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刘家荣独自一人坐在槐树下纳凉休息,他回想着许沫沫问他的话,不禁淡淡地笑了笑。他想,许沫沫的家人可能还活着许沫沫应该回去找他们,离开恐怕是迟早的事。
如果她走了,自己以后去找她就是了。可是,如果她忘了自己怎么办?
刘家荣担心地想着,半晌后,他自言自语道:“那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犬儿,在这儿想什么呢?”王大娘忙里得闲,也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会。
“你猜。”刘家荣躺下了身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他看见了树皮上有躯不知道什么昆虫脱的壳,又大又笨重。他伸手把这躯壳从树上扣了下来,那只褪了壳的昆虫早已经不知去向。
“我猜,是关于那丫头的。”王大娘毫不迟疑地回答道,露出了一副仿佛知晓一切的笑容。
刘家荣顿时红了脸,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大声道:“娘!”
“沫丫头那么乖,你什么时候长大了给我娶个这样的儿媳妇回来多好?”
“娘!”刘家荣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他现在的年纪,受不了什么扭扭捏捏的东西,听得肉麻,他根本不懂。
“错了错了,沫丫头当你的小媳妇不就好了?”王大娘故意调侃起了自己的儿子,刘家荣羞得脸颊滚烫,他干脆转了个身,背向王大娘,不肯再回答她了。这逗得王大娘咯咯笑了起来,她是打心底里喜欢许沫沫这个孩子。
······
刘特务原是准备将他们送出国去的,可是余书豪说什么也不肯放下工作,而且一旦他们出国,自己要再想家人团聚,便是难上加难,如今又多了一个不会外文的许沫沫,刘特务还是决定把他们送向西北的地区,他在那里有熟人可以照应他们。
西北部还没受到侵略,算得了安全,至少是近一年来不会拨动太大。
他马不停蹄地把孩子们送去了火车站,碍于身份,他仅仅只能把他们送到火车站了,最近火车站新增了些入侵者的便衣,若不是情非得已,他绝不会冒那么大的险去乘火车。
敌军特意下令留意他这样的长相,还不是因为之前他出任务时候不慎放跑了一个,这才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大概长相!刘特务懊悔到咬破了嘴唇。
好在刘长安和余书豪都曾经坐过无数次火车,刘特务能够放心让他们带着许沫沫乘火车。
他不舍地把他们在离火车站还有一条街的地方放下了车,告别后,他不敢多做停留,飞快地驾驶着汽车扬长而去。
他们各自提着自己的行李,唯有许沫沫,她一贫如洗身无分文,所以没有行李。她现在穿着的衣服都是刘特务特意在半途中新买的,怕坐火车时许沫沫本来的那身破烂会太过引人注目。
此时许沫沫欢悦得像一只鸟,飞在最前面,因为她好久没能见见城镇了,不禁有些兴奋。刘长安一刻不停地盯着她,生怕她会走丢。余书豪只顾低着头向火车站走。
等检票上了车后,他们在最近的车厢门口登车。去他们自己的车厢要先经过几节车厢,不得已下,他们在火车中正在为自己找座位的人群里跌跌撞撞地挤过。
这为难了刘长安要一路紧紧地拉着许沫沫的手,他倒不怕余书豪和他们走散了,因为余书豪自己就会走。但是许沫沫转过了身,她郑重其事地将手递给了余书豪。
余书豪愣了一下,他原是想拒绝,可又想起对许沫沫的愧疚之情——他勉强让许沫沫抓住了他的衣袖。
一路拥挤下,他们终于进了卧铺,他们是买了一间四人间隔间的票,余书豪一进隔间就反锁上了门,他从行李里掏出了一堆设备,十分熟练麻利地组装上了枪支。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火车上不安全,容易有危险,要时刻保持警惕。”
“安检时候没查出来?”刘长安与许沫沫都很惊奇。
余书豪满不在乎又略带着些许自豪地说道:“这要是能被查到,我之前出任务都够死八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