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时间倒回几天……
自从那次在酒楼意外撞见了敌国特务之后，刘家荣负伤独自回了宿舍。
这时很晚了，舍友们早就已经沉睡了，员工寝室里静悄悄的，好似时不时的能听见外面的犬吠声。
卫生间里点着微弱的灯光，刘家荣站在镜子前静静地查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当时许沫沫与他对峙时几乎没伤着他一分一毫，这些伤势都是余书豪揍的。
余书豪果真是特务出身，之前一直忍耐着他，如今揍起他来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就像是把之前积压的对他的不满一次性全发泄出来了，就差往死里揍了。
余书豪的拳头次次挨到了刘家荣最痛却不致命的地方，伤的地方痛到好似涂了辣椒水一般，炽热的火焰在燃烧着他的伤口。
体会的到，余书豪这次是真生气了。
刘家荣隐隐地叹口气，他拿出医药箱里的棉签和酒精为自己的伤口消毒，然后潦草地遮盖上了纱布。
虽然刘家荣并不喜欢余书豪，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余书豪的为人正直，如果许沫沫真的叛变了，那余书豪肯定是最不愿意看到她的。
余书豪的话语言行都在对刘家荣传递着一个信息——许沫沫现在的情况特殊。
刘家荣沉思了半晌，他凝视着昏暗灯光下镜子中的自己，看着自己这副新伤旧伤叠加的身躯，许久许久后他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刘家荣也不傻，他知道许沫沫在对付他时只是防御没有半点进攻的意思。
依照许沫沫现在的能力，她能轻易将刘家荣打趴下，但是就算刘家荣毫不迟疑地刺伤她一刀，她也不肯伤到刘家荣半分。
“装什么？装得那么在乎我一样？”
刘家荣不屑地低声着，略有不悦地将自己手上那件沾有许沫沫血迹的衣服狠狠地摔进了水槽里。
衣服在水槽中上浮，略微地膨胀起来，轻薄的衣袖随水面的掠动而肆意摆动着，犹如午夜时分的幽灵。
那衣服上的血迹已经洗不掉了，血腥味在他记忆深处蔓延，放大着他心中的不安。
第二天，刘家荣红肿着眼眶去了行政楼，他昨夜的心情充斥着五味杂陈，导致他失眠症又犯了，一夜都没睡好。
他没睡醒的眼睛半睁半闭着，黑熏熏的眼袋几乎要从脸上挂下来了，看上去好似饿殍，但他依旧强打起精神，尽量不被人看出他失眠了。
刘家荣进行政楼时正巧在楼梯边撞见了余书豪，余书豪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不爽和埋怨，他一如既往地装作轻蔑狂傲，不羁说道：“能又见到怜香惜玉的余大忙人，看来我还没被打死啊。”
余书豪头也不回地走过了刘家荣，只抛下一句冷冷的话语：“看来我下手还是轻了。”
余书豪昨夜的睡眠的情况没比刘家荣好到哪里去，明眼人看一眼就知道他们俩心情很糟糕，几乎整个行政楼的人都不敢去主动去接近他们。
朱天赐与余书豪关系较好，而且还是余书豪的长辈，所以才敢冒死地进了余书豪的办公室。他关心一问：“小虎，你昨夜没睡好？”
余书豪提不起精神，他头也不抬地继续写着关于怡红楼事件的报告，很是冷漠地回应道：“嗯。”
随后，余书豪想起了朱天赐孩子生病的事，他停下笔抬起眼看向朱天赐，问道：“你孩子怎么样了？现在病好了吗？”
“唉，我那倒霉孩子，如今才大了点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点也不知道懂事。这不，昨天不知道怎么的，和一只狗闹上了，那狗不服气啊，直接咬了一口我孩子，孩子体质弱嘛，没多久就发烧了。你嫂子还要喂那小的，我只能亲自跑回家带他去医院了。孩子打了几针，现在没事了。”朱天赐恨铁不成钢地无奈说着，喝了口茶。
这时，有人从余书豪办公室门口经过，她通过余书豪办公室敞开的门看见了朱天赐的身影，赶紧停下叫了声：“朱管理员！”
朱天赐和余书豪齐齐向门边看去，见到了同志小燕。
朱天赐起身走到了门口，正要询问，小燕已经伸出手将一串钥匙给他了。朱天赐一看，原来是资料室的钥匙。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桌上？您也太不细心了。”小燕开玩笑般数落道。
朱天赐仔细地打量了那把钥匙，发现这钥匙上刻着两道纹路，而他手里的钥匙只刻着一道纹路，这把钥匙并不是他的。
这应该是一个放在领导身边的备用钥匙。
朱天赐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自己的钥匙果然还在身上。
“哦，这不是我的，应该是他老人家忘了，我送去给他。”朱天赐笑道，拿着钥匙去了领导办公室，顺带着将余书豪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余书豪独坐在办公室里，他一如既往地忙着工作。
突然，有一通电话毫无征兆地打来了——这是刑房打来的电话。
昨夜他们抓了怡红楼的老板，但是由于警察局里布满了各国安插的奸细，他们就将犯人压去了他们偷设的刑房。
这通电话传来的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在刑房在审问的过程中，怡红楼老板突然意外地中毒身亡了。
余书豪一听便皱起了眉头，他连忙起身赶往刑房。
到刑房时，他只看见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人在昨夜的凌晨就已经死了。
法医检查过后告诉他，这是中毒导致的，下的是慢性毒，很可能是敌国人提前给其下毒了。
口供才记录了几句，大体意思就是：对方自称是商人，需要与有位客人亲自面谈生意，但是那位客人不见他们，所以要把八个姑娘伪装成怡红楼的姑娘，方便见上一面，还塞了不少钱。当时……
那怡红楼老板说到这里毒性就发作了，好似是计算好的一般，正好阻断了最重要的信息。
余书豪无可奈何他惋惜地锤了下桌子。
他将这些事情全都上报了，上面没有多大反应，仿佛是已经有了计划。
余书豪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