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心情跌宕起伏,可惊喜不小啊。辛夏弯了眉眼,说道:“我哭起来惊天动地会吓坏洛洛,还是不哭了。”
冷雪洛放下帕子理了理思绪对他说道:“事情你都听说了罢?”
她也没想瞒他,请他去看席面只是当时别扭,不让他知道即时信息罢了,青见的事哪一样瞒得过他。若是真想瞒他,就不会让辛叁站门口,该遣开的人都会遣开,该让君子放的结界就会让君子放,屏蔽所有连个音都不让他知道。
“洛洛指的是什么?”辛夏不解,辛叁说的事可不少啊。
“小伍啊。”
有鸟焉,其状如翟而赤,名曰胜遇。
爱吃小鱼干的水鸟小伍今天可是反常得不行啊。
要不是晏芊芊提起彼岸花让她想起自己的守宫印记一时没了心情,酷爱八卦的她应该早早就变身为吃瓜群众的。
背后莫论他人非,背着人瞎议论串闲话要不得,所以把当事人叫来问问多好。
对辛夏说道:“事关个人私隐,你回避一下?”
辛夏是极享受和她一处的时光,而且她今天好容易对他有了好脸色,看着她娇俏模样哪里肯走,说道:“小伍那点子事知道的人不少,算哪门子私隐,不用回避。”说罢便去叫人。
“我知个人私隐不该窥探,可我心里实在好奇,只得问问你。自小你就在我身边当知我性子,若说得你就说,我也是当闲话那么听;若不能说就只当我没问。”
冷雪洛一番话说下来,见冷小伍脸上难得出现了忸怩之色。
别扭了半晌,冷小伍吞吞吐吐的说道:“回主子,也不是打紧的事自然是说得的,就是当年奴才在一魇魅身上吃了亏,心里不忿而已。”
呃?
“魇魅一族生于忘川,一族全是女子,容貌妍丽居冥界之首,晏芊芊的姑祖母晏离更是当中翘楚......”
挺俗套的一故事,单纯少年与一美女相识相知,差点为她选择性别娶她为妻,然后发现女子对他并非有心而是出于某种目的刻意接近,而后还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没有下落,少年经此一事大彻大悟遁入空门,啊呸,不对,是心若顽石再无波澜。
听得冷雪洛极其无聊只想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先有青姨自己就能生娃,再来一个生来就没性别,要等到另一半出现才能知道自己是男是女的叁肆伍陆,要是再有男人怀孕生孩子她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只叮嘱了冷小伍几句,发生的年代挺久远,那时他还是一少年呢,嗯,其实说少女也是可以的。既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也牵扯不到后人身上。
晏芊芊是来打杂还债的,要是实在不喜,就当没这个人,别因迁怒而让她受了委屈,让人觉得咱们冷园失了规矩。
冷小伍自然听从,见她没别的吩咐这才退了出来
辛夏说道:“那魇魅受了人族精血蕴养再修不得正法,只能滞留人间界为人族奴仆,修为不得寸进。你让她在此,三年间被青见灵力涤荡再配以园中灵药正好可消去业果,若以后得了机缘说不定还可更进一层。说到底是洛洛心慈,也是他们的缘法。”
“我没想这么多,只不过是他们在我眼前太过笃定对对方的感情让我觉得碍眼,就想看看把他们分开三年会是个什么情形而已。”
辛夏笑容停滞,思忖再三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洛洛是觉得他们并非是同族所以不看好还是不相信他们彼此真心?”
冷雪洛摇头,“并不是,只是觉得人心易变。我就想看看他们这历经患难的情意能不能撑得过时间,撑得过自然是好,撑不过也与我没什么相干,我只是收取我应有的报酬。”
辛夏看着她认真问道:“洛洛不信他们那信我么?我非人,光阴于我无碍,不像人族情爱如烟火一瞬只灿烂一刻,我祖父、父亲都是长情之妖,我对洛洛也如父祖,只求长久,只求洛洛心中有我。”
冷雪洛敛了眸不见眼中神色,静静说道:“辛夏看的书多,自然知道有句话叫盖棺定论,没到那一天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史书上多少山盟海誓恩爱不疑,可到后来情浅意淡一别两宽,甚至反目成仇这样的事可不少。你说只求长久,可情到浓时谁又不是这样说呢。”
辛夏怔怔看着她,只觉心头发苦。
说到底还是不信我罢。
“辛夏待我之真是我两世所见仅有,若说不知辛夏心意那就是说谎了。我不信的是我自己,不信我有这福气可得一心之人,还能得长久。”
冷雪洛徐徐起身,看着他笑意凉薄,“我这样一个人,薄情多疑又不喜束缚,时日短也就罢了尚能隐藏一二,可若成夫妻二人终日相对总会暴露出真性情,久了难免让人厌烦。
再者,辛夏是真的心悦我么?到底是因旧人之托所生怜惜还是因长久被拒而生的不甘让你错以为你是心悦我的?”
她一席话气得辛夏面皮发青,拍案而起怒道:“原来洛洛心中是这般想我!”
冷雪洛转过身背对着他咬了咬唇,静默几息后冷冷说道:“我不想嫁你,只想将心愿了结再一个人自由自在过完此生就算完事。我既无心你又何必勉强,你还是对我歇了心思罢。你身份尊贵,愿一心为你的女子不在少数,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
辛夏气得胸膛起伏,郁郁想到洛洛上次对他说这样的话是多久?
就这般决绝,心硬如斯。
好狠心的人啊,总是变着法的气他。
可他又能如何呢?
低低的说道:“你就气我罢,我早晚死在你手里。”说完起身就走。
辛肆站在门廊下侯着,见他青着脸出来忙上前问道:“主子爷?”
辛夏整个人都透着寂寥,站了一会子不见房中有动静,失落低语道:“罢了,她怎会留我,回青见罢。”便裹了辛肆一道迈进了虚空之中。
冷雪洛站在花厅中央,低头咬着唇不见神色,一声叹息在心中响起,“丫头,你是故意的。”
是君子。
在守宫的领域就是园子里蝼蛄在哪打了个窟窿都瞒不过它,况且是她与他就在房中还并未避人。
“他生气了。”
“嗯,修蛇气得回青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