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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冠绝一世

都两年了,他陆续向父皇请命来夜魅森林历练,为的不过是借着这个借口,继续寻找桃花宫的下落,可让他失望的事,那位老者已然不见,他朝着以往的方向去寻,根本就找不到那片石林下的溶洞!

南宫甚至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机缘巧合下,让他与那位女子相遇,又是怎样的一个梦境,将他困在其中,难以将她忘怀!

随着时间迁移,南宫越发对她思念,这才控制不了自己,再次来夜魅森林寻找她的下落!

若是这一次,南宫再寻不到她,兴许他真的就要去娶别的女子了,那是他从出生,他父皇和母后都十分满意的婚事,就等着他弱冠之年娶妻了!

可他真的不想,若是能找到沐月,他便能拒绝那场婚事,可若是找不到,他又该用怎样的方式,用想象中的人,去让父皇和母后拒婚呢!

一想到此处,南宫握紧了琉璃珠!看着琉璃珠若隐若现的光芒,用心恳请到,希望沐月再次来到他的世界!

也不知琉璃珠显灵了,还是因为珠王醒了,南宫突然对着那颗发着光的琉璃珠道:“前辈,是你吗?”说即,南宫还摇晃着手中的珠子,有些喜出望外。

“我说,你小子别摇了!再摇下去,我会再次昏睡过去的!”

珠王从琉璃珠挥发出一丝灵气,让南宫确切感觉到是他醒了!

南宫此时已经高兴得五官无不都带着笑意,倒是珠王觉得有两年未见南宫了,虽然他化作一缕神识在琉璃珠内,时刻靠南宫恢复神力,如今两年成效已经非常明显了。

只是南宫这孩子倒是,明明顶着男子骨架,却越发生得迷惑着众生。

“我与前辈相识在两年前。也是两年前,我遇见了一位让我冠绝一生的女子,前辈可否告知,那女子同我的渊源可是因为前辈?”

珠王听到南宫的一番言论后,第一反应就是南宫将他当做了那女子?

“你认为那女子是老夫?”此话一出,珠王就后悔了!他不应该这样戏弄,此时过分认真的南宫,因为这样的南宫,一旦生气了,估计能将他碾碎!

南宫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此时十分用力瞪着珠王,仿佛带着命令,用自身的威慑力逼着珠王收回刚才的话!

“那女子是你的天命!北齐太子不应该问我她的下落,而是最应该问你自己!”珠王软下话来,和南宫解释着,但南宫听来,却有些嘲讽!

若真是天命,那为何迟迟不现,是他寻她还不够专情,还是他与她只限于仅此一面!

看着南宫逐渐淡漠的视线,仿佛如同烈日被春雨遮蔽,明明万道流光,却又潜藏着黑暗深不见底!

如此,珠王似乎也有些不忍心,就因为一个女子,就让他丧失了眼眸中的睿智与气度!

“凡人寿命不过百年!而你却因与她相识,能在此寻她两年之久,若我还不告诉你些什么,恐怕你此生都要在此与她相耗!”

不得不说,珠王很了解南宫的执着,也了解他情根深种的背后,实则是继承了上古神族的血脉!昔日天神御影,就因为那独情月神,而被沦为三界绝唱,如今这北齐太子自然也是不相上下!

“老夫说了,她是你的天命!太子可记得,“帝凰”之说,你为“帝”她为“凰”你二人终将相见!”

珠王的话,似乎让南宫产生了怀疑!但他说的“帝凰”之说,南宫自小便有所耳闻!

但那“帝凰”之中说的“凰”却在传说中,另有所指!

南宫晃眼一见珠王,才发现珠王如今倒是有了一颗头颅,只是他带着斗篷被掩盖着,具体南宫也看不清,倒是南宫觉得他像个黑巫师一样的打扮,看着就很难让他信服!

“你这一次又是献舍何人,居然有了不可看的头颅!”南宫的话,让珠王一时接不上,第一次见南宫他为了化形,所以献舍了中戈国一位战死沙场,却被砍头的将军,如今他恢复了神力,已经慢慢在修炼他原本形态了!

珠王有些无奈道:“这本就是老夫!”

