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好像是个姑娘。
余书豪将灯打开。
“小燕!”刘家荣叫出来。
他们面前此人正是入职才一年的小燕,也就是之前那个将资料室钥匙还给朱天赐的人。
“余先生,刘先生,你们这是……做什么?”小燕害怕地颤抖着声音将电话放下了。
“你大半夜在这里做什么?”余书豪冷声问道。
小燕很是慌张地说道:“我……我……我跟丢其他同志了……最近风头那么紧,我一个人去寝室害怕,所以就……一个人折回来了。我只是想打给宿舍叫几个人回来接我。”
许沫沫盯着小燕的表情,小燕的表情慌张得好像有些不太自然。她又上下打量了小燕一番,仔细思索后很是肯定地说道:“你在撒谎。
“我……我没有。”小燕很害怕地摆了摆手。
“那你不妨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办公物不在你手上?”
“我……我给其他女同事帮忙拿着了。”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用楼下的座机,而是到楼上来找这个座机?”
小燕紧张兮兮地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想着,余先生可能会在办公室,所以过来碰碰运气。”
她刚才确实去余书豪办公室看了看,这样说确实挺合理的。
许沫沫只是莞尔一笑,她撩起耳畔的头发,温柔地凝视着小燕:“我觉得应该是我多想了,你走吧。”
听到这话,小燕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许沫沫,她们都眼神交织了一下,许沫沫那人畜无害的目光微微含着笑意,她温柔地握住了小燕的手:“别紧张,是我误会你了,我们只是在查案,你不用害怕。你叫小燕是吗?”
其他人都对许沫沫突然和小燕聊起这些而感到有些奇怪,但都没有发声。
“是……是。”
“小燕姐姐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也是这里人吗?”
“是。”
小燕不知不觉的被许沫沫带着走了,她眼神还是有些慌张,但难掩她混乱的思绪。
小燕从刚刚到现在都是结结巴巴的样子,总有点颔首含胸弯腰的感觉,静立着的时候还会不自觉地将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臂上。
她大概率就是个单纯自卑的姑娘,很有可能是被逼迫才误入歧途的。
“家里几口人?”
“三人。”
许沫沫笑着与她聊家常:“我家也有三人,除了我,还有我姐姐和父亲。我姐姐和你差不多大,她最近都要出嫁了。”
“是……是吗?”小燕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她的眼神又沉了下来。
许沫沫眼珠转悠了一下:“那你呢,你的那两个家人是不是也被俘虏了。”
“是……哎?啊这……”
小燕一下愣在原地。
许沫沫一下靠近了她,眼神刹那间就变了,暗藏威胁与不满,她强势地指着自己的脸,厉声道:“你看清楚我的脸!我在军队中看见过你的资料,你还需要狡辩吗?”
“我……我……”小燕害怕到眼眶微红。
许沫沫其实也就是胡言乱语,她就是在装模作样,好炸出小燕的真话。她可没有看见什么军队的资料,如果小燕咬死不认罪,他们也只能将她暂时软禁罢了。
许沫沫的语气一狠傲视着她:“你打算从实招来让我们去营救你的家人还是我们亲自处置了你这个叛徒。”
小燕一听,身子一软就差点跪下了,她哀求道:“不不不!我认罪,都是我的错,现在能救我妹妹和娘的人只有你们了。你们惩罚我可以,请救救我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小燕的一举一动都正好恰在许沫沫的预判中。
许沫沫满意笑了,立刻恢复了那个温柔的眼神,轻轻应声道:“嗯,我答应你。”
她回过头得意地看了余书豪一眼,余书豪很是宠溺地笑了笑,不需许沫沫多说一句,他就主动对许沫沫等人说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处理吧,谢谢你们的帮助了。”
刘家荣俯视着那个哭得很悲惨的小燕:“小燕,你还有没有同伙?”
“没有了。”小燕如实回答。
根据小燕的口供,他们得知小燕是在地方军队登陆国土的那几天收买的,军队将她家人俘虏做人质了,她这才被迫做了卧底。
正好,敌方军队接下来几天内就要回国了,所以已经没什么任务给她,余书豪和刘家荣把她送去刑房暂时看守,不用担心打草惊蛇。
……
这天夜里,余书豪难得地回了趟宿舍,因为他嫌来回宿舍有些麻烦,平日经常加班后直接在办公室休息了。
他有一间单人宿舍,如果不是舍管定时打扫宿舍,他的宿舍估计早已经落灰了。
余书豪看着这寂静的房间,他静静地为自己烧了壶水,壶里装的水不多,很快就烧开了,沸腾的水汽从孔口冲出,发出“吱吱”的响声。
许沫沫也不知怎么找来这里的,她偷偷躲过舍管与看守的视线顺利地溜进宿舍门找到了余书豪的寝室。
许沫沫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敲响了余书豪宿舍的门。
余书豪疑惑这么晚了是谁来找他,他戒备地从门上预留的小孔中向外看去。
“丫头?”他又惊又喜,连忙打开了舍门。
“惊喜吗?”许沫沫笑道。
余书豪让许沫沫先进门,他给许沫沫一边泡茶一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许沫沫有些尴尬笑道:“我没地方去了。”
她原本是和唐艾缘一起租了个房间,只是唐艾缘突然和杨环玦在一起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当一个昼夜锃亮的电灯泡,于是就找借口溜走了。
现在天色太晚,只有一些不正经的店还开着,许沫沫没办法,只能来找余书豪了。
余书豪微微笑着帮她把行李箱放好,他问道:“找过刘家荣了吗?”
“没,先找的你。”许沫沫答道,她有点奇怪余书豪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许沫沫没看见,余书豪偷偷笑了。
许沫沫见余书豪在往地上铺着床被,忙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们一人半张床不好吗?”
“不能呢。”余书豪耳朵通红,他不能不拒绝。
“可我想跟你一起睡嘛~”许沫沫撒娇道。
他们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睡,许沫沫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她没有意识到,余书豪已经十八岁了,而她也就比余书豪小一些,早就不是以前的孩子了。
余书豪宠溺地摸了摸许沫沫的头,他不免有些担心地说道:“丫头,你知道这话说出来什么意思吗?以后不准和别人说这话,知道了吗?”
“我就是……想你了。”许沫沫眼里泛着光,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我现在就在这。乖,你还小,再等着吧。”余书豪笑着,他将床铺让给了许沫沫。
许沫沫有点失落,她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了一本童话书。
这本书就是好几年前的那本童话书,当时她要离开宇伯的宅子时宇伯送给她的,许沫沫一直小心地保存着,至今,这本书虽然有些旧了,但是不曾有过破损。
“可是我们以前就一直一起睡啊……而且,我想听你给我讲故事的。”许沫沫说道。
原来是想我讲故事了,这丫头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余书豪笑着,起身接过那本童话书,轻轻翻开:“只讲一会儿。”
“真哒!”许沫沫开心地进了余书豪的被窝,靠在余书豪肩上看向那本被翻开的童话书。
她现在会识字,只是,她还是喜欢听余书豪讲给她听。
他们之间不知不觉渡过的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仿佛一切都变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余书豪侧头温柔地看着许沫沫说道:“丫头,你那次醉酒时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许沫沫好奇地抬起眼,她与他的眼神相逢了。
余书豪不说,他笑了笑,开始读起手中的书。
他承认,这么多年来,许沫沫一直都占据着他的心,无论什么事一扯上许沫沫,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幼稚地较真。会想把她绑在身边,只有他一人拥有她。
余书豪的心跳变得很快,他低头温柔地看着这个姑娘。