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也许那本就是一场梦,离奇的偶然。
我睁开双眼,已不再是湖底,我不曾记得被人移动,真是古怪的世界。光溜溜的我走在林间,遮天蔽日的树干,藤蔓缠绕,看似古老神秘,却布满人为的痕迹。这枝叶,故意修的参差不齐,看似自然,人为的明显;这荆条,故意堆的满满当当,看似鲜有人至,一推便散,障眼法而已。
林间小路蜿蜒曲折,转然间豁然开朗,阳光透过枝叶照在巨石磨成的棋盘上,一侧坐着白发老人,一侧坐着异族中年男人。
看到同类是件幸福的事,我迫不及待凑了上去,观赏两人的对局。虽然我不会下棋,但围棋、象棋、跳棋、军旗、五指棋终归都略知一二,只是看到两人的棋盘,我傻了。
“这……这是什么棋。”棋盘的一半是空荡荡的围棋棋盘,另一半则摆着一副国际象棋,我不禁看向白发老人,一身颇具仙意的白色汉服,似乎与我跟近些。我试图从老人口中得到答案,老人没有理我,中年男人对我做出“嘘”的手势,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对峙了几个小时,期间没有落子,也没有动子。
“今天就到这里吧!”白发老人率先开口,指着我说:“又有求学者,我们明天继续。”
“非也,您怎知是来求学,不是我的信徒礼拜?”中年男人反问道。
“此人与我同宗同祖,自然是来求学。”
“世人皆称他为圣子,既为圣子,乃是吾弟,怎能与您同宗同族?”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辩论我的归属几个小时,夜幕降临——几十万年,我再次见到黑夜,竟感觉异样兴奋——两人疲乏,终于停止争论。
“我迷失山林,来到此地,不知而为姓甚名谁,只想求件衣服,以御夜寒!”
老人脱下外套,交予我手,“我姓孔,名丘。”
“孔圣人?”我上下打量,老头确实与想象中的孔丘极为相近。
“我最近起了一个中文名,叶苏。”中年男人脱下自己的裤子,交到我的手中。
“叶苏叶苏耶……”你口中默念着,险些惊掉下巴。
我半中半西的将衣服裤子套在身上,看起来不文不类,极其怪异,“这还是死后的世界吗?”
“我曾经认为这是天堂。”
“我曾认为这就是这。”
两人的回答令我更加凌乱,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也许他们也不知道,“这下的是什么棋?还有其他人吗?”
“曾经还有很多人,他们都向前走了,我难得没有学生烦我,清净的下下棋,你知道每天面对三千讨厌鬼,有多痛苦吗?现在这样挺好。”
“仁慈于世,叛徒在前方,在这下棋消磨时间,守住本心,挺好。”
我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鸡对鸭讲,谁又能懂谁呢?我打算继续向前,他俩却将我拦住,下一盘棋才允许离开,可能是太久没有见过其他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