南宫只是稍微转移了注意力,随口一提,没想到珠王自己倒是先较劲了。

“继续说说她的事!”南宫眼波流转,如繁华落尽的后悲凉,他嘴角戏谑上翘说着。

珠王正要同他细说,但看着南宫那一脸算计,他忽然就打住了。

“我已经泄露了天机,太子莫要强人所难!即使我给了你所有想要追求的答案,但事事不可预测,所有的事还是能通过人的意愿改变!”

南宫听后,倒是觉得珠王说的有些道理!哪怕是一线生机,南宫也觉得值了!若她真的出现,那他一定会珍视如宝!

“多谢前辈赐教!”

南宫为达目的容易红眼,但清楚事情真相后,却自知礼数!这点珠王,倒是很欣赏他!

至少如今的南宫,会比天神御影更加通透世间!

“我还是希望太子,生于长空,暗于天日,沉于星辰,落入海底,光影自持!”

不知是南宫错觉还是为何,这珠王今日的一些话,都蕴含了许多哲理,甚至连南宫都一时无法参透!

如此一看,南宫倒是觉得自己逊色了!还需多费心功课,方能解这世间枷锁!

不过,让珠王没想到的是,他的一席话,被南宫逮了个正着:“前辈是否知晓我的前世,所以才有所对比?”

南宫这一反应着实让珠王吓了一跳,他差点就被南宫诈出了神族的事!但如今的南宫太弱了,至少在他眼中看来,他两年来,并未真正进入修炼!

南宫之所以有些反应过度,就是因为珠王说的这些话,怎么看都不像是对他的评价,而是像对着另外一个人,因为珠王对他,总有种莫名崇拜!这就是南宫推测出,以他凡人身份,难以得到珠王这种人认可的猜忌!

果然,珠王即使什么也不解释,南宫也从他反应看出,他果然有很多事瞒着自己!

“天色快亮了!本宫还有要事在身,恕我难以奉陪!”南宫说即,就要将琉璃珠装入锦囊!

这珠王一见南宫这般做法,就有些无语,但他也知道不能与南宫就此闲谈,免得南宫又一次失去耐心!

南宫抬手,似有要把珠子扔出去的意思。珠王吓得一生冷汗,再怎么说,他在南宫手中还是安全的,至少不被当作废物丢弃。

若是,到了不知情的人的手里,不知道要受怎样的折磨。

南宫的实力是可以庇佑他的,而且通过协助南宫,他还会有重见天日的那天。或许,还可以得到封神的机会呢!想想他都觉得是一件美差!

不过他若是不说些对南宫有用的话,恐怕南宫眼中也难容他放肆!

南宫感觉到手中的珠子有些凉了,才放下了手。嬉皮笑脸道:“本宫伸个懒腰,就把你吓成这样!那是不是可以证明,你暂时只有依赖于我!而且,大于我对你的依赖,对吧?”

南宫一脸笃定,珠王发现他总是被眼前这小子算计!若是说认了,往后他岂不是更明目张胆为难自己,逼他说一些惊天秘密!

若是不认,南宫也觉得他可有可无,自然也不信他!

南宫看着珠王这厮,觉得真有意思!怎么他也就说两句,他就一副要赴死的德性,若非自己猜测不错,就这样牵制住了他不成。

“太子还想知晓些什么?”

见珠王这么快就妥协了,南宫倒是有些不习惯。倚着头,笑道:“只是收服你罢了!”

“我只是敬你而已,其他人免谈!”听珠王这么说,南宫便放心了,他倒不是真的要通过珠王预测未来,只是想要她的下落!

将行。

南宫带着大军,从花海的军营撤离,正巧也遇见了南璃国撤离,并且还用几队人马,护送着一辆马车。

北齐的人马和南璃的人马,几乎是同时撤离,两方还有过短暂的交臂而过。

南宫睨了一眼那顶金贵的马车,不知里面到底是何人?但瞧着那马车最近的少年,他便有些不欢喜!

也只是一眼,南宫便驾着马匆匆离去!

说来也巧了,司城看着南宫也觉得有些不喜,可能是南宫有些不可一世,或者说他身上的威严,过分仰仗了他的太子身份,只是简单这么一眼,司城便能猜中,那鲜衣怒马上的少年便是北齐太子——南宫亦然!

