋,才有了顷刻之间的战争爆发。

百叶虽然知道令狐誉说的是实话,不过这直白的话语,在他耳中听来却不是这么舒服,好在百叶昏庸虽昏庸,但是在对待贤臣上,还是不太马虎。毕竟令狐誉又是太子的老师,太子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令狐誉的悉心教导。何况令狐又是从名声鼎鼎的圣书学府出仕,就冲这点关系上,百叶就对他尊重之极。

“爱卿所言极是,不过,如果只是为了贬低我古瑶,而乘机抬举邻国。恐怕有失你身为太师之责。”

这里不得不提,圣书学府出仕的大学士,大多被九国任用为了太子的老师,如这里的令狐誉便是。九国皇太子本来是可以通过自己国家国府学习,但由于圣书学府的势头已经成了当今读书之人奉行之地,身为人族皇子自然也要研习圣书之本。不过,问题是皇太子是帝王位的继承人,自小担任的职责比其他皇子多一些,自然不敢贸然前去圣书学府求学。这样一来,从圣书学府出来的大学士,自然受到了九国皇室青睐。总而言之,能从圣书学府出来的人,在九国任何地方,都能谋取个一官半职,但唯有翰林院大学士,才有资格成为人族皇太子的老师。

“陛下!微臣惶恐!”令狐故作冷静,举起袖袍擦着额间汗珠。这些动作被百叶看在眼里,明在心里。他面对国家危难时刻,内心的担忧也并非没有,只是不知如何是好,才能避免。若是朝中大臣能献计,他也不至于毫无头绪,对深夜求见的令狐誉召见。

百叶有些不耐烦说着,心里实在是堵得慌:“说吧!深夜觐见所谓何事?”

令狐如同知道百叶所忧:“微臣现有一计,若成能保古瑶国之大业,若不成也留有一线生机。”

百叶听到令狐这么一说,激动得两眼发光。有些迫不及待,想从他口中探出虚实。

百叶连忙抬手示意:“爱卿!请讲!”

令狐誉行礼,再拜道:“如今,各国之间外交并不友好,才产生了这样的分歧。那如果我们主动求和,岂不是可以得到缓解。”

百叶犹豫了一会儿,瞅着虽然委屈,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爱卿说的,也不无一个好法子。奇珍异宝不在话下,美女国土也不无不可,只是向谁求和,这才是个问题。”

令狐誉见状,知道自己的打算,按照原计划也不无不可。“陛下听臣把话说完,自然就明白了。”

“爱卿,请!”

百叶笑眼朦胧,那一身慵懒之气,在深夜里尤为明显。毕竟按照往日来看,他此时一定在鹊楼嬉戏。

“挑选一个在古瑶国地位举足轻重的人,送到邻国南璃去当人质。现如今最得势的就是南璃和北齐,如果陛下是第一个主动求和的人,一来彰显了诚意;二来可以对南璃战后抚恤援助。”

百叶突然有些清醒,脑子里虽然还回旋着红美人的身影,但还是颇有些好奇问到:“那么要怎样的人呢?”

令狐誉一气呵成道:“太子殿下!”

刚才还有些心不在焉的百叶,突然龙颜大怒,目赤对着令狐。

百叶心中甚是愤怒,好你个令狐誉,主意竟然打在了太子头上,这太子的老师,真是白当了。

早知百叶听了这个答案会愤怒,看到这样的结果,令狐才更有了决心,保住古瑶国。

“陛下息怒,臣的意思是,将正真的太子送出古瑶国,再用一个皇子顶替太子。至于正真的太子,我将把他托付给我的一位仙家故人,待太子归来之期,就是我古瑶国独霸九国之首时。”

“而这段时间里,对内我们要做到滴水不漏,保密的同时,还要派可信之人去民间集结江湖各大高手帮派,以弥补我国兵力不足。臣想国难当头的时候,大家的共同理想就是保家卫国,私人的恩怨该相忘于国忧,陛下也应该出大量的悬赏,去民间招兵买马。对外,投靠南璃国,要尽显的低调唯一是从。让他对我们放下戒备的同时,也成为了我们复国前的靠山。”

百叶听闻后,哈哈大笑。他笑自己有令狐这样的忠贞贤臣,国难当头,竟然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救万民于水火。也笑自己在他三番四次,挑拨沐臣相在自己心中位置的时候,没有将他赶尽杀绝。如今想来,虽然留着令狐誉没给太多实权,关键时刻,倒未必是个只顾眼前利益的小人,才华和才能确实是有的。

圣书果然是个仁杰辈出的地方,只是——百叶还有一个疑惑,不知道太子将托付于何人,是否可靠?

“你且跟朕说说,这位仙家故友,何许人士,家中境况,祖辈以何为生?”

百叶的态度缓和很多,言语中的平淡和对太子的关心,好似为人父该有的模样,都有了。令狐誉想,若是百叶陛下,还如太子时期那般明察秋毫,倒也不枉费他耗费心机留在此处。而今时隔多年,昔日的百叶太子不复存在,古瑶的霸业,也是望洋兴叹。好在如今的太子紫轩,比起曾经的百叶陛下,不失为一代千秋霸业的君王人选。

百叶有些不耐烦质问道:“怎么?我看爱卿迟迟不作答,莫非仙家故友另有隐情???”

令狐誉这才上前跪拜,连连赔罪道:“陛下息怒!微臣惶恐,这仙家故友本是微臣旧识,可因这位故友自修仙悟道后,并不与凡人有过多交涉,若是陛下执意查访此人,且不论他是否收太子殿下为徒,恐怕往后对古瑶国不利啊!还请陛下宽容,三思!”

百叶本来是有些忧虑,可见令狐誉这么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别国可能不是很信这修仙悟道,但古瑶国确实有几位得道飞升的高人。这就意味着,神者与凡人有着某种意义上的联系,若是古瑶国太子能成为得道飞升的仙人,那这件事在九州必定成为佳话。到时候,怕是如今得势的南璃和北齐都要礼让三分!

想到这些,百叶的嘴角便藏不住笑意流露了出来。

“太子的事,就交给你全全安排,若有什么闪失,朕唯你是问!”

令狐誉心想,这如今是说服了陛下,还不知太子那边如何是好。

令狐誉:“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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