子墨与斩辞昨夜也是唠嗑了几句,今日见上一面,自然也是相互点了个头,表示尊重!

待北齐的军队一骑绝尘而去,子墨才有些皱了皱眉头,“想必群首那位就是北齐太子吧!瞧他看人模样,都不带正眼的,莫非真是给他父皇惯坏了,认为这九州寸土都是他北齐麾下!”

司城也是不喜那位北齐太子作风,听子墨一说,更有些排斥!

倒是沐月在马车内,迟迟不见外面动静,想要撩开门帘看个究竟,却被莞焉拦了下来。

“公主尊颜,倒不能被外界瞧了去!”莞焉说的时候,还看了看沐月一旁的帷帽!

沐月方才领悟到,当初圣女大人为何如此悉心教导她宫中礼仪和规矩,原来如今便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如今她只是身处郊外,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往后怕是回到宫中,更是难以与人相见吧!

南璃国公主的派头既然这么大,为何又迟迟两年未曾有人寻得她!如今她倒是有些不喜这公主名头,想回到桃花宫度日如年便好!

莞焉自从子墨口中得知,这位眼前公主,兴许是桃花宫故意送来假冒的公主,对沐月便有些严苛,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也被从小严格训练,一生只能服从一人,那便是公主殿下!

在她还未长大的时候,宫中大嬷嬷就跟她说过,在凰宫内有一位嫡长的公主,从小便被寄养在宫外,及笄之年便会送回宫中,届时她便要护着这位公主!

所以莞焉不但明白着宫中规矩,还习了一身武艺,为的就是忠诚于公主!

如今好不容易,心心念念所盼的公主归来,没想到遇到了一个冒牌的,自然心中有些不悦!

沐月也是看得出,莞焉对她的刻意礼貌,根本不像是拿她当公主对待!在桃花宫的时候,圣女为了让沐月明白,主次有别,当时还特意让许多侍女,为她梳妆打扮,整理衣物,就是让她明白,有人伺候着,凡事便懂得让人伺候!

一回想起这些,沐月便觉得自己果真迟钝,圣女时常单独给她授课,极少让她同姐妹们一起,原来那个时候,圣女就已经在暗示她与她们不同!可她那时候,竟然还觉得是圣女严苛,想让她继承圣女衣钵罢了!

——

南宫骑着马,突然放慢了步子,待斩辞与他稍微平行后,他才对斩辞道:“这一次,恐怕是斩辞将军最后一次陪我来这里了!”

斩辞听南宫这么一说,有些纳闷,他出宫的时候,倒是没听陛下说起,让他们最后一次来这里!这太子殿下,如今是怎么了,这一次他好像与以往来此,情绪有了很明显的低落!

在这其中莫非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斩辞本来许久以前,都想询问,但都未能问出口,他们几乎每年都要陪同太子殿下,来这里巡逻半月有余,此次更是长久,已经足足三月了!

“斩辞将军难道不好奇,本殿为何这两年一有闲暇,便会在此处盘旋?”南宫这一番发问,倒是让斩辞觉得太子刚才偷窥到了他的心声一般,一脸有些忐忑,却还是回应道:“末将不知!也未曾知!”

斩辞跟着太子久了,自然知道南宫的脾气,特别是来夜魅森林寻猎这些年,他是清楚知道,每逢太子提出来此处的时候,陛下都会大发雷霆一次!但之后,又会任由太子出宫,在此处逗留数月!

这期间,斩辞即使想问,也未能问出口,太子为何如此偏袒此处。

这次太子自己能将问题抛出,斩辞自然也是想知晓其中缘由!

“将军可还记得两年前,北齐粮仓被蛮夷掠劫,本殿追寻他们到了寒冰谷,陷入了洛河之中。在水中偶遇一少女,那少女应是救了我一命!”

“后来,夜猎那一次,本殿和你遇见了刺客,那时候将军还为本殿挡了一箭,后来将军回到军营请求援兵,而我孤身奋战,却得剑魂指引,将我带到了一个山洞内,当时也巧遇了一位少女,那少女也救了我一命!”

斩辞一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太子殿下,三番四次折腾到此,竟然只是为了寻那两位少女。若说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但也犯不着这般!

莫非太子是想将两位少女都纳入东宫,作为东宫之首的太子妃?可眼下别说两位,就是一位也难以寻得。

这个夜魅森林本就诡异,加上鬼灭城与它隔着山海相望,本就凶险万分,若非是铁骑在此,他一个人恐怕都很难走出这些结界!

如今太子正值青春年少,见了妙龄少女自是欢喜,但那也只是太子之前只会行兵打仗,并未见过多少女子,才会被这神出鬼没的人,妨碍了心性!

“太子如今一位都未曾寻得?且不论那少女是否如同太子说的那般存在,但此处确实诡异,以往太子就当是神明庇佑,这次若还是找不到,便折回吧!”

斩辞的话,让南宫倒是产生了些许共鸣,毕竟他出宫的时候,也同对父皇许诺,这是最后一次踏入这里,若寻不得那人,便听从父皇的娶谁,但若是找到了,他便要尊从自己的心!

眼下他最后的希望,便是再次征途!

南宫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认真道:“将军刚才说错了,不是两位,是一位!”

斩辞一听,有些迷惑,莫非他刚才听错了,明明一前一后不是两位吗?

只是此时的南宫,已经骑着马渐渐快步了些,斩辞看得出太子不想再多言,便小心跟在南宫身后!

夜魅森林有一片死海,哪怕是周围的一片叶子掉落,都能立即沉入海底,更别说带有任何重量的东西,南宫驾着马在死海周围寻觅了半圈,犹记得当初他便是在此处得到剑魂指引的,莫非玄机便在这深海里!

斩辞看着南宫对那死海的神色越发不对劲,他差点就出手阻拦,以为南宫是有些想不开!

不料,远处竟然出现了一叶扁舟!正是那一叶扁舟,让南宫想起那个船家!

明明是死海,他为何能驾驶一叶扁舟!莫非树叶掉落下沉,只是个障眼法,真正的深海,本就能承载大船!

南宫刚要踏出一脚去试探,便被斩辞拦住了。

“殿下莫要心急,你看那船家不是往这里来了!”闻言,南宫方才收回脚,站立如松看向远方!

待扁舟行近,南宫这才瞧着,竟然真是前两次都带他出海的船家!没想到,再次相见!

南宫正要上前招呼,那老者竟然有些故意避开,他缓慢道:“去往何处?”

这就奇怪了,在同样的地方,他们这已经是第三次相见了,已经算得上熟路,说上两句也并无不妥,可这位老者看向南宫的神色,分明就是陌生,形同初次相见!

这点,南宫在第二次相见的时候,便已经怀疑了!如今三次见面,都如初见,当真是离奇!

“前辈可知桃花宫所在何处?”南宫此次已经改变了以往对船家的称呼,改为了前辈,这点上是南宫故意,他就是想试探这船家。

那老者一听“桃花宫”三个字,仿若被下了命令一般,他带着一种审判的目光,打量着南宫和他的下属!

“公子请!”那老者忽然一改口吻,对南宫十分恭敬!

在他出海的时候,有人便命令过他,去接应一位公子,他的去处便是桃花宫!

南宫示意斩辞退下,但斩辞却还是有些担忧,在南宫踏上去的前一步,他便暗声询问老者:“可否捎上我!?”

斩辞的话音刚落,南宫的神色便瞪了回来,这一叶扁舟如此狭小的空间,莫非斩辞是要让他站着!?

但那位老者却对着斩辞点了点头,就这样南宫便和斩辞一同前往!

此时的天色,渐渐昏沉,不久后便入夜了,南宫眼下四周,只觉寂静缭绕,船底的水浪声偶尔敲打着,倒像是音律一般,让南宫陶醉其中!

倒是斩辞有些委屈,南宫坐在船头,他却在船尾,如此他便有些晕船。

不时,月笼流银照耀天际,时不时又打落人间,斑驳的水影有了光彩,像琳琅满目的珠宝。

伴着月色,南宫便想起佳人,那日落水与她亲吻的画面,已经桃花宫所见她的样子,每时每刻都如日冕一般,刻在了他的生命中!

哪怕是日照摇金,月笼流银,斗转星移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都是冠绝一生!

他本以为,年少所见惊鸿之人,便只是刹那而已,哪知这一眼终身,便是书中以身相许的桥段!他不想落于俗套,但又觉得这一路追寻,便是这世间情爱!

此时的南宫还未及弱冠,便已经下定决心要与沐月终身相守,虽然他初见沐月当时也许诺一生相守,但说起来和做起来是两码事,比如他已经寻了她两年了。南宫向来不轻易许诺,但许诺却真挚一生!

也不知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念头,南宫嘴里碎念着一首诗:

九娶佳人别一生,

梦回来时缘有别。

溺水三千取一瓢,

归来之时亦圆月。

——

翌日,在刺眼的光芒下,泛着波光粼粼的海水,如今犹如一面魔镜,把周围的山清水秀,都摄入水面。

南宫还处在睡梦中,只听船家一句:“公子,到了!”

他搁浅的意识便有些急迫,慌忙睁开双眼,却因为耀眼的阳光,太过刺眼而大脑一片漆黑,他定了定神用修长的的手指,挡在额前,方才看向四周!

如今正值春分,与那年所见她之时,不差分毫!不知如今这天时地利人和,能否又见到她,若是见到了,那便是要三书六礼为聘,将她带回东宫,让她成为东宫之主;若是见不到,那东宫便会有其他人了吧!可若是见到了,她不肯,又当如何?

斩辞还未曾见过南宫这样,明明心里的在意都已经在心坎,可就是难以跨越阻碍,都已经跋山涉水来了,为何这种时候,又迟疑矛盾!

之前他还想着怎么劝退太子,不要想着虚化的人物,如今他却又觉得,机会就在眼前,太子未免有些不成气候!

眼见着南宫这副模样,斩辞就害怕,他日后若真娶了他心心念的女子,那是不是如同现在一样,毫无出息!

——

船靠岸之后,南宫望着深海中的那座山峰,有些出神!他这么一停,以至于斩辞都杵在原地。

斩辞见南宫一时半会儿,没醒过神来,不由得提醒到:“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这个地方有何特别之处吗?”

斩辞一边说着,一边随着南宫的视线望去。只见眼前有一座海拔一千米高的山峰,四面峭壁千仞,无可攀登。

南宫想起那日离去是深夜,未曾知晓这座山峰竟然如此悬崖陡壁,如今视野广阔,仔细一瞧倒真有些险峻,难以攀登!

但在靠近水岸的一方,山峰低下,有一面是人工开凿而成的石梯小径,大概由九百九十个盘道通往顶峰。

南宫并未同斩辞解释,此处幽静的小路,他为何知晓。

他昨晚入眠前,也是想了半宿!还是觉得那片桃花林诡异之处。

既然是这样一片不被世人所叨扰的地方,为何不是楼台轩榭,按此来说更符合意境。

偏偏里面的建造,却是按照南璃国皇室宫廷所造,在如此掩人耳目的绝佳之地,为何要大势修建皇室!

还有那些刻在地面上的符号,那些符号和江湖上的一种严密组织十分相似,莫非此处就是“女毒”的藏身之处!

最近江湖上,似乎很忌惮这“女毒”,并且还引出了消失已久的楼兰古城的往事!

这里不被世人知晓,却真的存在。在这样的一个绝密之地,又与南璃国脱不了不关系!看来,此次回去,定是要亲自去拜访一下青阳陛下!

他今日所行,全凭寻着记忆,可直觉告诉南宫,很难再寻得那里。他记得沐月说过,桃花宫没有里面的人指路,一般是无法入内的。

哪怕他寻着那夜离开时,也根本找不到入口。

正要放弃之时,眼下真的发现了一处,有些怪异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依山伴水!倒是与他之前所见所行的场景有些吻合!

唯一有些疑惑的便是,那日他离去,没走多久便见着了水路,这里虽然有山有水,但跟那个地方,却完全不同!

越是迷惑不解,南宫便有些执着,就如死海虽不能浮起落叶,但是能承载扁舟一样。

他越发迷糊,就容易相信直觉。

他小步斟酌了一会儿。难道说,桃花林就在海水与山峰之间存在。但也有些说不过去的是,海面与这座山峰顶相差这么远,根本就不存在一条通河的水路!

何况,和沐月闯入桃花林的时候,抬头即可看见高空玄月。这么想来,唯一能说通的就是,在这山峰顶上,一定存在一片桃花林和溪流了。

经过南宫这么仔细推演,倒也是说得过去!

既然沐月都说了,桃花林是一个对于外界封闭,并且无人敢打扰的地方!

即使误入其中,知晓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也不会有机会活着出来,把这件事告诉世人!

因此,这么个神秘的地方,才被安全保护了下来。这也符合了隐秘不被后世知晓的缘由。

斩辞见南宫眼中藏着睿智的锋芒,一路上都没顾着跟他说上一句话。不免觉得有些发闷,跟不上他的脚步,自然也就放慢了些。

他这心在焉的样子,可就差点酿成大祸了。斩辞一个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等他抬头一看,正好是对着太子腹背,不免有些惊恐叫出了声:“殿下!小心!”

南宫这心系多面,既是希望再次相遇,又是希望挖掘出些桃花宫的秘密。

没顾得上斩辞,但是被他这么一惊一乍的;不想停驻,也有些厌烦他了。

问题是南宫并没来得及躲开,而石块也没有击中南宫,反倒是斩辞觉得自己并未眼花,他走到了南宫跟前,打量了南宫一番,并没看出什么玄机。

虽有些不耐烦,但南宫还是配合着他侧身偏头,以南宫的绝对身高优势,倒是有些俯视斩辞,他冷了斩辞一眼,摊开双手转身道:“将军,这是作甚!”

“既然将军你要看,就看个仔细好了!”南宫连说两次话,斩辞都没理会,而是突然匍匐在地,正好跪拜在了南宫脚下,南宫眉眼微愣,抬高神色有些搞不清眼前的斩辞,是中邪了?还是在向他请罪?

但是,斩辞完全没有理会南宫。

他只是装模作样趴在地上,正儿八经撇过了这事,南宫越发觉得这斩辞将军有些表演过头了,正要开口训斥,却被斩辞抢先一步道:“殿下,可曾听闻响岩!”

“响岩?”

“对,末将也是听人提起过,并未真正见过。可如今,跟着殿下倒是不枉此次见识了一番!”

南宫似懂非懂,看着他有些不解,莫非是这斩辞将军,想用他未能涉猎的短处说服他。

“这响岩,的确不愧为海上的一大奇景。此处的响岩是一座巨大的岩柱,岩柱与山峰相依不相靠,两岩之间的缝隙不到分毫。整条缝隙长约五百余米,深达岩底,约一千米。就其两岩之间的缝隙看,活脱脱是被天神凌空一刀劈就而成。此岩隙之深之窄,世上罕见。如果被称为“天下第一响岩”,绝不为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斩辞才恍然大悟道:“深海乃灵气馥郁之地,你看这里的满山树木,与别处相比,开得自然是要青翠些。传闻中,有许多神仙喜欢依山傍水的深海修炼,并且有响岩的地方,气候容易温和,四季如春。虽然眼下就是初春时节,觉得这里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若是交替的季节,那么这里与其他地方的气候,就分界明显了。”

南宫这次倒是觉得斩辞并非一介武将,他虽常说自己识字不多,是常年征战防守边界的粗野鄙人,可如今聊起这些事来,知道得东西,却比他这个博览群书的太子,还要能说会道。

斩辞为了证实自己所说,竟然还从地面捡起一些石头,扔入响岩还以身示范,将耳朵贴在地皮的表面,向南宫示意道:“殿下,你听!若投小石子于缝隙中,石子撞击两边岩壁下跌,会发出“叮叮咚咚”的回响声。这种响声先是缓慢而清脆,继尔急促而低沉,接着便显得悠远而飘渺,仿佛是山外转来的笛声的余音。”

南宫听他描绘的如此真切,自然没有跟随他,趴在地上亲耳倾听。

等斩辞有所收敛的时候,才发现南宫在一旁,看着他多时了,这种时候南宫的身上,总有些缺乏耐性的违和感。

“将军久居军营,不免心在外!这点小趣事,便让你兴奋如此之久!”斩辞知道刚才他有些冷落了南宫,也并未顾及到南宫此次来这里的目的,一时有些歉意。

但他却借此希望太子,能够通透一些事。

“殿下自小就明白事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有善于将一切玩弄股掌之间的人,才能做到滴水不透,殿下有勇有谋,切勿为了儿女私情,便失去了最初的野心!”

斩辞忍了许久的话,终于在这一刻吐露出来,他将来要辅佐太子登基,那么必然要让南宫足够强大,之前他并不知晓南宫为何来此,如今知道,自然是要劝一劝南宫。

南宫被斩辞突如其来的神色,打量得有些毛骨茸然,他一下子别过头去。

“走吧!”

最后一次能见她的机会,南宫自然不希望浪费,往后若是回忆起,倒也不失遗憾,他生在帝王之家,又怎会不知其中缘由!但沐月真的是,是他唯一想要反抗皇权,也要得到的女子。

又是攀登了好一段路程,斩辞在南宫身后自责了半天,方才又道:“殿下!刚才是末将失态了。平常男子都有自己的些许喜,殿下自然也能!”

南宫一路上本是琢磨着,如何破了这眼前的玄机,却没想到斩辞竟然还在为之前的事,变相跟他道歉。

当真他这个太子,是这么睚眦必报的人不是!只不过,斩辞和南宫素来都是在兵法上有些不谋而合,其他方面其实都很少能谈及到心窝去。

——

两人登上峰顶之时,只见上面约有千亩之广,南北长而东西狭,中间微平,首尾昂起,中有小山似帐篷,远望极像一艘巨型大船。当靠近天边的白雾横际崖腰时,这艘疑似大船形态的山顶,便像是在滚滚的云海中浮动起来。

就连斩辞都有些吃愣,明明在山下的时候,只觉得此山险峻罢了!没想到达崖顶,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天外世界。

南宫自下仰视,崖壁宽阔陡峭,如蜃楼排空,横截天际。远看有平坡矮山,茂林修竹;亭台轩榭,楼阁殿宇。

这一切真的不是做梦吗?南宫有些迟疑,之前明明是宫殿,如今为何呈现一幅隐居仙山,如神仙居住的地方一般!

这到底是为何?

不明真意的南宫,沿着其中一条白鹅暖石所铺成的小道向前走去,直到在揽月楼下停驻,从内殿看向里面,里面密布着奔月台和印月池,更是有一偏房处设立了读书堂。

南宫一时有些专注,倒是斩辞在一旁发现了端倪,他指着不远处吼道:“殿下,请看远处!”

南宫顺着他所指向看去,只见云海涌动,不一会出现了一道“天门”,那道天门如同汇集了千万雄光,正朝着他们穿堂而过。

这一刻,南宫只觉得极目万里,如同身在天际。

只不过,此等景象,不过刹那间涌动,在眨眼间也就消失了。

南宫回身看去,只觉山顶腹地,修篁之中隐有一楼台,他有些按捺不住欣喜,快步走去,正要同斩辞说起,这里便是那日的桃花宫,却在他靠近时,一切又如同缥缈,他眼前只有一片郁郁丛林!

刚才南宫还觉得似曾相识这般景象,但是细想又觉得不对,他想着是自己思念成疾,所以生了幻想。

戴着帷帽的女子,看着南宫,有些不屑道:“那小子,果然有点本事!这里都已经被施法保护了,他居然能够凭借凡人之身,置身于此!”

琥珀有些暗自嘲笑,却又觉得琉璃说的不无道理,倒是圣女英明,让她们在此护法,说近日有个不速之客,如今一见到真是如此。

三月的阳光落在人的身上,算不得温暖,也谈不上刺眼。

初见沐月,南宫只是觉得身上附上了一层淡淡雪,如今雪化了,身体也异常寒冷,他红着眼,也不知是彻底死了心,还是心中信仰已经抵达,最后他的防御线直接破了,轻声唤了句:“我们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吗?月儿!”

说即他便用手指捂住了眼睛,任由眼泪坠落脸颊。斩辞远远看着南宫,知道他已经死心了,便在一旁看向了远方!

——

回去的路上,南宫未再说一句话,他神色冰凉,看什么都十分冷淡,完全不是起初来的时候那般,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如今藏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带着疏离众人的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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